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仁。”
“到!”
“孟超。”
“到!”
“孔朝贵。”
“到!”
“......”
校场之上,黑压压的人群宛如密林深处的一片浓云,聚而不散,却出奇地静谧,不闻一缕嘈杂之音。
人影绰绰,宛如古木参天,屹立不倒,每一双眼睛都仿佛嵌入了寒星,闪烁着坚毅与决然。
阳光斜照,为这静谧的画面添上了一抹金黄。
满云看着名册,神色严肃,一个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而每喊出一个名字,便很快传来回应。
“最后一个......”
他看向名册中的最后一个人名,眼皮跳了跳。
“谷雨。”
当初回京城后,谷雨也加入了锦衣卫,依他的话说,他在这世上已无亲人,只有芸哥一人亲近。
69書吧
思来想去也没个营生的勾当,不如加入锦衣卫,也好帮衬帮衬。
而如今,满云本不打算让他参加这危险的一战,可他还是搬出那套说辞,便也只能依了他。
“到!”
谷雨站在下面,轻快开口,四年过去,他倒是更加柔美了,但此刻带着钢盔,穿着战袍,长发一收拢,倒也有几分铁血男儿模样。
满云瞪了他一眼,他便缩回了笑意,板起脸了。
战阵之上,岂容儿戏?
清点完人数后,满云正了神色,拔起腰间渊虹,向着天边一指。
“出征!”
“是!”
一时间,喝声响彻云霄,惊起了林中飞鸟。
......
山海关,那处傲立于苍茫大地的咽喉要冲,雄踞万里长城东首,犹如天地间一条巨龙吐珠之处,既拥长城之磅礴,又纳碧波之壮阔。
此关不仅锁钥了山川的形胜,更是东北雪原与中原腹地之间那唯一一道风云际会的狭窄之门,宛若天地所赐的无形枷锁,紧紧扼制着南北的通途。
试想清军铁蹄南下,若要一展宏图于中原广袤,非得踏平山海关这一不可逾越之障碍不可。
彼路艰险重重,唯有直接破关而入,方是最迅捷且要害之策,否则便是漫漫长途。
前有山川阻隔,后有孤悬海外之忧,万千艰难困苦,犹如九曲十八弯之路,难以窥其尽头。
因此,只要山海关不失守,纵使清军占领潮鲜,想攻入大明也绝非易事。
而此刻,山海关内却迎来一批新驻客。
“站住!”
“前方乃山海关重地,没有手谕不得入内!”
未等锦衣卫众人进关,便被驻扎在此的士兵拦住了去路,他们盯着满云和他身后乌泱泱的锦衣卫,面色有些不善。
“吁!”
满云拉住了缰绳,座下黑马被牵的晃着脑袋,停下了步子,同时他举起左手,示意身后众人停下。
一时间,山谷内马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守关士兵的脸色也好看了些许,至少眼前人听的进道理,想来不是什么脑子坏了的贼人,闲来无事想要闯关。
最近潮鲜战败的消息传来,关内众人皆是绷紧着一根弦,唯恐清军闯关,若此时真有人从内部袭击,那倒确实令人头疼。
满云对他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手谕,交予守关士兵过目。
士兵仔细看过手谕后,便是松了一口气,招呼着其他人收回长枪放行,随即便对着满云拱手。
“见过芸大人!”
“芸大人能来增援我等,在下在这里先谢过了。”
“先前礼数不周,还望大人见谅。”
满云摆摆手,伸手托起那士兵。
“不必,你们也是奉命行事。”
招呼完关门口的士兵后,满云便带着众锦衣卫进关,每隔几丈路,就能看见放哨的士兵。
他们站得很直,见众人经过,微微点头算是招呼,便没了其他动静。
满云让众人原地待命,而自已则是又往里走,敲响了深处的房门。
“进。”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满云应声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见他的第一眼,满云怔了怔
男子样貌并不算出众,但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只是看着,便有一股铁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想来杀的人不会少。
只是,他眉目间有一股淡淡愁容挥之不去。
满云咽了口唾沫,他自诩也杀过不少人,可却依旧被这股气势所震撼。
倒不是说他杀的人少,而是这种在战争中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气势,是寻常人学不出来的。
“朱将军!”
满云一抱拳,虽说按职位来算,两人算是平级,但毕竟是长辈,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落下。
眼前之人,正是山海关的将领朱海峰,他最出名的战绩就是在著名的宁远保卫战中,与远处一起,以少胜多,击退了后金努尔哈赤的侵略。
(吴三桂是1644年驻守山海关的哈,然后朱海峰的名字应该是朱梅,号海峰。)
“不必如此。”
朱海峰摆摆手,随后正色道:
“陛下的调令我已收到,海峰替山海关众将士谢过芸将军了。”
“此次前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目前的战局。”
满云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道。
朱海峰有些讶然,但很快便收拾好心思,走到一张大地图前。
“如今,清军攻破潮鲜,对山海关虎视眈眈。”
他说完,一伸手,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关键位置道:
“目前清军主要在关外集结,他们刚打下潮鲜,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进攻。”
说完,他却蓦的一叹:
“可是,等清军恢复元气后,势必会发动极其猛烈的攻势。”
“到时候,大明独木难支,也不知道挺不挺的过去。”
满云略一思索,指向地图上一处,提出意见:
“那我们能不能趁着这一时期,派出一支奇兵,从这山上绕道而行,去烧毁他们的粮草?”
朱海峰诧异的望了他一眼,对于满云,即使身处山海关,他也有所听闻。
毕竟是史上最年轻的指挥使,在位四年,将原本一摊烂泥的锦衣卫重新治理得井井有条。
而据他所闻,满云是从来没有学过为将的知识的,这想法虽然浅显,但从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战争的孩子口中提出,却也难能可贵。
(打卡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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