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明因为被绑架的事,怎么着都要给江筱请假一天,带她去医院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
医生再三确认她只是受到惊吓后,秦明才放下心来,一再叮嘱她别再往危险的地方去,好不容易回到家见到江余才停止碎碎念。
“秦叔叔也真是的,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把我当小孩儿。”江筱嘟着嘴,和江余在厨房准备晚饭。
侧目看了一眼在客厅看电视的秦明,江余明白,秦叔是担心筱筱受到什么伤害,又怕家人难过,故意隐瞒。
“你毕竟是女孩子,以后对外人一定要保持戒心,不能大意,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人。”
“是是是。”她给了江余一个大白眼,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耐烦,喉咙里哼着愉悦的小曲。
一旁砂锅“嘟嘟嘟”煲着滋补的汤,她用手肘顶了顶江余:“一会儿我和你一起,我想当面感谢我的学生。”
“学生?谁是你的学生?”
“封铭贺。”
江余皱眉,这俩一天天背着自已,联系这么密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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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什么时候成师生了?”
“嗯~就遇到我兼职那天,我答应他,教他怎么泡你,我还叫他大嫂呢。”
“当啷~”
江余惊得一把丢掉勺子,捂住江筱的嘴:“你这丫头的嘴怎么一点没遮拦。”偷偷瞥了一眼客厅,见秦叔只是朝这边看一眼,没什么反应。
他才松了一口气。
扭过头瞪着江筱:“这种话以后不要再乱说了,赶紧端菜吃饭吧。”
晚饭结束,两人拎着食盒出发去医院。
封铭贺在特护病房,江余提前和王管家打过招呼,守卫没有阻拦。
江筱说是来感谢的,话没说几句,就问起在船上给封铭贺的那条彩虹鱼。
“对不起,好像在打斗的时候,掉海里了。”封铭贺一脸抱歉,随即保证:“等过几天出院,我陪你再去买一个。”
江筱没多说什么,嘱咐他好好养伤,拉着王管家教她做功课。
出门的时候,还贴心给两人关上门。
房间陷入安静,仪器时不时发出‘嘀’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江余感觉这种安静的独处有点不自在,他脑中浮现季蓝桉在船上说的话。
脸颊一阵燥热。
为了缓解奇怪的感觉,他拿出炖好的汤,饭菜和餐具,整齐放在封铭贺面前。
“拜托,我现在是病人。”封铭贺用下颌指了指自已挂在脖子上的手臂。
“你又不是左撇子,右手不是能用吗。”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见江余只是静静看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他落寞‘唉~’了一声。
颤巍巍拿起勺子。
盛起的汤晃晃悠悠,下一秒撒回碗里,勺子“叮呤咣啷”撞击在陶瓷罐上。
“哎哟,手好痛,伤口好像裂开了,勺子拿不稳。”他一边皱眉痛呼,一边从眼缝偷看江余。
“也没人心疼我,让一个受伤的病人自已吃东西......”
江余知道他在装,也没戳穿,说起来封铭贺因为自已才上船受伤的,照顾也是理所应当。
接过勺子舀起汤,递到封铭贺嘴边。
“烫。”
他又拿过来,呼呼吹了几口,再递过去。
“嗯~,真好喝。”封铭贺夸张地一再抿唇:“也不知道是汤本身就好喝,还是因为有人喂才更加美味。”
江余舀汤的手抖了一下,这怎么受个伤,就变得矫揉造作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欠揍。
抬眉剜了封铭贺一眼:“给我好好说话。”
“嗯~我在好好说啊。”封铭贺丝毫不惧,一脸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
江余索性不再看他,任他再怎么嘴贫,只要张嘴就往里塞东西。
不到二十分钟,带来的饭菜都吃个精光。
江余收拾残局。
封铭贺就双手托腮,像花痴一样盯着,上扬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江余倒水。
盯......
泡咖啡。
盯......
几乎是他走到哪,那双眼睛就跟到哪,江余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叹口气,问起掉入海里的绷带男。
当初被下药,他在酒店就遇到一个绷带男。
在船上,绷带男朝他冲来的时候距离不算远,可光线太暗,加上背光,他只觉得身高体型很像。
没正面对上,他也不太确定这两个绷带男,是不是同一个人。
“人还没打捞到,但大哥根据我提供的信息,已经找到一些线索。”
封铭贺没有直接说明那人身份,反而谈起另一件事:“封家私生子众多这件事,你应该也有耳闻。”
江余点头,这个消息在普通人之中可能不怎么流传,但在学校,一直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封家老大老二是第一任夫人所生,封铭贺则是外海监狱最高指挥官的女儿所生,只不过两任夫人都红颜薄命。
一个因病去世,一个难产而亡。
虽然在这之后,封家家主没有再娶,但身边的女人换得勤快,甚至第一任夫人和第二任夫人在世期间,也从没有停止过沾花惹草。
这些年下来,私生子数量早已不是一个单纯的数字。
“被我推下海那个人,是封家私生子之一,名叫封纪垚。”
“是董事长在一个小地方勾搭上的,陪了几个月,工作结束就拍拍屁股走了,而那个女人明知被抛弃了,得知自已怀孕后,还是坚持生下孩子。”
“你们为什么叫他,是叫董事长?”江余不解问道。
在船上他就注意到,大公子和封铭贺在交谈中,明明只有他们兄弟,也是用董事长替代父亲的称呼。
封铭贺似乎被这句话触及到逆鳞,一拳砸在餐板上。
“像他那种到处拈花惹草,洒水车一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叫他父亲。”
提起那个男人,封铭贺近乎是咬牙切齿,眼眶因为用力染上红色,脖颈的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
江余怕他动到伤口,急忙轻拍他的后背顺气。
“不只是我,。”封铭贺缓了好一会儿,肩膀才松懈下来。
“封家所有私生子,包括大哥二哥,没有一个人愿意叫他父亲,董事长就是那个男人唯一的称呼。”
“这个家,所有人都依附他而活,可所有人,都不愿意承认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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