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于浩渺夜空，清冷的光辉如水般倾洒大地。
姜清欢却毫无半点睡意，她躺在床上，痴痴地望着被微风吹拂起的纱帘，心中似有万千愁绪交织。
突然，她敏锐地感觉到门口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动静。
有人缓缓地推开了房门，动作轻柔而谨慎。
姜清欢浑身一惊，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姜清欢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么晚了，碧桃应该早就睡下了。
那么此时此刻，又是谁偷偷摸摸地走过来呢？
她不敢贸然睁开眼睛，只能迅速闭上眼睛，假装已经入睡，同时调整呼吸节奏，让身体尽可能地保持静止不动。
那个神秘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只略带粗糙、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伸了过来，温柔地抚摸着姜清欢的脸颊。
那双手的触感就像砂纸一般，摩挲在脸上，让人感到刺痛，非常不舒服。
紧接着，一个略微苍老而颤抖的声音轻声说道：“二小姐，老奴来看看您了。老奴对不起夫人，更对不起小姐，让小姐过着这样的生活。”
老奴一边低声呢喃，一边嘤嘤地哭泣着。
然后，她拿起衣服口袋里从中拿出一瓶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姜清欢的脸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谨慎，仿佛她正在呵护着一件无价之宝。
姜清欢突然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愤怒和警惕。
这一突然的举动让眼前的老妇人吓了一跳，身体猛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眼前这个老妇人穿着一身粗糙吓人的衣服，满脸惊恐地望着姜清欢，嘴唇颤抖着问道：“小，小，小姐，你怎么醒来了？”
姜清欢被刺激得神经紧绷，怒声喝问：“你是谁？为什么深更半夜跑到我房间里来？到底有何企图？你往我脸上摸得什么东西？”
老妇人闻言立刻瘫倒在地，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喃喃自语道：“二小姐，你说话流利了？不再痴傻了吗？”
她看到姜清欢目光犀利地紧盯着自已，完全没有了昔日痴傻的样子。
于是赶忙跪地，朝着窗户的半边连磕了三个头，额头触地发出“砰砰”的声响。
说道：“夫人，您在天之灵得知，可以安心了，咱们的小姐她不傻了呀。”
那老妇人话音刚落，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肆意地滚落下来，老泪纵横，瞬间便淌满了一脸。
“你是谁？”姜清欢靠在床边一脸警惕的看着老妇人。
那老妇人闻言保持着跪着的姿势，一点点艰难地挪到姜清欢的床边，声音颤抖着说道：“小姐，我是李嬷嬷呀，您不记得老奴了吗？”
姜清欢皱紧了眉头，脑袋里仿佛有一团乱麻，使劲在记忆中拼命搜索着。
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眼前这个自称李嬷嬷的人是谁。
最终，她确认在姜清欢的记忆里对这个人没有丝毫印象。
李嬷嬷看着姜清欢的神情，心中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她暗暗叹了口气，心想：“想来也是，夫人去世的时候，小姐才四岁，那时还年幼无知，自然不会记得老奴了。”
想着想着，她不禁感到一阵悲凉和无奈。
姜清欢没有接话，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小姐，老奴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当年和夫人一起到丞相府。那些年，丞相府中丞相和夫人甚是恩爱，可不知为何，夫人突然就生病了，而且病情愈发严重。”
此时，李嬷嬷的脸上满是痛苦与追忆之色，她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仿佛又看到了夫人病重时的情景。
“夫人病得很奇怪，丞相找遍全国的名医都束手无策，治不好她。夫人得知自已命不久矣的时候，交给老奴一个事情。”
李嬷嬷说到此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夫人临终的时候紧紧拉着老奴的手，让老奴用掩颜膏掩盖您的容颜。夫人说，没母亲在旁边为您张罗着，您这副绝世容颜，定会给您招来祸事。”
“于是，老奴每个月的一个晚上都会到您的房间为您涂上一层掩颜膏。”
李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着不断涌出的泪水，“小姐的漂亮脸蛋儿是遮盖住了，可是不曾想，小时候聪明伶俐的您，却在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
“那时您高热不退，而府中的谢夫人，她迟迟不肯请大夫过来。老爷又在朝中上朝，就这样一直拖，拖到老爷下朝的时候才请了大夫给您诊治。自那次生病之后，您就变得痴傻了。老奴惭愧啊，没有照顾好您。”
李嬷嬷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姜清欢皱着眉头，思索着眼前的这位李嬷嬷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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