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失落地回到自已的房间,盯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明明昨天还在下雪,今天就出大太阳了。
她坐的位置,阳光正好可以打在她的身上,晒得人暖洋洋的。
今天天气真不错,夏句应该和朋友出去玩的,但是碍于她的原因,夏句得在家搞卫生,还要出门买菜回来做饭。
做给她这个废物吃。
外婆垂下眼睑,深深地叹了口气。平日里被夏句照顾得很好,夏句天天说着腿一定可以好起来,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走路,她会陪外婆一起等待奇迹降临的那一天。
导致她真的觉得自已还能等到自已有用的那一天,甚至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已是夏句的累赘。
她坐在温暖的阳光里,庆幸夏妈一语点醒了她,她觉得自已不该再这么耽误自已的孙女了。
她把自已移到床边的桌子前,用一个特别小的钥匙打开了柜子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用红布包裹起来的东西。
将红布摊开来,是几张百元纸钞和一张银行卡。
夏妈当年给她打的钱,她一分都没舍得动,全部存进了这张银行卡里,每天的支出都是靠着自已零食小摊贩的收入。
她知道自已的女儿身上没几个钱,就算突然事业有成赚了大钱,也不该出手如此阔绰,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于是她把钱存了起来,就是为了预防夏妈的不时之需。
但是今天自已的女儿却告诉她,这些钱都是卖掉她的外孙女得来的。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她的心口上反复摩擦,摩到痛苦不堪才渗出那么一点点的血液。
要是她提前五年知道自已有个外孙女被卖掉的事,她一定会竭力阻止他们对夏句造成的伤害。
平均每个月一万块,五年,得有不少钱在里头了,现在她不想给他们了,这些钱应该给夏句,这是她应得的。
外婆的房门没有关,门口站着夏妈和夏爸,他们已经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了,在看到外婆终于把钱取出来的时候,激动地差点笑出声来。
他们知道以外婆的性子肯定不会舍得花这些钱,今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刺激她,就是为了让她把钱拿出来。
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想让她去死。
但是外婆拿着那些东西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又重新包了起来,锁进了抽屉里,可能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只能委屈小夏再辛苦一段时间了。
见外婆把东西放回去后,他们有些着急,但是却没有轻举妄动,反正现在已经有了这笔钱的明确位置,找个合适的时机再下手就是了。
夏句买菜回来后浑然不知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只看见地上的瓜子皮被打扫干净,沙发上的两个人坐姿也不那么不堪入目了。
她去厨房时顺路朝着外婆的房间里看了一眼,只见她正躺在床上睡觉,便没有再打扰她。
房间里的呜呜被锁着实在是闷得慌,烦躁地发出了一阵阵“喵喵”声。
客厅的两个人听到了动静,以为是楼下的那只流浪猫发出的,但是越听越觉得那个声音近在耳边。
夏句在厨房也听到了一丝丝的动静,她没有犹豫,立马放下手中的菜刀,快那两人一步地走到房间门口。
“你是不是在房间里养猫了?”夏妈说:“你不会是把楼下那只流浪猫给带回来了吧?”
“那东西全是病毒脏兮兮的,赶紧给我扔出去!”
夏句挡着房间的门,说:“不要动我的东西。”
“你个小兔崽子,这是我爸买的房子,是我家,不是你家,我说不能养就不能养!”夏妈说着就要上前去扒开夏句。
夏句一把推开她,和她保持安全距离,依然拦着门,说:“房产证上写的是外婆的名字,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你扔不扔?”
“你少管我!”
夏妈不耐烦地点着头,又折返回客厅坐着,抱着胳膊说:“我就不信你能一整天都守在门口!”
夏句为了不让呜呜受伤,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时秋发消息。
从发廊到夏句家虽然不远,但最快也要五分钟,结果夏句的消息发出去才两分钟就听见了敲门声。
夏句飞速跑去开门,又飞速跑回房间门口把门挡住。
“叔叔阿姨好。”时秋进门前便问好鞠了躬,见沙发上的两个人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已,有些不知该不该进去。
这几天他们在外面溜达,特地从发廊路过的时候已经确认时秋就是老板了,这时对他的态度不得好点?
“是小夏的朋友啊!快进来坐!”夏妈上前相迎。
时秋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取完猫就走。”
“猫?”夏妈回头去看了夏爸一眼,庆幸夏句拦住了她,没有把那只猫给扔出去。
“原来那只猫是你的啊?”夏妈尬笑道。
时秋点头:“是啊,小夏没跟您说吗?”
夏句这时才插嘴道:“她怕猫,我就没说,我担心她看见了,要把呜呜扔出去。”
“啊是!”夏妈顺着台阶就下了。
时秋点了点头,又看向夏句:“那把呜呜给我吧。”
“好。”
夏句打开房间的门,一直走到墙角才蹲下身来。时秋跟在身后,看见呜呜被藏起来的这个画面,属实有些好笑。
“你上次发的照片没能这么清晰地看到,你这样盖着,不怕它喘不上气啊?”
夏句将毯子掀开:“不会的,顶多是床底下的空气不太好闻,不至于窒息。”
“你爸妈要在这里住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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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句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你爸妈”这三个字,准确来说她并不觉得那两个人是她爸妈,也不想觉得。
“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太久,还得麻烦时秋叔叔啦~”
最后一句话是对呜呜说的。
时秋轻笑道:“比起‘叔叔’,我还是更想当它‘爸爸’。”
夏句最后撸了一把小猫,回道:“那可不行,我是呜呜妈,你就不能是呜呜爸。”
“那谁是呜呜爸?”
“呜呜现在没有爸。”
时秋抱起胳膊,歪着脑袋垂眸看着地上的人,说:“我为什么不能是呜呜爸?我想当也不行吗?”
夏句闻言一愣,觉得这个话题逐渐有些变味儿了。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快速把笼子的门给关上,然后把笼子塞进时秋怀里。
“我饭菜还没做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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