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黎昭察觉到刘嬷嬷话中有话,她打断对方的一箩筐铺垫。
此刻,她隐隐猜到刘嬷嬷身旁的婆子来意。
事已至此,刘嬷嬷只能硬着头皮说:“今早月姑娘的院子里进了蛇,人被吓坏了,夫人不放心先去了落霞院,可能赶不上时辰给昭姑娘你梳头了。”
听到这里,黎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黎蔓月又耍手段骗走了黎母,说不定还会把落霞院出现蛇一事的脏水泼到她头上来。
当下孟冬不乐意了,大声嘲讽道:“这蛇早不去落霞院,晚不去落霞院,偏生在这时候爬去落霞院,莫不是通了人性?”
刘嬷嬷尴尬,佯装听不懂孟冬话中的讥讽,指了指身旁的婆子说道:“昭姑娘,这位是钱婆婆,夫人特地请来给你梳头的。”
“昭姑娘安。”钱婆婆行了一礼。
“我家姑娘的头发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梳的!”孟冬仍旧不满。
黎昭气定神闲地坐着不动,“既然阿娘都做好了安排,那就听她的。”
“好、好、好,老奴这就让钱婆婆净手给你梳头!”刘嬷嬷赶忙将钱婆婆带下去,生怕晚一刻黎昭就改口为难她。
“姑娘!”孟冬不高兴地跺脚。
“好了,就这点小事,不值得生气。”黎昭好笑,若是让小丫头知道,黎蔓月有可能把落霞院进蛇的事栽赃到她身上,小丫头怕是要气到吐血。
“这、这怎么是小事啊,我看月姑娘就是故意叫走夫人的!”孟冬还是很生气。
虽说这不是她家姑娘第一次出嫁,但是母亲给出嫁的女儿梳头是一种祝福,没了这个祝福,她有些担心会影响到姑娘以后的日子。
“不管她是不是故意,阿娘都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这事不必再提,说多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黎昭不急不慢道,好似今日出嫁的不是她一样。
“可是、可是……”孟冬还是不高兴,小嘴撅得老高。
黎昭看小丫头如此气愤,她无奈摇了摇头,回想到小丫头上一世的惨状,她有些动摇要带小丫头一块进侯府的想法。
万一小丫头又重蹈上一世的结局怎么办?
“孟冬,你想去找自已的家人吗?”她问道,这一世的复仇之路,其实她自已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闻言,孟冬立即猜测到少女的意图,她用力摇头,“不想,我一点都不想去找他们,姑娘,你别赶我走,我只想陪在你身边,若连你都不要我,我只能到街上当乞儿!”
她年幼时就被捡回了陆家,对家人的记忆少之又少,要不是姑娘愿意留她在身边伺候,她在陆家可能会被指给爷们当通房,过着小心翼翼的日子,哪有现在这么自在。
见小丫头如此抗拒,黎昭便歇了将人送走的心思,认真许诺道:“你不想走,我不勉强,若有朝一日你想离开了,可以与我讲,我不强留你。”
安宁侯府就是个魔窟,她这一世入侯府是抱着复仇的想法,以后手上难免会沾上鲜血,她把是留下,还是离开的选择还给孟冬。
“姑娘,我死也不会离开你,我要留在你身边伺候一辈子!”孟冬郑重其事地说,表着她的忠心。
“行吧,随你。”黎昭想着今天注定不会太平静,她多留了一个心眼,吩咐道,“你去找把斧子放在一会我要坐的轿子里,要锋利的,最好别那么重。”
有件武器防身终归是好的。
“好嘞,我这就去给姑娘你找斧子!”孟冬没有多问原因,扭头就去找斧子。
只是,她跑到门口时忽然回了头,提醒道:“姑娘,药快凉了,你别忘了喝。”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黎昭颔首,小丫头不提汤药的事,她差点就给忘了。
等孟冬离开后,黎昭端起碗里的汤药,没有喝,而是倒进一旁的花盆里。
她对这汤药有了阴影,暂时还是不喝了。
69書吧
至于为什么要瞒着孟冬,原因很简单,她不想听小丫头唠叨这些药有多名贵。
黎昭刚倒完汤药,身后就传来了急促脚步声,动静非常极其大。
随着脚步声踏入房中,男子地愤怒咆哮也随之而来。
“黎昭,你为什么要害洺州和月儿?!”
黎昭耳边短暂嗡鸣了一下,她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闯入房中的人。
男子二十岁出头,眉宇与黎父有七分相似,可以说是年轻版本的黎父,只是他身上少了黎父的一贯从容自若,多了几分肉眼所见的易怒、冲动、暴躁。
来人正是黎府的大少爷,与黎昭有着血脉关系的大哥,黎洺阳。
一个堪比疯狗的……败类。
这是黎昭当年回到黎家的第一天,对黎洺阳的评价。
“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你就是再不喜欢,也不能害他们一个被鞭打二十下,一个日日在祠堂里跪上两个时辰!”黎洺阳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大口喘着气。
黎昭冷眼瞧着快要将自已气个半死的家伙,没有搭理,而是慢悠悠放下手中的碗,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说话啊,你聋了,还是哑了?!”被忽视,黎洺阳更气,一脚将旁边的椅子踢个稀巴烂。
面对如此惊骇的场面,黎昭仍旧面不改色,甚至很有闲心地沏了杯茶,不急不慢地喝起来,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发疯狗病的男子。
“草你娘的,别给老子装平静!”黎洺阳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在,他的拳头早就招呼过去了。
“你娘此时在你妹子黎蔓月的院子里,要草随便,我不拦着。”黎昭擦着唇角的茶渍,慢条斯理地说道。
对付黎洺阳这种头脑简单的疯狗症者,不能阳谋,也不能阴谋,只能出其不意,这是黎昭个人的经验总结,因疯狗只在意自已理解的点。
黎洺阳一愣,脸“腾”的一下子瞬间红透,不是害羞红的,而是羞恼红的。
“你他娘的有毛病是不是,谁跟你说这个!”他嘶吼着。
“你娘有没有病,你自已没点数吗?”黎昭冷笑。
黎洺阳双眼充血,胸膛“突突”起伏,可见被气得不轻,他张张嘴还想继续骂,可一想到黎昭就是不接话,他更来气了。
“少给老子装疯卖傻,为什么欺负他们两个?!”
“做下损阴德的事,你就不怕被雷公电母劈死吗?!”
他嘶吼着,脖颈青筋可怖的暴起,有种随时会爆体,喷溅一地血的恐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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