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衙役都不吭声,他们不是傻子。如今天灾连连,粮食锐减,若没了这个饭碗,自已一家人都就离死不远了。虽然吃不饱没关系,但起码饿不死。
看着毫无动静的衙役们,寒无尘倒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衙役的数量减少,有些事情就比较难办了。毕竟这所谓的安阳县令并不是很想当。之所以要当这个安阳县令,实在是不忍县内的老弱病残饿着肚子等死。
若真将安阳县当做根基,那他会被束缚很久。
广积粮,缓称王的途径在这时候根本不行,正如王天泽所说,待朝廷腾出手来,自已才控制十几县之地,连益州百分之一都未占据,如何能与朝廷对抗。
等他将此县的境况缓解一阵,他便前往益州上城,那里才是他的目标。
或许冯志说得是对的,自已就是一个实打实的伪君子,私心太重。
寒无尘稍舒一口气,便再次开口说道:“既然你们都留下,那我自然是不甚欢喜。”
“我寒某既然当了安阳的县令,我便是要做事情的,你们也是要做事的。”
“午时过后,每位衙役在县丞那里领一斗米,一两银钱。”
一听有钱有粮可以拿,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一斗米可是十二斤,省着点吃
“真的假的?”
“还有这种好事?”
……
但其中也不乏心思活跃之人,知晓这些好处也不是白拿,揣摩片刻后,便上前拱手询问:“大人可有事要我等去做?”
看到此人心思缜密,寒无尘点点头,轻笑一声:“你倒是聪慧,的确有一件事要麻烦诸位去做。”
“半个月内,我需要诸位帮我查清城中还有多少百姓,随后登记入册。”
“事成之后,每人可领一石大米,半斤肉,三斤杂粮。”
寒无尘抱拳,神色诚恳。
他深知要想让这些人积极做事,就得给他们实际的好处。如今的世道,对于这些人来说,粮食便是天大的好处。
“大人放心,我等定不负所托!”
众衙役齐齐应喝,这些好处自然是激活了他们原本早已消失已久的动力和激情。
遣散众衙役后,寒无尘与县丞、主簿商量一些放粮的事宜。直到正午时分才最终敲定。
“佘家主,贾家主。”
待县丞和主簿全都下去之后,这才将站在一旁良久的二位安阳豪强叫了过来。
佘曲和贾正虽然缓了过来,但还是有些惨白虚弱,身上的绸缎都已经血渍斑驳。
“大人,不知唤我二人有何事?”
二人神情忐忑,如同两只受惊的小兔,弱小无助的看着寒无尘。
没办法,昨日还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今天一下子就被打死了四位。下一个死的是谁,他们也不知道,这种未知的恐惧,搁谁谁不害怕啊!
“你们想要这炼血大丹?”
寒无尘摊开手掌,掌心处正是两枚暗红妖艳的丹药。
“……”
佘曲和贾正沉默不语。
“我的耐心有限,最好如实回答我。”
寒无尘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
哒哒哒的声音如同警示死亡的乐曲。
咕噜!
二人同时咽了咽口水,双方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随后咬牙道:“回大人,梦寐以求!”
“既然如此。”
寒无尘再次握住这两枚丹药,起身说道:“二位,我想让你们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你们都可得一枚炼血大丹并且还有一株紫虎玉参王。”
听到炼血大丹和紫虎玉参王,二人的心脏皆是剧烈一颤,随即不可置信的看着寒无尘。
他们再蠢也明白寒无尘所谓的帮忙是什么,只是不曾想有人会用这珍贵的丹药和药材来换在他们眼中不值钱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大人要我二人帮什么忙?”
佘曲与贾正假装疑惑。他们好歹也是豪强,知道有些需要装傻充愣的地方就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县里的百姓虽然流失九成之多,但你们依旧还一些有佃户,奴仆,就算这几年有灾情,但每年农种也有不少粮食收成。既然能维持一个大家族的稳定,那你们所拥有的储粮自然也不少。我需要的便是你们拿出一半的储粮,入安阳县的粮仓之中。”
寒无尘淡然开口,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
“大人,这……”
二人一听,盘算一下,有些迟疑。
“怎么?做不到?”
寒无尘将视线落在二人身上,杀机流露,仿佛下一秒便要暴起杀人一般。
看着寒无尘欲要噬人的目光,一股凉意直冲后脑,连忙摆头:“不不不,大人你误会了。”
“我二人的意思是,要想再与大人商量一下。一半的粮食真的不行,我们府里也有一些炼血的武者,若真将一半的粮食交出去,我等府上开支不好维持。”
话到此处,寒无尘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反正已经打死了三家豪强,其拥有的粮食也足够安阳县维持一阵了,于是思索一阵后便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交四分之一,这可以吧。”
“可以,可以。”
二人连忙点头,欣喜之意都溢于脸上。
“还有几月就秋收了,你们的收成里的三成需要交到官府。这就不需要商议,也不许拒绝。”
听到要交三成的税收,二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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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不想和我扯上关系,我也没那打算!我更不需要安阳县作为造反的根基。按照我说的做,不论将来如何,你们都不会受到牵连,说不得还会有功!”
“大人,此话怎讲?”
二人原本弯着的腰,这时也稍微挺直了一些。
“你们所做的是乃为民生,又不是造反。只要让安阳县的百姓饿不死就行。以后不论是谁掌控益州,圣上也好,其他野心之辈也罢,你们顺势而归,没人会对你们出手。其中个道理想必你们这些老狐狸也明白。”
二人听完寒无尘的话,开始分析利害得失。
眼前的寒大人说得不无道理,只要撑过这几年,大局便可定下来。到时候的局面是大玄分崩离析,还是一往如常都可知晓。
若大玄分崩离析,自已便安安心心的等待入主益州的诸侯。若大玄一往如常,自已便老老实实等下一任朝廷县令,向新上任的县令哭诉自已这些年的不容易,到时候让县令呈上奏折之时说些好话,自已也能谋取一些好处。
想到此处,二人深吸一口气,拱手谢道:“如此,那便依大人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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