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下课时间,睁开朦胧睡眼,陈楠从梦中醒来,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果然趴在课桌上午睡,还是有些不舒服。
周围除了书写时候的沙沙声,剩下的就是三五同学的嬉笑交谈声。
不过陈楠早已习惯,反而如果没有这些声音,恐怕自已入睡的还没有那么快。
看向窗外,落日的余晖映照在操场上,照出一个个身影,有人并排在操场上散步,有人坐在树荫下看书,还有人在足球场上踢着足球,挥洒着汗水。
在上晚自习的前一段时间,大概是这一天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了,作业早就在中午课间写完,这个点的同学部分回家,部分去食堂吃饭,班里并没有多少同学,陈楠很享受这片刻的安逸。
平静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隐隐约约能听到一阵喊麦的音乐声从远处传来,随之而来的就是越来越强的DJ伴奏声。
69書吧
陈楠的眉头皱了皱,每当听到这种声音,就有两个陈楠不愿意看见的人来了,而且他们的目标还是自已。
果不其然,三分钟过后,两个流里流气的学生踹开了门,来人一人身材壮硕,另一人则不到一米六。
高个子名叫林东,是附近一带出了名的坏孩子,自小就是身高马大,身材壮硕,现在更是一米九的身高,长得也是比较凶恶。
都说相由心生,虽然并不太能定棺而论,但是比较凑巧的就是林东从小到大顶着这副面孔就没干过什么好事。
追疯子打傻子,扒老太太裤衩子。骂聋子,打哑巴,组团去踹寡妇门。
和林东同村里人都在私下传它是村里的第五害。别的村都在忙除四害的时候,林东他们村那里已经被林东闹到荣升除第五害的情况了。
矮个子少年名叫林海,身材瘦瘦小小,长得也是贼眉鼠眼,自从升入初中认识林东以后,成天就是跟在林东屁股后面狐假虎威,欺负欺负这个,调戏调戏那个。
两个人自从一进来,就把目光放到了陈楠身上,林海手里拿着汽车模样的音响,那扯着喉咙的喊麦声,回荡在教室里。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的坏孩子总是这副样子,或者是觉得这样很酷?像极了游戏里自带bgm的反派角色。
林东坐在讲台的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林海则依靠桌边提供bgm,林东俯看着窗边坐着的陈楠,笑了笑
“陈楠啊,哥哥我今天又想到一个新玩法,等会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陈楠眉毛紧皱,愤怒的盯着林东,并没有说一句话。
林东则是自顾自掏出理发用的电推子,又继续说了起来“陈楠啊,你这头发有点长了,我帮你剃一剃吧”
陈楠愤怒的拍桌子站了起来
“林东,你别欺人太甚!”
林东则是不屑的笑了笑“你有拒绝的权利吗?我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和你商量。”
“哎呦喂,东哥这是玩啥呢,也带兄弟一个呗”
一名黄毛少年腰间斜挎着小音响,带着bgm从屋外走进来,此人正是本班里的坏孩子海龙,随着进来的还是本班的几个同样染着黄毛的小弟。
林东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讲给海龙听,海龙和小弟们听完都是哈哈大笑。
“东哥,果然还是你点子多,来来来,兄弟们,把陈楠那小子给我按着,今天咱们给他改改发型。”
黄毛小弟分开朝着陈楠这边冲开,眼看事情要坏,陈楠果断逃跑,刚要行动,隔壁桌的一位同班同学,抓住了陈楠的衣摆,笑嘻嘻的说着
“陈楠啊,你要去哪啊?”
“杨乐!你给我放手!你他妈的!”
陈楠心急如焚,自从进入初中以来,林东就隔三差五找自已麻烦,明明自已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林东就认准了陈楠。
回想初一刚开学的时候,还是陈楠好心领着刚转校的林东办理入学的,每当想到这一幕,陈楠都很委屈,自已做错了什么呢。
好不容易度过了小学六年不算愉快的上学生活,想着初中重新分班,能够重新开始一次,却没想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陈楠奋力挣脱,可是还是被赶来的黄毛几人按在桌子上,尽管自已努力挣扎,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经过这段时间,班里的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除了个别走读生还没到,基本上已经来齐。
尽管陈楠那里的争吵声很大,可是班级里的众人仿佛并没有看到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大家都在冷漠的注视着,观看着这晚间最后的娱乐项目。
林东则是从讲台上跳了下来,拿着电推子一步一步的走来,“嗡嗡嗡”的电推声越来越近,带给陈楠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他呵斥,辱骂,呼喊,求救,并没有换来一丝回应,随着头顶的一丝凉意,一撮撮头发从头顶滑落,随之陈楠的心也跌进谷底,只能听到耳边震耳欲聋的DJ声和那刺耳的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陈楠回过神的时候,林东几人已经准备离开,林东满脸鄙夷的看着陈楠,拍了拍他的脸颊。
“你就是老子拉的一泡屎。”
林东林海带着他的bgm离去,随着声音越来越小,教室也变得寂静,陈楠只觉得自已很累,很累,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很累。
此时正是晚秋时节,陈楠戴上了穿在校服里连帽卫衣的帽子,趴在桌子上,他只想安静的休息一会,休息……
刚趴在没多久,海龙又回到陈楠背后,一把拉开陈楠的帽子,一句捏着嗓子怪叫的嘲讽传入陈楠耳中
“哇!突然从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光头!”随之而来的,就是全班的哄笑声。
陈楠紧紧捂住了自已的兜帽,拼命的躲藏下仅存的安全里,可是不时有同学过来拉一下,然后发出嬉笑声,见陈楠如此反应,其他人的反应也越来越大,几次陈楠都差一点被拉开兜帽。
最终还是被一位女生拉开了兜帽,陈楠此刻的愤怒值已经达到了极限,“滚!”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桌子。
面前那名女生还没有来得及嘲笑陈楠的光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桌子带倒在地上,陈楠一脚踹在书桌上,书桌又往上推移了一些。
女生因为带倒的那一瞬间,摔坐在地上,小拇指被后来推移的书桌挤压到,女生姣好的面容也因疼痛而扭曲,发出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海龙几人见到如此,又过来对着陈楠一顿拳打脚踢,女生则是站在陈楠面前哭诉着,明明是他们做的,自已只不过是调侃你一下,你怎么这么做?
陈楠毫无反应,静静的接受着这一切,等到海龙几人打累了,陈楠挪会书桌,又趴回了桌子上,蒙在双臂间,只有这短暂的黑暗能带给自已一丝温暖。
恍惚间,陈楠只觉得十分委屈,那股感觉直冲大脑,陈楠哭了,即便是被霸凌了三年,陈楠也没有哭过,这是他第一次哭的如此伤心,周围的景色在陈楠脑海里迅速褪色,整个世界慢慢变成了灰白。
晚自习的铃声在耳边敲响,陈楠并没有在意周围的变化,此刻的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下,他恨,他委屈,他不甘……
“喂!陈楠,别哭了”
就在此时,一道婉转的女声传进陈楠的耳中,陈楠错愕的抬起头,看到了面前半蹲着看着自已的少女,少女带着微笑,静静的看着陈楠,时间仿佛静止在那一刻,声音也在那一刻寂静。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陈楠眼中的色彩慢慢的鲜活起来,那一刻,那名少女就这样走进了少年的心中……
陈楠忘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尽管还是有人去拽自已的帽子,但是陈楠再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尽管往后的生活如同以往一样,但是只要能看到少女,陈楠的心中总有一些温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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