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的钟声敲响,传播着神的福音,几只乌鸦在教堂上空盘旋,眨着眼睛,看着穆萨摩耶提着个穿黑色长袍的神父。
穆萨摩耶押着神父和他一起单膝下跪。
“属下穆萨摩耶,向先生问好。”
教堂的大门缓缓打开,巨大冰冷的触手率先冒了出来,杨厉的身后就是耶稣被钉死的石像,他将目光淡淡的投向穆萨摩耶,在模糊的暴雨声中,乌鸦在他身侧环绕,托举的他像是一位神明。
穆萨摩耶低下头去,也像是信徒对神明的臣服。
“属下想来先生会无聊,特意抓了一名人类献给先生解闷。”
那名神父仍然紧闭着双眼,在雨中跪着被淋湿了全身,但口中却喃喃着:“上帝保佑。”
杨厉打量着神父,这是人类知识里出现的教职人员?听闻神父都比较博学,没准可以解开他不少的迷惑。
“神会带领人走出迷茫。上帝是神吗?”杨厉轻声问着,将目光看向神父。
神父缓慢的睁开眼睛,他咽了咽口水,目光扫到几根在墙壁间蠕动的触手,深吸了一口气,赶忙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手有些抖,但他仍然回答着:“是的,上帝是神,是天主,他将会带领人走出迷茫。”
“这本书是你的吗?”
触手卷着一本《圣经》,在屋檐下,雨打湿不到的地方,翻开书的第一页,书上有一句手写的话,正是先生刚刚念的那句。
神父快速的看了一眼,就低垂下眼睛,“是我的。”
杨厉温和的笑了,语气间像是一位求教的三好学生。
“我有很多地方不懂,你可以给我讲解一下吗?”
神父被惊得发抖,心里直打鼓,那本书他是了如指掌,但是这位怪谈先生为什么会对人类的宗教感兴趣呢?
神父想不明白,也不用想明白,他此刻最重要的是把命保住。
于是他语气有些发虚,“乐意为您效劳。”
杨厉便挥了挥手,示意穆萨摩耶将人烘干了带进来。
他重新回到了教堂的前厅,暴雨阴暗了这里的光线,白色的蜡烛被点燃,杨厉接过那一本《圣经》。
神父被穆萨摩耶放在了前厅的一个角落中,与先生相距的有些远。但好在前厅十分寂静,连风吹动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翻了几页,杨厉随口问着,“我知道这个城市里的人都离去了,你又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
神父低着头呆滞地盯着地面,“我的根在这里,我在这个教堂里长大,我无法离开它。”
69書吧
杨厉点了点头跳过了这个话题,“我最近总是感到一些疑惑,好像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书上说信仰上帝即得救,上帝是真的存在吗?”
“你想他存在,他便存在。你不想他存在,他自然就不存在了。”
这可真是句废话,杨厉皱了皱眉,触手不爽的在前厅漫游着将桌子推倒。
神父被吓得一激灵,咽了咽口水,重新组织了语言,“他只是个信仰罢了,人到一定地步,总是会信仰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您对上帝有了兴趣,我建议您可以到藏书阁去看看,那里多的是书啊。”
藏书阁?
一只乌鸦飞来给他带路。
杨厉把神父丢在前厅,转身便跟着乌鸦离去。
神父将自已往角落里缩了缩,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耶稣,目光中隐藏着复杂的情绪,有后怕,有难过,有庆幸,也有怜悯和不舍,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双手合十,说了句。
“神会佑世人。”
藏书阁已经很久没来过人了,积了些灰,把门打开的时候,抖了一地,还有老鼠和蟑螂在阴暗的角落里面啃食书本的声音。
杨厉又想皱眉头,他怀疑那个老头唬他,那老头刚还说这是他的根,结果打开一看,他的根都多久没清扫了?
他因为昨天有几分迷茫,看完了那本《圣经》,里面的东西神乎其神的,他也看的迷里糊涂,但是却实在是勾起了他的一些兴趣,他不想去想那些让他迷茫的东西。
人类世界的宗教和信仰在他眼前揭开了一角,还挺有意思,反正他现在将工作全交给了自已的属下,自已爱人也在工作没空陪他。
他现在是闲的很,既然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小兴趣,就让他来研究研究人类世界的宗教体系吧。
触手自觉地上前去将灰尘和生命体吞噬。
杨厉随手打开了一本书,他挑了挑眉,竟然是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杨厉耐着性子看下去,直到一只大乌鸦莽撞的“嘎嘎”叫着俯冲了进来。
大乌鸦直接停在了杨厉的书上,极有灵气的有些骄傲,给杨厉显示着脚上套着的脚环。
杨厉无奈的笑了下,这些乌鸦,似乎是他刚拿到权柄的时候,就和他有了些联系的。乖倒挺乖,就是闹得很。
也不知道能不能退货。
杨厉摸了摸大乌鸦的脑袋,取下那一个脚环,是纸做的,但没有被打湿分毫。
将纸打开,里面竟是一曲谱子。
翻过来看,还有一首诗。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莫任竹。”
杨厉一瞬间便红了耳尖,他盯着这个纸条,不自觉的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
自已的爱人在想他。
杨厉深吸了一口气,他坐不住,一下就回到了前厅,根本就没有管那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神父。
迫不及待的按着谱,弹起了钢琴。
琴声之悠扬,心灵之激荡。
神父吐着白沫晕了过去。
乌鸦们却落在琴盒上安静的聆听。
一首曲子结束,杨厉眼中带笑,像是落了星光,他看着那个纸条,不自觉的便要笑出声来。
“你说这算不算一封情书?”
他又看向那只大乌鸦,“我也有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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