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寂静无声，破咒淡笑道“不站出来吗？那个拙劣的谎言能骗谁呢？”
森长老旁边的贺一往前了一步，却被长老拉住。贺一回头看了一眼长老，眼神里带着抱歉和内疚，站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大家都惊讶不已，怎么会是首席弟子贺一，他经常保护弱小的群体也从未欺辱过同门，怎么会。
“为什么。”掌门皱眉问道。
“那有什么，为什么。”
“总要有一个原因，你也算是天之骄子我们宗门也从未亏待过你。”
“是啊，我是天之骄子，天资好的人才能享受世界，这不是修仙界的守则吗，可为什么你们还要收普通人呢！你们明知在修仙界普通人根本不能存活。”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挑战宗门的规矩吗！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旁边的司法堂长老邹眉说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无关便要看着他人守难吗？”
“是因为银荔吗？”破咒突然打断道。
贺一抬头看了一眼破咒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外门弟子，看着周围那些悲愤又带着不解的眼神，突然觉得疲倦，发现他好像无论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这个腐败的宗门，一如曾经他无法改变妹妹的命运一般。
他冷静的下来平静的说道“妹妹她和我说她要去修仙保护家人，那天我把她送到了清辉宗门外，她很激动的写信告诉我，清辉宗很好，虽然她没有修仙天赋，依旧进了宗门，
「她和我说：哥哥，我在这里过的很好，哥哥也要照顾好父母。
和我说：哥哥，这是我这个月的岁钱，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他很照顾我。
：哥哥，不要担心我，我马上就能下山来看你们。」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妹妹用着残破的手，哭着写下这些，想不到她想要的回家是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那小小的棺材里。我是她的哥哥啊。”
破咒下意识的攥紧了手，说道“但是你杀死了那些弟子不是吗？”
旁边的弟子附和道“是啊，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成为仙者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要斩断红尘，了无牵挂。”
“可是她的妹妹也算是修仙界的一员啊！虽然是普通人，但还是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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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而已，我入仙以来从未在看望过凡间的亲人，也未曾想念。何必为此残害同门。”有人不屑道
“普通人？我从未觉得我的妹妹是普通的人，她可以没有天赋，可以无理取闹，可以哭，可以笑，就是不可以被欺辱，被诬陷，被嘲讽，难道你是什么高等的货色吗！”贺一厉色道。
那人被喝得的不敢动弹，眼神中带不甘。
坐在高台的掌门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残忍的将他们的神魂也一并消除。”
贺一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没有。”
掌门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这时破咒道“你说你没有，你有证据吗？”
“证据？你们说我消除神魂的时候讲过证据吗？当时我妹妹死的时候，你们讲过证据吗？现在讲证据，公平吗？她吊在那里时，你们怀疑过她不是自杀吗？”贺一悲愤道。
掌门皱着眉大声道“够了，贺一，不要再胡言乱语了，明天就给我去思过崖反省。”
“掌门，这是不是太轻了……\"还未说完，贺一突然拿出了佩剑抵在跪在地上的外门弟子的脖子上“让我离宗！”
大家都没有动，长老轻笑道“拿他威胁人还是太薄了，谁会在乎，小子还是服从吧，掌门有心栽培你，断不会取你性命，懂吧。”
手里的剑缓缓放下，贺一在弟子耳旁轻声低语“你对的起银荔吗，你配活在这个世上吗？”弟子随之一震，泪水在眼中打转。
贺一突然将剑移向胸口，众人还来不及阻止便倒在了血泊中，嘴角含着笑，弟子震惊的回头看向倒在血泊中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不刺我。”弟子大吼道。“为什么”
贺一没有回答，妹妹的身影好像出现在眼前，「哥哥，是来找银荔了吗？」看着欢笑的妹妹，低下说道“哥哥，不找你，你平安便好。”
「为什么，哥哥不想见我吗？」
“哥哥，是要下地狱的，最好….最好死后永不见。”眼泪划过，滴落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他的妹妹，最好的珍宝应该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地方，而不是在地狱和他这个罪人相见，面前的身影好像淡化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破咒立马蹲下捂住了离白的眼睛，“怎么了，大哥哥。”鲜血顺着砖块一直流淌到离白的脚边，破咒立马将她抱起。
“大哥哥，他便是凶手吗。”
破咒看着已经疯癫的贺一，过了很久只低声道“嗯。”
“大哥哥。”离白突然凑到贺一的耳边低声戏谑道“我还以为凶手是你呢！”
破咒别过眼掩藏住脸上的惊慌，而离白却突然笑道“白白和你开玩笑的，不好玩吗？”
“为什么要开这个玩笑。”破咒试探道。
“因为这个凶手不够可爱啊！”守白笑嘻嘻的回答道，不知是否有何深意。
而破咒对掌门先行告辞后就带着守白离开了，当踩着血泊路过贺一，破咒低头看了一眼，他那无悲无喜的面容下又有谁懂他的悲伤和煎熬。
旁边是拉着的是防止自杀，歇斯底里的弟子，周围是无法共情的怪物，地上是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而他…..是凶狠丑陋的凶手，对不起，贺一，可我也有要守护的人，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破咒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数十年前，人们要赶走窝在病床上长睡不起的守白；或许是无数人，永无止息的刺杀；或许是当年，弱小的他，怎么也保护不了心爱的女孩；更或许是那人的到访，让他同意了计划，让他变得更强能够保护，他想保护的一切，哪怕这会伤害他人，哪怕…..伤害自已。
破咒抬起头，走向了那晴空万里的春天里，去感受那毫无温度的阳光，沉溺于在那个恍如胜利的朝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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