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说桑昱谦今晚也在,让她和这人一起,结果这人搁高楼上看戏呢。
她微眯着眼,也不在意。
荣烨霖一口酒喷了出来。
“等等,桑...叔叔?!你叫他叔叔?!”
荣烨霖看着桑昱谦矜贵清锐的脸,捂着嘴闷笑,朝符夭比了个大拇指。
符夭眨眨眼,抿唇乖巧一笑:“对呀,荣哥哥,晚上好。”
桑昱谦脸一黑,咬牙切齿:“凭什么他和我一样大,你却叫他哥哥??”
符夭无辜一笑,手指展开,钥匙扣上挂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布偶。
“可能是他比较乖?”
桑昱谦不明所以,但他能感觉出来,符夭又在戏弄他。
深吸气,狐狸眼微淡。
桑昱谦面无表情起来。
荣老爷子手无意识捏着龙头拐杖,目光浮现出一丝兴味。
嘿,这三当我不存在呢。
没想到,桑小子遇见克星了。
他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符夭是个难以掌控的。
不愧是老伙伴选中的儿媳,这个机灵劲儿刚好。
“小姑娘,老头子的生辰礼呢?你来没带啊?”
他故意为难符夭,目光灼灼如鹰,周身带着长居高位的冷肃威严,还有一股独属于战场特有的味道。
符夭下意识站直身体,嘴差点蹦出个:你也没让我带啊。
她是跟符景辉一起来的,哪里有什么生辰礼,老爷子这话太故意了些。
若是符景辉没对她下手,她只会看看汤席蓉的笑话,顺便让众人知道符家和她的关系有多么不好,然后在宴会厅混吃等死到宴会结束。
桑昱谦想说什么,荣老爷子轻咳一声。
“老头子可是很期待你亲自送的东西哦。”
符夭:???
咱俩也没这么熟吧?
她就是想来蹭吃的而已。
符夭猜一定是王妈干了什么,否则高高在上的荣老爷子,干嘛注意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当然......有。”符夭表情庄重。
她不能让王妈丢了面子。
当然,重点是她刚毁了人家宴会,这不得赔礼啊。
“桑哥哥,车上有备用衣服吗?”她上前一步。
哥哥都叫上了,他能说没有吗?
桑昱谦点头,带她去了荣家停车库,随手拿了一套备用的衣裳。
符夭在车里停留了一会儿,伴随着穿衣的窸窸窣窣声。
在符夭更换衣物的同时,桑昱谦则背过身,面无表情地站在车辆旁边,目光警觉地扫过周围。
高大的身躯和冷静的神态,形成了一道屏障,挡住了所有可能的视线和监控。
符夭出来后,引人注目的蓝色鱼尾裙不见了。
衬衫西裤多余的布料被她剪掉,整体看起来就像宽松的休闲西服。
桑昱谦目光微顿,身上透出一股热意。
这衣服是他穿过的,穿过好几次的。
“走吧。”符夭视线扫过他红润的耳朵,微微挑眉。
众人跟着符夭一起去了庭院。
“就你了!”符夭从花园挑了一截较长的银杏枝,站定抱拳:“吾将献剑舞,祈君共赏。舞剑如龙,飞月踏光,愿诸君得见天地之美。”
月光如水倾泻。
她微微闭目,气定神闲,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手中银杏枝化作一柄利剑,寒光凛冽。
随着一阵微风拂过,她蓦然睁开眼,眸色如刃,气势凛凛。
脚步变换,身姿跳跃,银杏枝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
时而如疾风暴雨,迅猛无比。
时而如柳絮飘飞,轻盈曼妙。
整个庭院随着她的剑舞,仿若化身为千年前的战场,万人血泪,金戈铁马之声震天响地。
69書吧
剑尖所指,气吞万里,斩断山河。
将军百战身死,沙场万人堆骨,只为还天下一个国泰民安。
符夭目光冷凝,双手覆于身后,身姿挺拔如松,像个征战沙场的铁面将军。
一舞毕,符夭泄了气势,又恢复成长辈最爱的乖巧模样。
半晌。
荣老爷子目光微睁,眼神湿润:“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他想起了当年抱着地雷杀鬼子的战友。
如此决绝,如此无畏。
向死而生,只为还天下一个国泰民安。
他微微仰头呼气,拐杖重重落地,大声道:“好,好,好,这是老头子今日收到最好的生辰礼。”
“小女娃,你,很好。”
难怪,难怪老伙计非要这女娃娃当孙媳妇,他都想抢了!
“你既然搭了戏台子,老头子就替你招揽一些观众,保管明日家喻户晓,那些人,可要老头子替你教训教训?”
符夭笑着摇头:“杀鸡焉用牛刀。”
“哈哈哈,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荣老爷子大笑出声。
他慢悠悠往回走,经过呆滞震撼的桑昱谦,一脸嫌弃:“要不你换个媳妇,这个让给我荣家如何?”
荣烨霖惊恐万分:“爷爷,求放过,你是不是想换个孙子?”
就符夭这样的,一根手指能干他十个。
他会死的!
荣老爷子对荣烨霖这个孙子十分心梗,道:“没出息,算了,你也是个小废物,活该鲜花挑牛粪也不挑你。”
荣烨霖:......
桑昱谦:......
拐着弯骂谁呢!
桑昱谦心如擂鼓。
“奶...王妈说,想让你回去看她。”
“这...不好吧?”符夭看着他颤动的睫毛,内心蠢蠢欲动。
桑昱谦照样言简意赅:“跟上。”
“要房租不?”
“手机费抵了。”
符夭愉快跟着他回去了,回去后,顺便将蓝色鱼尾裙方方正正叠好放进衣柜。
至于思念她的王妈,半点影子没见着。
别墅里冷冷清清,仿佛几天没开火。
“可能...睡了。”
桑昱谦硬着头皮解释完,没有多余的话,带着她回到之前住的房间。
然后脚步不停地回到停车库,从车里拿出一个东西才回自已房间。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捡回来的银杏枝,皱眉。
他真是脑抽了才要把这玩意儿捡回来。
夜深人静。
桑昱谦毫无睡意,呆坐在床上半晌,喃喃自语:“其实,若是成婚对象是那女人,好像也...挺好的?”
这话像是问自已,又像是在确认某种内心的决定。
她除了贪财一点,好色一点,轻佻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其他大问题。
排除这些小问题,符夭完全是一位合格的桑太太。
她坚韧,独立,遇事不急不躁,处事不卑不亢...
而他,有钱,哪怕老了一点,还是有竞争力......的吧?
想明白以后,桑昱谦心里倏地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突然很想见到她。
很想。
特别想。
他心不在焉冲完澡,一改往日严肃模样,将睡袍领口略微散开了些许,慢悠悠走到符夭房门前。
湿漉漉的头发顺着耳廓往下流,没入精致起伏的锁骨,松散的浴袍只需轻轻一扯,就能看见里面的全部风光。
桑昱谦一双狭长眸子微微严肃,姿态端正,抬手轻轻敲门。
叩!叩!叩!
心跳忽地加快,红晕从脖子蔓上眉骨,耳根更是一片滚烫。
他下意识屏息听门内动静。
再敲门,无声。
再敲门,依旧无声。
如此重复无数次,桑昱谦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
符夭是不是在无声拒绝他?
所以,他在干什么?
抬手看表,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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