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江福海是扛不住的。还不到半天就将这事是和剪秋姑姑一同谋划的事情讲了出来。
苏培盛本以为到此为止,可槿汐亲自来告知,说这江福海和纯元皇后的死有关系。这事情,不趁着这次将蛇打死就难在有机会了。
当下立马转身回到慎刑司内,对着主刑人这般那般的交代了一番。
剪秋姑姑不愧是皇后的心腹,轮番酷刑之下,没有说一个字。倒是江福海,不过两日,不仅仅是大家想知道的招了个遍,连在宫内强迫小太监这种事情,也都一字不落的讲了个仔仔细细。
捧着这份口供,苏培盛步履维艰的走到了万方芳华的大殿之外。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手里这份口供会带来什么。这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是皇上理智中的不理智,是皇上作为王爷、帝王都不敢面对的过往。
可这一刻,就要被这份口供再捅一刀。
苏培盛这么多年,过的就是一个忠心,这是苏培盛毕生的行为准则,而他还将继续下去。
门内,皇上的声音响了起来:“苏培盛?怎么还不进来。”
苏培盛听到这话后,整理了一下着装,,进门后便示意殿外的太监们都走远些,自已则是走到皇上的案牍前,手捧口供,恭敬的跪下叩头,“启禀皇上,江福海已经招供了,此事是由他和剪秋一同谋划的,皇后娘娘并不知情,本意是针对熹妃的龙凤胎的,也不知手下人怎么整的,就变成了每位阿哥、公主都有份。”
皇上听完之后,面不改色,“那江福海和剪秋就诛九族吧,其他涉及的奴才一律夷三族。”
苏培盛听完后,将背跪的更深,“启禀皇上,江福海交代的还有一些事情,奴才不敢不说。还请皇上息怒。”
皇上一听,抬头看着苏培盛这副样子,心里有些预感上头,咽了咽口水,开口道:“说吧。”
苏培盛将头死死的抵在地上,开口道:“江福海所犯罪行,按照宫规来说共计违反了92项,其中传递消息给隆科多、阿其那、塞思黑的就长达三年之久,收受贿赂、贪赃枉法、在宫内逼良为娼的暂且不说,还有一事,奴才不敢不说。纯元皇后的死因和皇后有关。”
苏培盛的每句话都像是闷棍打在皇上的头上,他定了定神,开口道:“不是说是当时哪个侧福晋扰的纯元思虑过重才……”
“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这些手段才被掩盖了起来。”苏培盛回道。
“备马,朕要回宫,见见这个毒妇人,这等蛇蝎,居然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朕要好好去听一听,看一看。”皇上话都未说完就出了殿门。苏培盛只好在身后追出,让周围的太监们备马的备马,顺便通知怡亲王护驾。
景仁宫内,皇后歪歪扭扭的躺在床上,喊着剪秋的名字。可许久不见人影,只有一个小宫女进门禀告说剪秋和江福海都被送去了慎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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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询问详情。景仁宫的大门就被皇上一脚踹开了。身后的苏培盛和怡亲王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叶赫那拉氏,朕问你,纯元的事情,跟你有关嘛?”皇上怒目而视的问道。
皇后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皇上,笑道:“皇上这是,都知道了?”
皇上被这句话刺激到,直接将桌子踢倒,恶狠狠的问道:“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你那时候待她那样好,事必躬亲,她那般待你,你怎么敢?”
皇后嗤笑一声,“我怎么不敢,说好属于我的福晋被她抢去了,和我青梅竹马的您也眼里只有她,她不舒服,你满心满眼只有她。那我呢,您看到的我泪了嘛?我的心痛了嘛?她的儿子死了,还要带走我的弘晖,他才只有几岁啊,躺在我的怀里就这样喊着阿妈断了气。您当时在哪啊?我凭什么不敢?您问问这后宫,谁不是恨不得生食她肉,有她在,你永远看不到其他人。”
皇上气的浑身发抖道:“是朕要留她在朕身边,是朕要让她做福晋,是朕要和她生儿育女,这都是朕做的,你为何不来恨朕?这些手段你冲着朕来啊!”
“您以为臣妾不想嘛?臣妾做不到啊!臣妾自从十三岁嫁进王府,日日夜夜身边就只有您,心里就只有您,您以为臣妾不想恨您嘛?可是臣妾做不到啊!臣妾那么爱您,您为什么不能爱臣妾,只要一点点就足够了!弘晖死后,臣妾本想再给他生个弟弟,可是臣妾无论吃了多少秘药都始终无用,凭什么,凭什么沈贵人、莞嫔她们可以生,连安陵容那般低贱的身子都能有孕,凭什么臣妾就是不行。”
皇后慢慢从床上起身,一步一步挪到皇上面前,“既然臣妾做不到,那就都不要有了。既然我受了十分伤痛,怎么能不让她们分担七分呢。毕竟,我们可都是姐妹啊!哈哈哈~~~~~~~”
“你简直就是疯了,毒妇,毒娼妇,你杀了纯元,还敢这样兴风作浪,真当朕不敢活刮了你吗?乌拉那拉氏,朕此生都不会再见你,你就在这景仁宫内日日抱着你的阴暗,苟且余生吧。看在弘晖的面子上,朕不杀你,朕会下到旨意,和你死生不复相见。”皇上说完后,踉跄着离开了景仁宫。
他蹒跚的走过数道宫门,在看到怡亲王的一瞬间,扑了上去,“十三弟,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她,我不知道她心里这般恨我,我还以为她们姊妹情深,我……”正说着,皇上就陷入了昏厥。
皇上既然已经在景仁宫下旨,苏培盛自然是遵从口谕。至于皇上本人,自从那夜后,晕厥了一天一夜才清醒过来。醒来后,便直奔圆明园,扬言,此生不与乌拉那拉氏同处一地。
到了圆明园后,皇上就不分白天黑夜的批折子、见大臣、谈政事,不仅不进后宫,连休息都不愿意。
苏培盛跪了几次、求了几次,都毫无作用。不得已,只好请怡亲王救命。
怡亲王端着酒杯进了万方芳华,“皇兄,她不会乐意见你这般的。”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和皇上聊起纯元皇后,也只有怡亲王了。
“皇兄,她说你会是个好皇帝,你已经是了,她不会想要看到你这般的。”怡亲王仰头喝着闷酒说着话,可视线却一直未看向皇上。
怡亲王的话终于让紧绷了许多天的皇上一下子忍不住了。
“十三弟,朕真的不知,真的不知,朕从没想过她会死,若是早知、早知道……”
“即便是早知,也会和现在一般,皇兄,你还记得嘛?她从来都是不悔,她不后悔的。不后悔认识了你,不后悔爱上了您,不后悔陪伴着你,只是一直觉得自已离开太早,怕您自苦。”
皇上走到怡亲王身边,拿起了酒壶,直接往嘴里倒着,“是啊,她那么玲珑剔透的人,什么不懂,什么看不透,不悔,呵呵,不悔……”
酒精的加入打破了皇上强撑的一切,很快,醉倒在了地上。
怡亲王扶着皇上,低语道:“就是因为我也不悔,她也不悔,才不想让皇兄你这般自我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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