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开着,张凤梧横躺在床上,凝视窗外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很不寻常,因为以他那懒散的性格来说,本应该极其喜欢这般静谧而有风的夜,若是能伴风入睡那更是最好。
但不知为何,他此刻不困,更感觉到无聊,这便更不寻常。
天色已很晚,他还是不困。少年终于放弃了数星星数到睡着,或者数到天亮的想法。
少年爬起身,在轻磕床边的阵石。
照明阵法被点亮,墙壁与天花板上的纹路散发出淡淡微光,他走向窗边的书桌,从今天下午刚擦干净的书架上抽起一部话本小说。
69書吧
书架很大,那么书自然也很多。这些书是从王府里搬来的,从古籍名著到地理大全涵盖了很多类别,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其中占比最多的自然是话本小说。
张凤梧拿起的这本他曾读过很多遍,却从是来都读不腻。
纸张开合的声音很轻,为沉寂的屋子里添上一分嘈杂,如张凤梧此刻的心境一样,空空如也,却又杂乱不堪。
书桌就在床旁,他感觉轻柔的夜风吹过耳畔,少年斜瞥了一眼窗外,忽然感觉更加无聊,书里原本引人入胜的故事也变得枯燥起来。
于是他彻底合上书,彻底将窗外的视野映入眼中。
朝廷十分重视陈都学院,对于院内的导师自然更加重视。所以导师们平日居住的小楼自然景色很好,目光所致虽不及齐云山,但无论是花卉与前池都有其独到的考究,入眼算得是极为赏心悦目。
张凤武看见湖边有一男一女,男子一身文衫,名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女的名字拗口,更是完全没有记住。但张凤梧能认出那女人是西洲人,他也能看出男子年纪很轻,那张文质彬彬的脸比起自己也不会大出太多。
他看见那张脸,觉得这人与自己的某个朋友有些像。继而张凤梧想起今天下午那个叫刘忘的人,那人出言不逊侮辱自己的那位朋友,自己则是出手威胁了一下。
“这小子最好是别不开眼,跑去告状。”
想到姥爷的脾气,张凤梧皱了皱鼻子。
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但也不怕家里的惩罚。
张凤武只是觉得今天自己没有动手,而且临走时候也表明了身份,这小子要是还想在院里好好混便不应该继续得罪自己。
屋里的阵法很亮,所以张凤梧向外看的身影很显眼。张凤梧回过神,发现楼下的年轻男子在向他招手。这是让他下楼一叙的意思。
“反正睡不着,下去看看也好。”张凤梧回了个手势,却也没有直接翻身从窗户跃下。
张凤梧把睡袍脱了,换了身平日穿的绿衣,又把书收回书架,最后才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楼上的阵法光芒依旧,张凤梧从侧门走出,步伐有些缓慢。
这并不是他在摆架子,只是刚才记不起两人的名字,此刻正在努力的回忆。
终于,在他脑中有了些零碎片段,那些片段来自他昨日搬来这间小楼时对方与自己打招呼的只言片语。
张凤梧尴尬挥手,不知道自己称呼的对是不对:“成公子,马女士,晚上好啊。”
他对面的男子似乎在憋笑,虽然抬手回礼,但没有开口。
而金发西洲女子则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抱歉张公子,我姓琼斯,玛格丽特.琼斯。”
不管张凤梧如何暗自腹诽这个名字有多么难记,成虹渊终于忍住笑意,轻声开口,看向身旁女子打趣道:“张公子性格直率,这般称呼你倒也有趣。”
玛格丽特瞥了他一眼,不去接话,伸手在成虹渊腰间轻掐了一把,身体则是微微后退,给谈话的两人留出空间。
成虹渊单刀直入:“刘忘跟我说了他与张公子有些嫌隙,错误全在他酒后失言口无遮拦。他希望张公子能不计前嫌,改日也好让他想来登门拜访。可是不清楚张公子的意见,所以想让我先来打声招呼。”
成虹渊说话时的速度不快不慢,语调也尽显温和,听起来十分受用,让张凤梧觉得他顺眼不少,至少很愿意与他交谈。
只是想到刘忘,张凤梧微微挑眉,他不喜此人的行事风格,更不喜他口无遮拦等我态度,只觉得这人的嘴在将来不一定给他惹来多少祸患,觉得还是少接触为妙。
“他怎么是你朋友?”
于是张凤梧开口时的话里带着反问,玛格丽特听见他的语气有些不喜,但成虹渊本人却没有任何表态。
他曾在前世活过很久,对于人情世故自然要比玛格丽特清楚很多。他也自然清楚张凤梧既然还愿意与自己交谈,那么此事便有的聊。
于是成虹渊在玛格丽特耳畔轻声说了几句,示意让她先回去休息。
女子照做,虽然颇为不喜张凤梧,但她没有表现,依旧很有礼节的挥手告辞。
成虹渊本人则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张凤梧与自己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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