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都是被爸爸带大的,爷爷奶奶都很疼哥哥,因为我是女孩唯独对我不一样,也算是受尽了折磨。
哥哥是在精心呵护下长大的,而我是在无尽的鞭打中长大。
我每天除了帮忙干活还要洗衣服,冬天算是最难熬的日子,手上长满冻疮,还是要干活洗衣服,做得不好晚上会在院子里站两个小时并且要挨一顿打。可是每当我挨完打的时候我妈就会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我就在想,她肯定是心疼我的。
只要她一笑,我就觉得她还是有点喜欢我的。我爸爸工作忙,很久才回来一次,我妈妈在我爸爸面前从来没有打过我,甚至不敢呵斥我。
每次我爸爸给我的零花钱我妈都会拿走,她说她会给我买颗糖吃,虽然每一次都说一样的话,每一次都没有买回来那颗糖,但我的内心还是会期待着下一次她一定会买颗糖给我。”叶清尘回忆着,眼睛呆呆的看着远方。
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因为我才去世的,那年汛期,冲倒了很多房屋。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爷爷给我做过一个木头玩具,我珍惜了好多年,直到那天它被冲走了我吵着嚷着的要,先是奶奶觉得我吵用藤条打了我一顿,后来爷爷没办法去给我捡,他脚滑掉进了水里,奶奶抓住了爷爷的衣角连带着卷进了水里。
我姑妈知道后带着她的老公来,把我肋骨打断两根。后来政府发放汛期补救金,我妈把钱给他们才罢休。
我妈觉得我晦气,从那以后越来越不待见我。
她只负责照顾自己和哥哥,她是绝对不会管我的死活。
肋骨断裂还是何雨霏的妈妈把我带到医院之后又去她们家休养了一段时间。
“后来呢?”顾子琛看着叶清尘的眼泪流下来,抽了个纸巾给叶清尘擦了擦眼泪。
“后来,我爸爸厂里裁员,值得高兴的是他没有被裁下来反而还升了职。那天,我爸爸回家时很高兴他告诉我,他会给我一个惊喜。之后他偷偷攒钱谎骗妈妈说刚升职很多人际关系需要打点我妈妈就信了。
他每天在工厂累死累活都是为了能让我过的好一点。他往家多带一点钱,我妈就能多照顾我一点,他多赚一点还能多给我存一点。
我十岁那年我妈在城里稳定了工作,她带着我哥哥去城里住,留我一个人在乡下,哥哥也只有周末才回来,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雪下的很大是我妈妈的生日。我妈妈要爸爸带着哥哥去市里接她,顺便买点东西。
我爸爸和我哥哥本来是叫着我一起去的,我在家里写作业没有去,我妈这个人性子急,给我爸打了好几个电话。我爸着急开车先带着哥哥走了,在一个十字路口被一辆车货车撞了出去,前面的大货车急转弯,听说是拐的太急,车歪了把我爸爸和哥哥压在了底下。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何雨霏的妈妈跑到我家里拉着我就跑,说是我爸爸出事了,等到我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万幸的是我见了我哥哥最后一面,他满身都是血,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他没有真真正正的勇敢一次,没有好好保护我让我受了太多委屈。
我哭的泣不成声,从我去到第二天中午我都没有看见我妈妈,何雨霏的妈妈说她去处理事情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需要她去处理。一个礼拜后,那辆追尾的货车司机带着赔款去了我家里。我妈大概也是在等他,所以她在乡下呆了一个礼拜,这期间我承受了一些非人的待遇。他和我妈妈聊了好久,第二天我妈妈就带着钱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在家里等了她半个月她都没有回来,街坊邻居都说我是个丧门星,克死了我爷爷奶奶,克死了我爸爸哥哥。我妈妈是不想被我克死才走的。
因为这件事何雨霏的妈妈和林姨跟街坊邻居打了一架,我躲在家里哭了好几天,我什么都没有了,连唯一的亲人都能抛下我离开。
我被人欺负被人打,后来我学会了反击,成了别人口中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
我知道打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这是我唯一能够保护自己的办法。
我觉得他们说的挺对的,如果我能讨我妈妈的开心她就会把对哥哥的爱分给我一点点,也不会想着离开家去外面过生日,更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说的再多都是因为我。我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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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琛看着叶清尘并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坐在那里一边讲她的故事一边流着眼泪,这让她想起了她那次醉酒,叫的应该就是她哥哥。
顾子琛坐在叶清尘身边抱了抱她,安慰:
“事情都过去了,将来一定会更好的。”
“我在何雨霏家住了一年,那大概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年。后来我被我姑姑坑了一次以后我就从那个家走了。何雨霏大伯家有个农场,我经常去帮他们喂喂猫啊狗啊,还有一群小鸡,大伯每次都会给我开一些工钱。
后来何雨霏的爸爸告诉我,我爸在这里买了两套房子在他名下,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地界,但是好歹是自己的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一个劲的说不是赶我走的意思,他们说那里永远是我的家。只是这件事是一定要我知道的,等我十八岁以后就会把房子过户给我。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没几个月我就搬走了,是因为我姑姑经常去何雨霏家闹事,我走了也能省些麻烦。
初中毕业我在外面的城市呆了将近一年,刚去的时候吃了很多苦被人欺负,后来有幸被一家好心人收留,在他们的饭馆帮忙,两个老人也不问我的事情,他们把我当自己的孩子看,最后他们走了,他们的儿女们想着来分家产,我就被踢了出来。
玩也玩够了闹也闹够了我就回来了,一边打工一边上学,还算养的活自己。”
叶清尘苦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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