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汉心中一凜,看了眼手里的箱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高远,唐高远!
不会这么巧吧!
一时间,唐汉想了很多,觉得很不可思议。
巧合也太多了,难道他回家,也是被人算计好的?
唐高远,自已的徒弟,难道是……他们的至亲!
唐汉没有狡辩,更没有解释。
他不想落入自证陷阱,那样就说不清了。
房间里的安静持续了很久,谁也不想打破。
最终还是奶奶开口了,“孩子,这是你成为诡念师,领的装备吧!”
唐汉依旧没说话,奶奶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走皮箱,眼睛红红的。
爷爷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整个人颓然地瘫在沙发里。
“算,算是吧!”
唐汉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时候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但却不能不说。
突然爷爷暴怒,拍着桌子大喊着,像是受了奇耻大辱。
“他们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恶心我们的!”
奶奶赶紧过去,轻轻拍着爷爷的后背安慰着。
“行了!家里除了你我,都是猎荒者。后辈觉醒后,拿到家里前辈的装备,也不是没有先例,咱不至于生气。”
“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爷爷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很难想象他为什么这么恼火。
唐汉这一刻大气也不敢出,极力回忆关于这个家的一切。
但在少年唐汉的记忆里,没有太过深入的,关于这个家的记忆。
奶奶看到唐汉傻站在原地,招招手让他过来。
“领装备的时候,那人怎么跟你说的?”
“没说什么,他们看我刚觉醒就有270念,就……”
“你等等!”
奶奶抬手打断了唐汉的话,跟爷爷震惊地对视一眼,能看出他们眼中的震撼。
“算了,这都是命,咱们唐家终究摆脱不了,成为猎荒者的命运!”
爷爷说着,像是释怀了,看向唐汉的眼神,居然带着些许的欣慰。
唐汉很困惑,但是之前最开始发现手提箱的时候,爷爷的那句话他可还记得。
“你不是我孙子,你到底是谁?”
很显然,爷爷奶奶肯定还有秘密,并且知道有个跟他孙子很像的人存在。
或者,是跟他孙子名字很像……
突然唐汉想到一种可能,他认识他们,毕竟他们都姓唐。
甚至眼前的老人,有可能是他的第多少代子孙。
那少年唐汉算什么?
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他是老人的祖宗辈,后辈不可能给孩子起祖宗的名字。
那么唐汉这个少年,就只能是老年唐汉的“备份”。
逻辑闭环了,也在这一刻崩掉了。
因为太不合逻辑了,太没有道理了。
他一个活了四百年的人,为什么要准备一个自已的备份?
但是少年唐汉,在他重伤后,对他的吸引力是很强的。
哪怕当时的少年唐汉,可能已经死了两天了。
很难想象,如果少年唐汉是活着的,他们“融合”后,自已会有多强!
还有,学校里突然出现的魌鬾,那只顶级的荒兽,又是怎么回事儿?
当时自已为什么要叮嘱魌鬾:告诉其他人,都不用来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回去的。
那时他只是本能觉得,该对魌鬾叮嘱这句话,什么也没多想。
为什么要对“其他人”说这些?
他只是隐隐记得,自已在追查仇人,并且要守护住某个秘密。
以及那段四百年前,在灵气还没有复苏的旧时代的“青葱记忆”。
但是这跟当下,一点关系也没有。
而关于现在的记忆,他脑海中只有相关的知识体系。
以及零碎的记忆,根本不具备参考价值。
“去自已房间,换件衣服,准备吃饭了。”
奶奶轻轻拍了拍唐汉后背,转身捡起之前掉在地上的勺子。
但是唐汉愣住了,看着三个卧室,他记不起来,哪间是自已的卧室了。
“臭小子,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爷爷催促着,手在手提箱上抚摸着,显得很伤感。
但是唐汉始终没动,因为少年唐汉记忆里没有,不是不记得了,而是没有。
他们在说谎!
在少年唐汉的记忆中,他一直都住在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里。
就是那套位于顶楼的房子,爷爷奶奶家他很少来的。
“马上开饭了,怎么还不去换衣服啊?”
奶奶在厨房里笑着询问,过分年轻的脸上,强行堆砌出慈祥的笑容。
唐汉轻笑着说,“我好像忘了,自已的房间是哪间了。”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时间在这一刻“拉长”了。
唐汉在赌,赌他们想继续演下去。
奶奶的饭压根就是刚开始做,想吃饭还要等半个小时以上。
爷爷坐在沙发里,电视却是关着的,好像就只是在专门等唐汉来。
“臭小子,看你以后还离家出走吗?再走,家里就没你的房间了。”
爷爷佯装呵斥,随手指了一下中间的卧室。
但唐汉却故意走进了主卧,然而爷爷却没有阻止。
走进主卧后,唐汉肯定了自已的推测。
他们也不知道,这里没有自已的房间。
而主卧里摆放的,全是一个个的遗像和牌位。
在一堆牌位最上方,孤零零地供着一个牌位,上写“先祖猎荒人唐氏”。
没有名字的先祖,还是为了避讳,故意没写先祖的名字。
但是这个房间,怎么看都是个供奉牌位的宗祠神龛!
而在这些牌位中,唐汉看到了唐高远的牌位,并且是崭新的。
以及在神龛最下面的一排,有个孤零零的牌位,还有张年轻少女的遗照。
这照片上的少女,唐汉太熟悉了,正是少年唐汉记忆中的妹妹。
站在神龛前,唐汉缓缓扭头看向客厅厨房方向。
69書吧
爷爷目视前方,奶奶机械的厨房里假装做饭。
“学校里还有事儿,不在家吃饭了!”
唐汉说着快步到了客厅,拿起桌子上的手提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个过程,爷爷奶奶从头到尾,就像是没听到他说话,更没有任何回应。
走出这里,唐汉努力回忆,想要确定,少年唐汉爷爷奶奶的家,是不是在这里。
结果是肯定的,就是在这里,地址没错!
但是少年唐汉很少回来,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趟。
唐汉快步向小区外走,在快要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开玩笑!
如果这是常明的布局,门口肯定有人监视着,所以不能原路离开。
幸好,这个小区有四个门。
唐汉随意从另一个门离开,按照记忆往原来的小区赶去。
他先是去地铁站,发现地铁还没恢复运行。
可他手机里的钱不多了,根本不够打车的。
只能走回去了。
一路上,唐汉反复回忆侯成一家的情况。
侯成的父母是唐汉的舅舅舅妈,他们对唐汉非常好。
侯成更是跟唐汉住在一起。
可直觉告诉唐汉,日记本上写的想要逼疯少年唐汉的“他们”中,肯定有侯成。
“这可怜的家伙,到底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
走不知多久,天色渐暗,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小区了。
唐汉却不走了,因为他住的小区,此刻全都被荒雾笼罩了。
非但如此,他周围的荒雾也在快速地上升着,很快就到了他的腰间。
而从荒雾中,走来了几个戴面具的人。
唐汉当即连连后头,顺手打开手提箱,把诡念师的头盔戴在了头上。
“吭哧……”
然而就在戴上头盔的瞬间,唐汉眼前一黑,居然晕了过去。
那几个戴面具的人,走到唐汉面前,把他五花大绑地起来。
“活了四百年的人,是真不好对付,太难骗了。”
“大功告成……”
几人调侃着准备离开,突然全都愣住了。
荒雾中,一个身高两米的巨型婴儿,戴着鬼脸面具出现在他们面前。
巨婴怒瞪着他们,奶凶奶凶地质问,“你们对爷爷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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