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四。
街上的人少有的多了起来。
诡星降临后，每月十五，十六为固定假期。
被人称之为满月节。
也叫满月劫，满月疯。
搞得正常人家婴儿的满月酒都变了味。
因为诡异在这两天会更加活跃，倒霉的人也会变多。
伏牛山脚下的卧佛寺，此刻人满为患。
全是来祈福攘灾的。
卧佛寺的大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赵易忽然听到有人喊他：“易哥，这儿呢！”
赵易扭头一看，倒霉的祖宗倒霉王白芍眉飞色舞的举着手机支架。
“关上。”
“易哥，咋不跟直播间的水友见见面。”
“没兴趣。”
“对了，易哥也来求平安符？那玩意不太管用。”
“那你脖子上挂的佛珠是真货？”赵易指着白芍的挎包取笑道，“还有你鼓鼓囊囊的大包，不会都是这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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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梁哥卖的东西太贵，我准备批发点平安符卖给水友，挣点小钱。”白芍像个熟练的小商贩。
“他们信？”
“有钱就信，没钱不信。”
赵易恍然大悟，指着往里冲的人群：“他们都有钱嘛？”
“没多少钱。”
“但没钱和没命之间很好选择。”
“两位施主，我看你们半天了，你们印堂发黑，明日会有血光之灾啊。”一个穿黄色僧尼服饰的胖子走上来，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滚！”赵易和白芍异口同声的说道。
胖子眉头稍皱，也不恼：“有缘人，我们自会见面。”
“快，在那边！”
从庙里冲出几个和尚，手持棍棒围住胖子。
“陆师兄，还请回去。”为首的大和尚郑重的说道。
看他紧张中带着点尊敬的模样，胖子似乎在庙里地位不低，但又犯了事。
“啊，你们是谁，是来吃我的吗？”胖子忽然眼神飘忽，状若疯癫，手脚慌乱的抵挡着和尚们。
但架不住人数众多，胖子被大和尚抬走。
“不好意思两位，那是我们卧佛寺曾经的方丈，普觉大师。”
“最近得了癔症，经常偷跑出来。”
其中一个和尚走过来跟赵易道歉，以为胖子又说了什么胡话。
赵易心中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的是胖和尚是个神经病。
不高兴的是胖和尚竟然是卧佛寺的方丈，神经病也有清醒的时候。
那他说的话，也有极小的可能是真的。
“你们方丈有病？”
白芍将脖子上的佛珠取下来，上面的标签刻着‘普觉大师开光’。
“我操，能退货吗？”
“这个，不归我管。”小和尚满头大汗，急忙找个理由返回庙里。
“明天再去牛鼻子老道那搞点。”白芍骂骂咧咧的走了。
赵易独自前往庙里。
只见正堂摆着一尊如来大佛，偏殿供奉观世音菩萨、弥勒诸佛。
前来上香祭祀的人络绎不绝。
买香的香客会得到旁边僧尼赠送的平安符，每人一张。
也不知道白芍从哪弄了足足一大包货。
佛珠在寺庙内摆的世俗店售卖，价格在10块到1000块之间。
卧佛寺占地面积不大，赵易主要在人群中间挤来挤去浪费了点时间。
待到午时，香客渐少。
赵易坐在寺门外的椅子上，忽然看到一个带尾巴的人朝寺庙跪拜。
周围的人似乎看不见他。
估摸着门内的佛祖也看不见他。
不然，哪能让一个妖怪前来跪拜。
或者我佛慈悲，人妖不分，只吸收虔诚的信仰。
“起来吧，这里不收你。”刚才被架走的胖和尚竟神奇的出现在门口。
哦，不对，是普觉大师。
曾经的卧佛寺方丈。
“方丈，我修行三百余年才化形，为何还要受到如此大劫。”
带尾巴的人抬起头，一副俊俏青年的模样。
“这并不是你的劫，这是天下的劫难。”普觉大师佛面生光，露出忧国忧民之色。
“我最近长感心神不宁，佛祖真的不愿收留我吗？”青年淡黄色的眼睛注视着普觉大师。
“唯我，无我，你就算入得了我佛，也再难修出佛心。”普觉大师摇了摇头。
青年还想辩解，寺庙内传出嘈杂的声音。
“快，方丈又跑了！”
“在门口呢！”
“别抓我，我不会跑的。”普觉大师慌张的抱住一颗院内的老树。
那模样，又犯病了。
几个人顺利夹走普觉大师，小和尚疑惑的说道：“刚才我好像听见方丈说要喂他。”
“也是，到饭点了，说不定方丈偷跑出来是吃饭的。”
青年见普觉大师被抓走，眼中流出一丝怨念。
转头离开了卧佛寺。
不知道是不是赵易的错觉，门内的大佛好像在嗤笑。
笑这个小小的狐妖，无力对抗末世的劫难。
疯癫的僧，痴心的妖。
赵易运用起破妄之术，在淡金色的瞳目下，卧佛寺顶闪着点点金光。
在金光的背后，整个伏牛山被一层淡黑色的气体笼罩。
再看向远处的西华市。
烈日仿佛照不穿城市上空阴沉沉的雾霾。
“施主，明晚小心。”普觉大师冷不丁在赵易的耳边低语。
“我操！”
......
赵易下山的心情比青年狐妖好不到哪里去。
忧心忡忡的回到松路小区。
他决定今晚一定要先抱紧鬼谷子的大腿。
月十四的月亮光辉已经接近满月。
今晚又是一个无云天。
赵易拉起窗帘，将照天镜从盒子里取出。
按说，照天镜除了沟通他和鬼谷子的联系，应该也有其他逆天的功能。
但赵易愣是一个都没发现。
或许，牛逼的神器只有在牛逼的人手中才能发挥牛逼的作用。
“怎么也没个动静？”赵易等了半天，不见鬼谷子的踪影。
端起镜子，里面只映出赵易的脸。
古铜色的镜面没有一丝波澜。
灵机一动，赵易将客厅的窗帘拉开一角。
借着月光的明亮，照天镜的镜面如水波般缓缓流动。
“来了。”赵易按下激动的心情，幻想着与鬼谷子的再次见面。
镜面停止扰动，山洞中的事物逐渐清晰。
却不见鬼谷子的身影。
镜子正对的石壁上，一扎竹简悬定展开。
里面的文字仿佛跳动了起来。
一个个钻出镜子，飘进赵易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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