黄村是个老旧的居民楼,以前是个农村,城镇化的大潮不可阻挡地席卷而来,将这片土地悄然蜕变。农田被征用成厂房,村民也变为城市户口,有的外出打工,追寻着更加宽广的天地,有的本地选择了留下,他们在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经营起了各式各样的小本生意,慢慢地以黄姓为主的居民掺杂了越来越多的外姓人口,本地居民不到原来的一半了。这次安顺公司搞拆迁,补偿款还算合理,一百多户居民只剩下五家,都是原来本地土著,他们都不愿意离开土生土长的村子,是公司一直头疼的存在。
宁一凡赶到黄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让他惊讶的居然还有几户人家亮灯,而一个铁皮房里也是灯火辉煌,大概是安顺公司的拆迁队吧,他走到窗边偷窥着。
“老大,这几户太不识趣了,要不要我来个狠的。”说话的人居然认识,就是对宁一凡下手的黄狐,一个黄发的混混,当年如果不是胡警官及时赶到,宁一凡就要残废了。
“老板要求这两天搞定,确实有点急,那个黄老头死倔的,看来确实要想办法。”说话的老大应该是雷神,宁一凡记着了。“这样,你们继续闹点动静,但不要惊动了条子,我们还是以和为贵嘛。”
黄老头?宁一凡好像认识,以前的村长,地道的本地人,退伍军人出身,带着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脾气很倔,所以不肯搬走也不奇怪,他有个女儿跟任苒认识,两人还去过他家玩,看样子他家有什么麻烦,宁一凡赶了过去。
黄觉新的家在黄村中间的位置,一幢五层小楼,在其他用户相继搬走后,这个房子孤零零地坐落在黄村,在夜色中勾勒出一抹不屈的轮廓。此刻周遭邻里的灯火已熄灭,唯余它独自闪烁,黄家的七位成员围坐一堂,气氛却凝重得如同静谧的黑夜,每个人都愁容满面。
“爸,要不我们就签了吧,这样闹腾也没法睡觉啊。”说话的女儿黄凤仪,也是宁一凡见过的,她本来已经出嫁,不在家住,这次特意赶回来商讨家事。
“凭什么?我们祖祖辈辈在这居住。已经一百年,他们说搬就搬啊。”黄觉新气呼呼地抽着旱烟,老头脾气一直倔的很。
望着窗外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叫声,儿子黄栋来也烦闷不已,他跟黄凤仪想法不一样,因为这点拆迁赔偿虽然合理,但黄村环境优美,交通便利,他早已经习惯了,最关键的是拆迁公司只承认他们的五层楼的面积,不承认楼顶和外面小院的面积,这点补偿想在县城买个同样的房子根本不够,但每晚这样闹腾也不是办法啊,媳妇儿子也受不了。
黄老太倒是想了个办法,要不你们几个先去外面住,我跟老头子这里顶着,反正外面睡得少,无所谓。我就不信他们敢拿我这个老太婆怎样,谅他们也不敢闹大。
小儿子黄栋助却忧心忡忡地说,“这些混混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们待这还好,跑外面去,万一他们搞出什么意外,孩子还小,也经不起恐吓啊。”
几个人讨论半天也没头绪,忽然黄凤仪打了个哈欠说,“悃了,要不先睡吧。”她眼睛忽然睁不开,晃晃悠悠地回房间去了,其他人也同样没精打采,没人注意外面越来越大变本加厉的吵声。黄老头最后一个也顶不住了,他强忍着睡意,检查了下院子,放了狗出来,又认真仔细锁好门窗,关上灯,最后终于躺床上睡过去了。
这当然是宁一凡暗中干的,不仅仅是黄老头家,最后四户也如法炮制,对于安顺公司和黑老大们采取这样办法他是鄙夷的,于是让它完全失效了,现在整个村子死气沉沉的,彻底陷入黑暗中,只有暗中捣鬼的那伙混混面面相觑,计无可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环境下居然都睡着了。黑老大雷神发了通脾气后也无可奈何,以往通过不断制造噪音骚扰住户这个土办法不知道怎么就失灵了,他也不敢太过份招来警察,最后也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
暗中的宁一凡冷笑着,这次安顺公司怕是损失不小,因为第二天网上就会曝光政府与恒太集团签订的开发小观湖风景区和度假村的协议,而黄村就在即将兴建的的范围。这次算收点利息,更大的报复还没来。
第二天一早,一个爆炸性新闻瞬间流传到网络,县政府不得不紧急出台声明,该消息是伪造,谈判还在进行中云云,而安顺公司董事长大发雷霆把相关办事人员训斥通后不得不让雷神等人撤走,很快资本灵敏的嗅觉就像鲨鱼见到血一样杀向黄村,虽然只有五户没有搬迁,却占据了上好的位置,足够让黄老头一家赚取暴利。
网上发布的那个文件自然是宁一凡伪造的,但与真实大致不离,现在网上做黑客不过是施展一下隔空取物一样,只有眼光所见就能作出动作,不需要多少高深的技术,他早早打开恒太徐总的邮箱,草签的内容一目了然,以此内容编织的文件不由得大众不信。
安顺公司现在这个项目应该元气大伤,毕竟五个最重要的住户没有搬走,甚至有可能引发其他搬走的住户闹事。而那几个混混,宁一凡也没放过,下半生就等着药不能停吧,那个黄狐更惨,神经系统将逐步被病毒感染,瘫痪在床是起码的,几万块不是那么好拿的。宁一凡从来不觉得自已是什么好人,为了任苒,他甚至可以与全世界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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