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温柔的一笑,回头打算劝阿朵。
却见长乐靠在那前段时间回来的柳相女儿身边,阿朵在靠在另一边,三个人不知在小声说些,一惊一乍的。
“安平。”
阿朵自然知道太平要说些什么。
无外乎大全为重,姐妹情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假的很。
懒得同其推推嚷嚷的周旋,底气十足道:“二皇姐也别说了,我亦不想闹事,给姑母找不快,是三皇姐非要找我麻烦在先。”
“不是我不给二皇姐面子,息事宁人。而是此事若就此揭过,过后三皇姐泼我的脏水,我算是洗不掉了。”
太平依旧温温柔柔,细细聆听着阿朵的诉求。
随惜玥才被安抚好的情绪再度被挑起。
“嘿,我都给你台阶下了,你别不识好歹。”
说着,绕过太平,径直来到阿朵面前,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阿朵无惧,同其对上。
“纵然你表妹手上的玛瑙冠出自乐先生,我头顶上也绝非仿制品,你若不信大可随我一道去流光铺,看看我头上这顶究竟是真是假,如何!”
随惜宁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笑的直不起腰。
“流光铺每月出的新物屈指可数,且有造册。你那顶从来不曾在流光铺上出现过,竟还敢论真假。”
“你都说了只是流光铺,那若是乐先生的私藏呢。”阿朵扫视全场,一字一句道:“私藏,亦是乐先生所出,只是不曾售卖,如何说是仿制品呢。”
一下子全场窃窃私语了起来。
视线来回不停地打转。
随惜玥得意的表情有一丝龟裂,旋即又恢复了。
“流光铺的乐先生从不显于人前,你既说是乐先生的私藏,那想来该是认识,不如你说说这乐先生是何人?”
“是——”
阿朵及时噤了声。
差点让随惜玥一激,忘了知乐的性子了。
“是谁我当然不知,我又不认识乐先生。”
见随惜玥越发得意的神情,阿朵话锋一转:“但我朋友认识啊,乐先生将私藏的赠予了我朋友,她又赠予了我,怎么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临时编的,随惜玥才不相信。
“你这光凭一张嘴说,如何能信,不如让你朋友将乐先生带来,证实一下如何。”
围观贵女附和着。
乐先生过于神秘,他们也挺好奇长相的。
“人都不显于人前了,带过来你们认识吗?”阿朵一副看傻子似得目光看着面前的随惜宁。
“还是刚才那句,咱们去流光铺,认认我头上这顶玛瑙冠究竟是不是出自乐先生,”
乐先生不知真假,可流光铺是实打实的真。
安平公主敢去流光铺对峙,可见其底气。
一下子众人心中的秤杆有了倾斜。
太平眼见事情的走向又不受控制了,再度出面。
“安平,惜玥事先没问清楚,当众质问是她不对,我在这便替她向你道歉,如何。”
阿朵尚未开口,随惜玥先急了。
凭什么道歉啊,这事尚未定局,凭什么就是她错了。
“二皇姐.......”
“惜玥。”
太平略带责备的打断了随惜玥的话。
“闹去流光铺,分出高低,脸上就有光了,那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
如此当众呵斥,随惜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是受不了捂脸跑开了。
阿朵见状就坡下驴。
“二皇姐说的是,安平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太平反应,一手抓一个跑开了。
没了热闹,围观的贵女们各自散开。
之前被随惜玥拉伙的柳明珠也跟着走,暗自腹诽,这三公主果然是个草包,怪不得他爹娘不让她接触。
而太平依旧站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若非姑母发话,她才懒得管这摊子事。
萧疏雨递上帕子,太平接过擦了擦双手,而后随意一丢,这才抬脚离开。
夜幕降临。
雍京的主街道五光十色的灯盏,络绎不绝的人流,昭示着雍京的繁华。
雍京夜里是有宵禁的,但遇上节日灯会便会延迟。
十月本是无甚节日灯会。
多年前雍京中一富贾为了纪念家乡的当地习俗七日灯,上报礼部,自掏腰包举办一连七日的灯会。
这一办便是连续几年。
东来酒楼,临街的厢房里。
知乐靠窗而坐,望着窗下的人来人往,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知乐咂吧咂吧嘴回味着。
这东来酒楼的四季酿不愧是冠绝雍京。
可惜这酒只能在东来喝到,不允许外带,可惜咯。
抬手取过酒壶一晃,空了。
知乐起身下楼,出了酒楼。
左手边便是归家路,知乐却是往右边那人间烟火去。
途中碰上新奇的,好玩好吃的,也会停下逗留一会,而后再加入川流不息的人群前行。
忽的知乐停住脚步,蓦然回首。
身后是熙熙攘攘,阖家欢乐。
知乐歪过头略显困惑。
“这位姐姐,买花吗?”
顿感衣角被抓,知乐低下头,卖花的小丫头衣服上打满补丁,眼中满是渴望。
手上挎着的篮子里,五颜六色,并非什么品种花,而是郊外采摘的野花。
但明显是用心护理了的,野花并未枯萎的迹象,相反充满着野蛮生机,很是喜人。
“我要了。”
知乐掏了钱,递给小丫头。
小丫头先是一喜,待见递过来的碎银子又摆摆手。
“姐姐,你给的多了,要不了那么多钱。”
知乐抓起小丫头手,将钱放在她手上。
“这不单单是花钱,这花你得先帮我找个瓶子先插进去养着,待我游玩归来再找你取。”
说着,知乐的余光不断往一个方向去,明明是寻常的人流并无异常。
可那道令人生寒的感觉如影随形。
她被跟踪了。
小丫头沉浸在今日开张的喜悦里,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姐姐,放心,我养花可好了,定然鲜活的交于你。”
知乐心不在焉的应下,随着人群前进很快到了分流区。
近月楼。
一处雍京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的消遣处。
设计特殊的扩音舞台。
每日一新的未知节目。
上至吟诗作对,唱曲跳舞,下至说书话本,戏曲杂耍。
这般杂糅的经营,她曾一度怀疑楼主是同她一样的人。
可惜这楼开了百余年了,中间断断续续开楼闭楼,楼主早就不知更换多少人了。
知乐尚在门外,便可听见里头的余音绕梁。
待到入楼,那小调唱的更是颇为欢快,倒是合了今日这热闹的时候。
穿过人群,知乐直接往二楼上去。
低着头,一个劲的猛往前走。
忽的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知乐瞬间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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