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衡 再也无法控制心里的恨意,“你杀我父母……骗……骗我十年……甚至想让我……想让我亲手伤害以前曾经救过我的许卓,黄露华……你就是个畜生。”
吴衡那一天真的差一点将许卓弄残废,可拿起剑那一刻吴衡发现他根本下不去手,许卓是唯一一个真心对他之人,他明明就知道,许家是害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可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吴衡没想到,黄露华会一直派人跟着他们,见吴衡没有下手,黄露华派来的人立马冲出来,将许卓和吴衡绑来了这里,许卓不会武功,吴衡是会,可这些人都是玉清观高手吴衡自是不敌。
那时,吴衡才知道,黄露华一直在欺骗他,他家是做生意的,可他家并没有破产,少年时的黄露华来到了吴家,欲夺吴家的财产,一夜之间将吴家人杀了个干净,只留下了刚满六岁的吴衡,将吴衡想养成自已手里的一把剑。
多年后的黄露华,想利用吴衡接近许卓,最后得到许家的财产,却没有想到吴衡居然下不去手,白费自已一番苦心。
黄露华恼羞成怒,对吴衡 下手自然越来越狠,“啊……”
“吴衡 ……吴衡,你住手,你不要,你不要再打了。 ”
前方传来吴衡痛苦的哀嚎声,还有许卓挣扎所裂发出的声音,还有嘶吼声,江煜野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向出口跑去,将这些声音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江煜野顺利的出了藏书阁,在其他四个人的掩盖下,江煜野顺利的蒙混了过去。
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雨刚刚落下,谢晚翎抄写门规的笔也同时落下,谢晚翎看向窗外,“下雨了。”
左鸿影顺着谢晚翎的目光看去,没有说话。
谢晚翎徐徐走到窗边,伸出手,雨落在掌心上,又从掌心慢慢的滑到五指,有些凉凉的,谢晚翎却没有收回手,任由的雨水落下,“‘春雨细如尘,楼外柳丝黄湿’”
左鸿影望着谢晚翎背影,他越是靠近谢晚翎,这一种熟悉感就越强烈。
半响 ,谢晚翎收回手转身看着左鸿影,“我很喜欢下雨天,特别是狂风暴雨的时候,躲在屋子里,仿佛与世隔绝,天上地下仿佛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谢晚翎这样说着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响起这段时间在做的一个梦,狂风暴雨中,在扶褚山山,在自已的那间屋子里,她和江煜野在拼命纠缠,翻云覆雨。
谢晚翎猛然睁开眼睛,她没想到在这种情况居然还会想起江煜野。
谢晚翎复又看向窗外,目光所及处突然被一个人影挡住,谢晚翎看着突然出现在她的江煜野,一时之间晃了神,须臾谢晚翎问:“你怎么过来了?”
江煜野笑起来,“下雨啦,来接你回去啊。”
说着,江煜野走到门口,没有收伞,谢晚翎走到江煜野旁边,发现他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把伞。
见此,谢晚翎就道:“为何手里还多拿了一把伞。”
“给余先生啊,”说话的功夫,江煜野已经将手里的伞递给左鸿影。
江煜野原本是很不乐意多带一把伞的,可是仔细想想,左鸿影身份不同啊,无论如何说在扶褚山那些年左鸿影对谢晚翎肯定是多有照顾,不然谢晚翎也不会这么想调查清楚左鸿影,更不会用那种眼神去看他。
江煜野心里吃味,却还是多拿了一把伞,以后她是要和谢晚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谢晚翎身边的这些人还是要讨好一二。
左鸿影微笑接过上,点头致谢。
江煜野伸手拉过谢晚翎,春雨绵绵,春风吹起谢晚翎额前的碎发,江煜野抬手理,谢晚翎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江煜野时不时这样亲近所以并没有躲,可在不明情况的左鸿影看来,两个人太过暧昧了,而且这也太轻生熟路了些。
谢晚翎回头看左鸿影,见左鸿影不敢正眼看他们两个,想起刚才江煜野为自已理发的样子,她和谢晚翎男未婚女未嫁,在外人看来他们也是男才女貌,刚才两个人那样亲密,似乎是在告诉旁人,他们是一对。
谢晚翎看着左鸿影并没有多做解释,“余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左鸿影淡淡的回应,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惊涛骇浪,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藏书阁,左鸿影默默地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许久才收回目光。
江煜野一手搂着谢晚翎腰,一手举着伞,但半边的伞都撑在谢晚翎上方,“这雨下的还真是大啊,这伞不够大我们近一些。”
边说着边把谢晚翎搂近自已一些,谢晚翎默默看了自已上方的大半面伞,再看看江煜野已经淋湿的另一方肩膀,谢晚翎心理蔓延开一丝丝的暖意,就任由着江煜野搂着自已。
谢晚翎和江煜野走的很慢,有雨声掩盖着,谢晚翎问,“你刚才在藏书阁发现了什么吗?”
“嗯,”江煜野看着谢晚翎,“我在那里看到了许卓和吴衡,黄露华碍于许卓身份,对他倒是没有什么下手,吴衡却不同,他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吴衡确实是被黄露华派去许家的,我猜他一开始以为害他家破人亡的事许家,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受人利用,不曾想许卓真的会把他当成自已好友,吴衡自然下不去手,所以两个人都被带到了玉清观。”
听完这话,谢晚翎脑中掠过许卓那一幅画像,“那许卓,许卓难道就不怨恨吴衡吗?”
江煜野道:“我看着是没有,他对吴衡更多的是怜悯。”
江煜野见谢晚翎如此纵容了自已,心思就不由自主的歪了,手在谢晚翎腰上不老实的抚摸,捏。
对于正经不过一会的江煜野,谢晚翎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伸手重重的一掌拍在江煜野手背上,隔着腰江煜野反手牵住谢晚翎手。
谢晚翎蹙眉,张望四周,没发现有人,这才没有挣扎。
夜晚谢晚翎找到阮星沫,“星沫,这世上可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忘记过去,那个余承是我的一位故人,他原本是叫左鸿影,我如今是可以确认他的身份的,可我发现他是一点都不记得我了,你可知有没有这种药。”
阮星沫给谢晚翎倒了一杯茶,随后又给自已倒了一杯,“这世上能让人忘记过去的原因有很多,也不一定是因为吃了药,也有可能是因为受了重伤,不过如果是受了重伤,长则半年,短则一个月大部分的情况下就可以恢复记忆了。”
谢晚翎与左鸿影分别已有五年,按照阮星沫所说的那么就可以排除受重伤失去记忆,那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我与他已经分别有五年,是否可以说明他的失忆和受伤并没有关系。”
阮星沫并没有立刻回答,“明天不是要训练吗,我摸摸余先生的脉看看,倘若他中毒了,我自然是可以看出来的护法也不用太过担心。”
谢晚翎抿了口茶,谢晚翎看下那矮小的窗户,因白天下过雨的原因,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谢晚翎望着那黑压压的夜空,“左鸿影,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啊,觉得这世界上是非黑白分的清清楚楚,他跟我跟我们不是同一种人,他正直善良,会以德抱怨,我大概是有些厌恶他这个样子的,可我对他同样心中有愧,无论如何,我也不希望他跌进泥潭里。”
阮星沫没有接话,一时出神的看着谢晚翎,阮星沫没有见过谢晚翎这样说一个人。
谢晚翎让晨穆去好好查一查这个黄露华,一开始谢晚翎并没有打算这么快杀了他,可听了吴衡和许卓的事情,这样狡诈且心狠手辣之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是玉清观门主实在是谢晚翎放心不下。
与其日夜提防,不如杀之后快。
翌日的训练中,阮星沫装作有一个招式怎么也练不下来,吸引了左鸿影的注意,下一刻,假装要摔倒,左鸿影急忙来扶,阮星沫如愿摸到了脉。
明明只是救人,左鸿影却还是面红耳赤,毕竟两个人可是实实在在的抱在了一起。
江煜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谢晚翎,用眼神问道:“什么情况,你让阮星沫投怀送抱啊,他不是你朋友吗?”
谢晚翎用眼神回应。
“你一天天在想什么,你不要管。”
谢晚翎眼神很不友好,被凶的江煜野只能委屈巴巴的转回去。
江煜野就像辛苦干了一天的活,但是没有得到任何食物落败回家的大灰狼,谢晚翎见那模样又是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语。
一时也搞不明白,是好笑多一点还是无语多一点,谢晚翎干脆也就不再看江煜野。
宋明宴见阮星沫故意摔跤,很快意识到谢晚翎可能给了他什么任务,但心里还是一阵酸味,阮星沫还从未这样抱过自已。
晚上训练结束,谢晚翎独自一人回去的时候遇到了黄露华,黄露华今年已经有四十多岁,可看上去还未三十,习武之人寿命都比较长一些,容貌衰老也比较慢,无渊却是个例外。
“春雨细如尘,楼外柳丝黄湿”出自宋代词人朱敦儒的作品《好事近·春雨细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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