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有些不解地望着公主,不明白为什么坊间才批判了宁国公主穷奢极欲,自家公主不仅不听取人言,尽快整改约束自身,倒越发反其道而行。不但没有另挑选些低调朴素的衣裳首饰,反而却将这最为华贵的头冠找了出来,看样子是准备进宫时佩戴。
长宁没有回话,只是又嘱咐了几句让琥珀必要时带着玉字辈的女侍们尽快逃命的话,便教人去绣房传了玻璃过来。
“奴婢给殿下请安,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不出半刻,玻璃便匆匆带了两个小丫鬟赶来承恩堂,进了殿内请公主的示下。
长宁放下手中头冠转过身来,面上带了些隐隐的戏谑,不无期待地询问道:“玻璃,我之前特意派人告诉你让你调整过的吉服,如今可已改制好了吗?”
玻璃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月前公主曾派身边的玛瑙特地来后院绣房传话告诉自已,务必把公主进宫常穿的那身吉服改小做旧,力求自然的穿着痕迹,不可让人看出刻意。玻璃当时还为了公主这个不寻常的要求很是苦恼了一阵子,虽然不理解公主如此做的用意,但玻璃仍旧是用心尽力按着公主的意思去做好了。
是以,玻璃一听见公主询问此事,便立刻点头答应。
“是,回禀殿下,吉服已经改好了。十日前送来请您上身试过,您说还是不够小旧,奴婢便带回去又重新修过了,这就派人取了给您送来。”
长宁点点头,示意玻璃可以退下去了,仍旧端坐在妆台前对着水银镜中的自已打量沉思。
眼下如此看来,长宁的目的已经基本上达到了:借宁国公主来为自已陪衬、造势。
当日,自从宁国公主收到含山公主派人送去的闪缎后便觉得十分惊艳,爱不释手,立刻就安排府中的绣娘们将料子做成了衣裙,日日穿着。
因着是几匹闪亮鲜艳的布料而非现成的衣裙,素日里奢华惯了的宁国公主也从未往别处多想,只当是自已这个失了父皇做靠山的庶妹开窍了,特意送来礼物巴结依附自已,希望来日自已和驸马对其多多照拂而已。更何况,宁国公主自幼便不爱读书,在孝慈皇后的教导下向来大多以养德修身,针线女工之事为主,出阁嫁人后更是日日贪图享受,其余的事等一概不理。至于史书,宁国公主自然是不甚知之,更加不了解唐时安乐公主的野心,对于所谓的织成裙也只是一知半解,道听途说,在其他姐妹谈论向往时有所耳闻罢了。
今日依旧如同往时一样在宁国公主府中享乐的宁国公主骤然听闻了驸马溺毙的死讯,一下子便失去了主心骨,慌忙中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便急匆匆带人冲进宫中去找皇帝讨要说法。这才远远地被退避不及的朝臣们看个正着,误以为是宁国公主仗着先帝和驸马的特权也渐渐滋生了和安乐公主一样奢靡无度,妄图渗透朝政的野心。
至于宁国公主府中的香炉,虽然确有此物,只是不及传言中奢华罢了。长宁是刻意贴近了唐朝安乐公主府中的形制一早便派人在坊间传闻的,一则是为了测试一番自已所安排的人手宣扬造势的威力效果,再有就是也为了稍微制衡一下宁国公主,避免其家一权独大,彻底压制过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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