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符夭往返于学校和景光公司,直到符景辉从医院出来,她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这几天公司堆积了很多事情,符景辉和符弘新两人一出医院就直奔符氏集团,一个是公司的董事长,一个是公司的总监,很多项目推进都需要两者审批。
两人忙得连轴转,连晚上都歇在了公司。
连续几天不归家,玩疯了的符杉在汤席蓉回来的那天就忙不迭赶回了家,这会儿还在房间睡大觉。
“夭夭,过来,阿姨问你一件事。”
汤席蓉恨符夭胡言乱语惹怒符景辉,几乎难以维持慈母形象。
“怎么,阿姨今天没有做饭吗?幸好我吃了饭才回来的,李叔叔刚才还特意让我向阿姨问好呢,还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阿姨做的饭。”
汤席蓉眉头微微一跳,摸不清符夭的话是真是假,可被李氏集团的老总惦记着,心里无端多了几分喜悦。
说明她魅力不减当年啊,李氏集团可不是符氏集团能比的,若是符景辉真的不做人,她也不会太客气。
汤席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失望,她微微垂下眼睑,尽量让自已的言辞听起来不那么严厉:“你是不是偷拿家里的东西去卖了?”
符夭挑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符杉不会把汤席蓉房间的东西扒拉光了吧?
“阿姨怎么就能肯定是我拿的?”
“阿姨知道你不满你爸爸每个月给你两千生活费,但是你要体会你爸爸的良苦用心,他这样做是为了锻炼你的意志力,让你变得更加坚强和独立,你要懂事一点啊。”
“哦,既然这样,以后让爸爸每个月给阿姨五百块的生活费吧?其他的钱我替阿姨保管,阿姨放心,我会把钱存起来,绝对不会偷偷用的。”
符夭说得一脸认真。
汤席蓉面色一僵,总觉得这个继女牙尖嘴利了许多。
“你还小,拿着钱也没什么用,还容易被人欺骗,阿姨也是为了你好,至于你偷的那些东西这次就算了,下次若是被阿姨发现,阿姨就得去学校问问大学老师平日教的是什么了,这种没教养的事,可不能再做。”
符夭没兴趣跟她理论,直接上楼敲响符杉的大门:“符杉,把你偷东西卖的钱给我,我教你怎么骗你妈给你三千万,你要不要?”
下一秒,睡熟的人连滚带爬打开门,连眼睛都没睁开,语气激动。
“真的?前两天从我妈房间借来的两个破包包只卖了五万块钱,但是我用了三万,还剩两万,等我从我妈那儿骗了钱,我补给你?”
符夭笑了:“好啊,先转钱。”
转完钱后,符杉激动的心冷却下来:“我妈呢?不在家吧。”
符夭朝楼梯口指了指,汤席蓉一脸阴沉看着两人,手里提着一个鸡毛掸子。
“管家,管家,立刻给我将符夭关进地下室!”
管家哪里敢啊,缩在房间只当听不见。
她拿起鸡毛掸子狠狠朝符杉打了下去:“我让你偷,让你偷,符杉,我是这么教你的?”
她气得浑身发抖。
汤席蓉出身不好,从小入了社会甚至还失过足,要不是早年看中符景辉背后单纯的骆曼梨,想方设法上了符景辉的床,第一胎就怀了个儿子,她指不定在哪儿装孙子呢。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儿子顺利继承符家,把女儿养成大家闺秀,从此一家人步入上流社会。
可符杉干了什么,小小年纪学会偷东西了。
“偷鸡摸狗是你该干的事吗?”
符杉捂着手臂哭个不停:“还不是你偏心,你和爸爸还有爷爷奶奶给哥哥那么多钱,可我呢,当狗养呢,哥哥不管做什么你们都夸他,我不管做什么都要被骂,就因为我不是男孩吗。”
“我就偷鸡摸狗,怎么了!”
汤席蓉气得眼前一黑,想着孩子还小,得慢慢教,她语气放缓:
69書吧
“以后除了去学校,你哪里都不准去,不久就是你的生日了,妈妈带你去买公主裙好不好?”
“谁稀罕!”符杉猛地推开汤席蓉,怒气冲冲跑了出去。
或许有时候打是情骂是爱,还是有道理的。
汤席蓉见符夭面色毫无波动,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恨意,当初得知她背叛的骆曼梨也是这样。
面色淡淡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个什么物件,引不起骆曼梨半点情绪。
或者说,骆曼梨知道她阴暗肮脏的过去,所以这样的她压根不值得骆曼梨恨她。
多可笑啊。
“你不知道吗,你妈曾经想过将你打掉,她嫌弃你多余,嫌弃你是累赘,嫌弃你留着抛弃她那个男人的血。”
“她曾经想用最尖锐的刀划破自已的肚子,想带着你去最深最冷的河,想将你切成一块块扔进下水道...”
汤席蓉面色难掩扭曲,目光冰冷:“你啊,从来都是多余的,野种。”
符夭呼吸一滞,几乎将汤席蓉的面容和曾经几乎忘却的母亲重合。
她们同样狰狞着,歇斯底里用最恶毒的诅咒期盼她去死。
她看着黑幕下点点星火,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孤寂。
这里有人间烟火,能吃饱穿暖,有不可思议的科技,有各色各样的人。
可,这里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在遥远的时空另一端,破旧茅草屋旁葬着她的父母,她的奶奶,却没有她。
她的父亲因为别的女人伤害了母亲,宁愿忍受一百鞭刑也要和母亲决裂,转过身温柔真挚地求娶别的女人。
母亲恨了他一辈子,也连带着恨了带着父亲血的她一辈子。
若不是奶奶,或许她活不过六岁,是奶奶拼着一把老骨头将她从母亲刀下救走,靠乞讨将她养大。
“呵。”
符夭突然没了折磨汤席蓉的兴致,她默默朝别墅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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