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昏暗狭小的房间里，传来低沉的呻吟，在模糊的光线下，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奄奄一息地被人绑在架子上。他身上或许是新伤，鲜血顺着手臂，指尖，往下流淌。
男人鼻青眼肿，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吃力地睁开一只眼。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笔直的双腿。再往上看，那是一张极为优越的脸，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漠然得很。像是在看垃圾一般，没有厌恶，也没有烦躁。可就是那双不带感情的眼睛，最是叫人可怕。
李周年抬手理了理衣袖，开口说道，“古先生还是不愿意说吗？”
古六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心中一怔。半晌，他声音嘶哑的地说道，“李先生，我是古家人。”
古六没有继续往下说，李周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古家人只效忠古家人。
李周年也没打算能在他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话，可就这么白白放过这个人，还真是有点不甘心。毕竟，抓他可费了不少的功夫。他仰起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古六不抱希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宣布自已的死亡。
可最后，只有一句轻飘飘的“你走吧。”
古六艰难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嘴角的肌肉明显地抽搐了几下，“先生，为什么？”
李周年脸色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他盯着古六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杀人。”
“这次是你犯我在先，一点小伤不成敬意。”
说着，李周年后退几步，“可若再犯，”
李周年走后，他的那句“恕难从命”还在古六的耳边回荡。
很快就有人来将古六带走，古六一路被蒙上了眼睛，直到走出很远后，带他离开的那群人才消失。尽管受了伤，但对常年在刀枪中训练的古六来说，这简直不算什么，但不得不说，李周年下手是真狠。古六回去后休养了大半个月才能活动自如。
“人送走了？”陈荡走进屋子，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
坐在他对面的李周年点点头，单手将茶几上的电脑转过去，陈荡看着屏幕上移动的红点，心中了然。
陈荡饶有兴趣地朝李周年仰起头，“你这样做，不怕古家人知道？”
李周年将电脑转了回来，身体稍微后仰，散漫地说道，“他们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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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定位器？”
“在他身上。”
李周年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副懒散模样，整个人靠在沙发上。
陈荡闻言，又将视线转到那台电脑上，双手交叉，抬头，不经意地挑了一下眉。他语气轻佻地说道，“看来，我们的合作是愉快的。”
“当然。”
李周年起身，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弄皱的衣服。他抬手合上电脑，对陈荡说道，“你那个宋琸，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当然是，一心一意地找我啊。”
陈荡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丝得意的味道，“你家的呢？”
听到这话的李周年，嘴角上扬，眼睛里是遮不住的温柔，他收回准备起身的动作，对上陈荡的目光，开口说道，
“在等我。”
随后又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很轻地说了一句，“不能让她等太久。”
入夜，柔和的月光轻轻抚摸着城市的楼宇，落下破碎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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