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欢生怕姜清妍误会,急急的解释道。
“姐姐,您误会了呀!我不过是在此处收取我晾晒的菊花茶罢了,我真的从来没有主动跟陛下说过一句话,这一点姐姐您完全可以向陛下求证。”
说完,眼角那滴隐忍的泪水,恰到好处的无声滑落。
只见顾千寒在一旁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的确如此,朕本是闲庭信步至此,恰好看到了姜二姑娘,这才与她闲聊了几句。”
紧接着,顾千寒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中充斥着威严的神色与满满的不悦。
他神色严肃,语气凌厉地说道:“更何况,朕的所作所为,难道还需要向你解释不成?贤妃娘娘莫要忘了自已的身份与地位,虽说此地是相府,可你已然是朕的妃子,怎么,难道朕连与人说话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姜清妍被顾千寒冰冷的眼神惊得浑身一颤,那愤怒的表情着实有些吓到了她。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满心的困惑与不解。
不明白昨日晚上还与自已千般缠绵、温柔缱绻的顾千寒,为何今日竟会对自已怒目圆瞪,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帝王的感情就真的如此短暂易逝,如同昙花一现,稍纵即逝吗?
随即,顾千寒转身看向姜清欢,原本凌厉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如水。
轻声细语地安慰道:“你莫要将贤妃的话放在心上。”
说着,他伸出手,想要轻轻地为姜清欢擦去那眼角即将滴落的泪水。
只是姜清欢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俯身行礼,语气恭顺却透着几分凄楚地说道:“多谢陛下关心,清欢习惯了,也不会难过。”
姜清妍本是想着忍忍就算了,没想到姜清欢这般言语。
说得好似自已以前经常欺负她似的。
“姜清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习惯了,习惯什么了?”
姜清妍的话音刚落。
姜清欢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往顾千寒身后躲了躲。
顾千寒见此情景心中便明白了,以前姜清欢又丑又傻的时候,上京城的贵女们定是没少欺负过她。
前几次宫中的宴会,姜清欢屡屡被人刁难,姜清妍也只是坐视不理。
想来,在丞相府也是经常欺负她的。
“别怕,朕会为你做主。”顾千寒转身对姜清欢轻声说道。
顾千寒对姜清欢的温柔,全然不顾及仍在一旁的姜清妍。
姜清妍双手紧紧捏着手帕,指甲关节处因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姜清欢,才刚刚恢复容貌,仗着自已的几分姿色,竟然就勾引起皇上来了。
她实在不明白,她曾听母亲说,当时是姜清欢自已向父亲跪求着不要去皇宫里当妃子的。
为何现在她又在皇上面前表现出这副模样?
姜清欢心中不禁冷冷一笑,这种扮柔弱的戏码,自已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想前一世身处后宫之中,看过多少人演绎着各种把戏。
如今,随便信手拈来一个,自已都能够即兴出色地演出。
那边厢,姜丞相和谢夫人眼见众人出去许久却迟迟未归,也双双走了出来。
当他们瞧见三人竟然在这花园之中起了争执。
谢夫人不由得心中一惊,忙不迭地小跑着赶上前去。
姜清妍此时眼眶通红,满含委屈地望着姜清欢,而姜清欢则又被皇上护在了身后。
面对这种情形,谢夫人竟脱口而出道:“姜清欢,你姐姐难得回来一趟,你为何偏要惹她生气?”
谢夫人这般不由分说的指责,姜清欢丝毫未作辩解。
她心中深知,此刻最好的应对之策便是缄默不语,只管低着头,做出一副委屈之态。
如此一来,依正常人的心理,都会认为她乃是处于弱势的一方,而众人对于弱势一方往往会油然而生出一种自然而然的保护欲。
果不其然,顾千寒听闻谢夫人不问缘由的指责姜清欢,眉头微微轻轻一蹙。
开口说道:“丞相夫人,您又何曾见到姜二小姐欺负贤妃了?”
谢夫人被顾千寒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顿时有些愣住了。
忙说道:“皇上,贤妃娘娘才是您枕边的人啊。”
她这话的言下之意便是,姜清妍才是您的妃子,您此刻应当护着的应当是姜清妍。
怎么反倒护到姜清欢的身上来了?
要说这谢夫人,原是由小妾之位被扶正的,故而总是这般拎不清场合,辨不明局势。
且莫论当下顾千寒乃是尊贵无比的皇帝。
他有心护着何人,又岂容她来置喙?
就算他今日想要护着的是丞相府中一个卑微的扫地丫鬟,那也是他皇帝的权力。
正因如此,顾千寒瞬间面色一冷,那凌厉的目光如寒刃般直直地射向谢夫人。
冷冷的说道:“朕自然能够分得清谁是朕的枕边人,况且朕的枕边人又何止贤妃一人,何时竟轮到你谢夫人来操心朕的家事了?”
此时,姜丞相见情况不妙,赶忙走上前来。
对着谢夫人便是一顿怒斥:“妇人家目光短浅,还不快带着贤妃娘娘回到屋里去。”
“老爷......”谢夫人委屈道。
“你们母女二人多日未见,必定有许多体已话要说,珍惜大丫头回府的时间吧。”
谢夫人心有不甘地看向老爷。
姜丞相有些怒了,吼道:“还不快去!”
谢夫人被吓得浑身一颤,她向来未曾见过姜丞相发如此大的火,于是赶忙拉着江清妍转身离去。
离开之时,姜清妍仍是满心不服气,目光恶狠狠地瞪着姜清欢。
那眼神犹如凶狠的恶狼一般,仿佛要将姜清欢整个生吞活剥了似的。
姜丞相见谢夫人他们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才压低声音,对顾千寒说道:“陛下,恕老臣教女无方。贤妃娘娘若在宫中不慎惹了麻烦,还请看在老臣的薄面上,能够善待姜清妍一二。”
顾千寒见姜丞相这般诚惶诚恐的模样,连忙伸出双手虚扶了一下他。
赶忙说道:“丞相大人哪里的话?刚才朕不过是一时心急了,语气不太好,贤妃在宫中,朕可是欢喜的紧。”
姜清欢见他们如此这般,心中明白自已此时已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于是向他俩微微一福身,缓声说道:“陛下,父亲,女儿的菊花茶已经收好,就不打扰陛下和父亲商谈要事了。”
说完,姜清欢轻移莲步,带着丫鬟匆匆转身离开。
顾千寒望着江琼花那袅袅婷婷、施施然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竟是愣神许久。
他心中满是疑惑,怎么就觉得这个背影异常的熟悉?
#
姜清妍的闺房之中,所有的陈设与摆饰皆同她未出嫁之时毫无二致,分毫未变。
且被打扫得洁净无比,一尘不染,显然谢夫人未曾疏忽,安排了专人前来此处打理。
谢夫人语重心长地道:“你怎就与那姜清欢起了争执?”
姜清妍咬碎了银牙,恨恨地说道:“母亲,您是没瞧见姜清欢那狐媚模样,她居然还想在府里勾搭皇上。”
谢夫人皱起了眉头,说道:“不可能吧,她若有意进宫,当初便不会向老爷拒绝,你可知你父亲一开始是想让她进宫的?”
姜清妍满脸不信地说道:“母亲,我怎会骗您?您是没看到皇上看她的眼神,还有她那种故作娇柔的姿态,她在咱们面前从来都未曾展现过那般柔弱之态。”
谢夫人沉吟片刻,说道:“这姜清欢若是存了攀附皇上的心,日后必成大患。”
姜清妍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咬牙切齿道:“母亲,绝不能让她得逞。咱们得想个法子,让她再也无法在皇上面前卖弄风情。”
谢夫人轻拍姜清妍的手,说道:“莫急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做得滴水不漏,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姜清妍冷哼一声:“母亲,咱们可不能让她毁了咱们的大好前程。”
谢夫人目光阴冷,缓缓说道:“放心,为娘心中有数。她若敢威胁到我们,必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姜清妍想到如今姜清欢的容貌,莫说男人了,就是连她这个女人,也不免得多看几眼。
那眉眼如画,肌肤胜雪,一颦一笑皆带着勾魂摄魄的魅力,实在是长得太过妖冶灵动。
这般的花容月貌,让她心里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仿佛有一团阴云沉沉地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
姜清欢的院中,碧桃一边仔仔细细地整理着菊花茶,将它们轻拿轻放地装入茶罐里。
一边满心疑惑地问道:“小姐,你刚才为何要故意跌倒把皇上引来?奴婢记得你以前对他并无倾慕之意,这究竟是为何呀?”
姜清欢轻轻拈起一朵金黄饱满的菊花,那花瓣娇嫩柔软,犹如薄纱轻舞。
她优雅地将菊花放入晶莹剔透的茶杯中,缓缓倒入热气腾腾的清水。
姜清欢目不转睛地看着菊花在水中的变化,缓声说道:“你一定想问,为何我现在要有意接近他,对吧?”
碧桃用力地点点头,目光炯炯地紧盯着姜清欢。
“小姐,奴婢记得你以前与这皇上并不熟识,而且你对加入皇宫之事也极度排斥。”
姜清欢目光幽幽地转向窗外,眼神中带着一抹哀伤,缓缓说道:“我与他确实并不熟识,但是我有一个故人,与他有着血海深仇,所以我不仅要接近他,我还要接近他身边的人。”
碧桃愈发不解了,满脸困惑地说道:“小姐啊,你这是为何?”
“以小姐如今的容貌,也用不着做什么,但凡见过你的男子,都会为你倾心的。”
“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不过我也并不指望他对我的信任和喜爱能够长久,这个时间,只要足够达到我的目的就行了。”
碧桃用力地点点头说:“嗯,不管怎样,小姐。虽然奴婢不知道小姐为何要这样做,但是不管小姐做什么,奴婢都支持。”
“就算要奴婢这条命,奴婢也是愿意给出去的。”
姜清欢闻言笑了笑,嗔怪道:“呦,谁敢要你的命啊?要你的命也得问我答不答应呢。”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