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洒落在沧源山脉的山林之上,为这片幽深之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轻纱。常超带领着几名天命卫,在山林中急速穿行。夜色下,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如同鬼魅一般。
常超的右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被小青撕咬后留下的伤痕。尽管已经进行了紧急的疗伤处理,但右臂依旧传来阵阵刺痛,这种痛不仅来自于身体,更来自于内心。他知道,这条手臂大概率已经废了,这对于一个武道修行者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身体残缺,意味着他几乎失去了破入宗师之境的潜质。在武道一途上,常超曾有着雄心壮志,希望能够在天命组织中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然而,现在的他,却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因此,常超可谓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心中憋闷无比。
常超手中的追魂蛊母虫不断发出有节奏的哼鸣声,这些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它就像是指南针一样,引导着天命卫们一步步朝着村民们的藏身之所而去。
与此同时,距离陈家村不到二十里的一处山林中,陈家村的老幼妇孺正躲藏在这里。这是一片平坦的地形,周围没有陡峭的山坡或密集的树木,只有一条小河从旁边蜿蜒而过。
在这片曾经作为陈家村狩猎营地的山林中,错落有致的分布着一座座大约三四十平米大小的木屋。这些木屋简陋但结实,陈家村的村民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集中处理猎物。
此刻,村民们聚集在空地上的篝火旁,火光跳跃,映照出他们苍白而憔悴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低落的情绪,仿佛每个人都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陈大山的妻子陈秀娟坐在火堆旁,怀里紧紧抱着儿子陈未水。陈未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纯真无邪地问道:“娘亲,爹爹呢?爹爹他们什么时候来?”
陈秀娟的心中一阵绞痛,她强忍着泪水,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小水乖,快些睡觉。等你醒了,就能见到你爹了。”
陈未水天真地相信了母亲的话,他紧紧依偎在母亲的怀里,闭上了眼睛。陈秀娟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担忧。她清楚地知道,陈大山他们决定回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仍旧不见他们归来,可想而知他们的下场。
然而,她不能让儿子知道这些。她必须保护儿子不受伤害,让他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保持纯真和善良。陈秀娟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默默地祈祷着他们一家人能够平安度过这次难关。
当孩子们在木屋的简陋床铺上逐渐进入梦乡,篝火旁的大人们才敢放下心中的防备,开始低声交谈,彼此倾诉着内心的担忧和不安。
“小水他娘,你说,狩猎队的那些人,不会都回不来了吧。”一个妇人声音颤抖着,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
“我也担心啊。”陈秀娟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这些朝廷的人,为什么要杀我们?他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小安身上的那块石头吗,为什么不给他们,这样我们村子里就不用死人了。”
她的话音刚落,另一名妇人忍不住抱怨起来:“是啊,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跟猎户,又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这时,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双眼却炯炯有神。他严厉地教训道:“小安这个孩子,全靠这块石头才能活着,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吗?这些朝廷的人手段狠辣,就算是我们交出了石头,也未必能换来活路!”
老者的话让在场的大人们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老者说的是实话。陈安身上的那块石头,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也如果失去了这块石头,陈安的生命将岌岌可危,村长陈长青这些年对陈家村呕心沥血的付出,他们都看在眼里。
陈旺的妻子坐在一旁,默默地啜泣着。她的孩子才刚刚五个月大小,她无法想象如果陈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将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她的眼泪不停地流淌下来,湿润了她的衣襟。
围坐在篝火旁的大人们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知道,这次的危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重。
陈德老人的话如同重锤击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他们从绝望中重新找回了勇气和决心。“睡吧,我们要振作起来。”他的声音虽老迈却充满了力量,“即使狩猎队的人……你们的男人都出现了意外,我们也要想办法活下去,延续陈家村的火种跟希望。就当是为了这些孩子吧。”
听了老人的话,在场的妇女们无不心头一震,眼神中重燃起了希望的光芒。是啊,即使是为了孩子们,他们也要坚强地面对一切,活下去。
大家陆陆续续回到自已的木屋中,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却难以入眠。他们翻来覆去,思绪万千,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天发生的种种。恐惧、担忧、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无法平静。
然而,在这漫长的夜晚中,也有一丝希望的光芒在悄然绽放。在沧源山脉的另一边,月色下,陈安静静地躺在树杈上,双眼紧闭。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在这里神石的封印似乎有了松动,溢散出来的能量更为丰沛。
这股能量如同温泉一般涌入他的体内,修复着他受损的身体。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陈安的伤势已经复原了六成。原本断裂的骨头在此刻重新续接在一起,体表的淤青和伤痕也肉眼可见的逐渐消散。
陈安调整好呼吸,迅速地站起身来,手脚麻利地开始顺着树干向下攀爬。他身体矫健,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每一步都稳扎稳打。然而,就在他即将抵达地面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危险感突然涌上心头。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一只面目狰狞的野兽正朝他扑来。这只野兽的大小与老虎的幼崽相仿,但外形却截然不同。它的毛发呈现出一种斑驳的灰褐色,与周围的树皮颜色相近,仿佛是大自然赐予它的天然伪装。
双眼闪烁着幽绿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尖锐的獠牙从口中露出,显露出它的凶猛与残忍。
这只野兽名为树獾,是沧源山脉中独有的异种。它的四肢异常灵活,能够在树林间自如穿梭。
此刻,它正张开锋利的爪子,朝着陈安猛烈地扑来。陈安心中一惊,但他并没有慌乱,反而更加冷静地应对。他迅速调整自已的身形,准备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
从六岁起就跟随村里狩猎队一同进山狩猎的陈安,对树獾这一沧源山脉的异种猛兽并不陌生。树獾体型虽不大,但速度之快、爪牙之锋利,都让它成为这片山脉中极为凶残的猛兽。它们的生性残忍,每一次出击都如同野火燎原,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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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成年的树獾,即便是与实力大约在后天境后期的陈大山对战,也能缠斗得难分难解,不落下风。陈安虽然年纪尚轻,但多年的狩猎经验让他在面对树獾时,依然能保持冷静和从容。
此刻的陈安,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体内能量充沛。他站在月光下,眼神坚定,面对树獾的凶猛扑击,身形如电般迅速侧身闪过。树獾的利爪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但在陈安灵活的躲避下,这一切都成了徒劳。
紧接着,陈安伸出自已的右手,犹如闪电般迅速出击。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一把抓住了树獾后颈的皮毛。树獾在陈安的手中疯狂挣扎,利爪乱舞,试图挣脱束缚。但陈安的右手犹如铁钳一般岿然不动,稳稳地控制着树獾的行动。
陈安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清晰的认知。自从他贴身佩戴那块神石以来,他的力量似乎一直在增长,变得力大无穷。但即便是在过去的狩猎中,他也从未如此轻松地控制过一只树獾。这使他意识到,随着神石修复了他的伤势,它也在进一步地提升着他的体魄之力。
陈安虽然从未正统修习过武艺,但他凭借着自已的野性和蛮力,一直在猎杀野兽中摸爬滚打。然而此刻的他,感觉自已的力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心中不禁暗想,或许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斩杀后天境巅峰武者的实力。
饥饿感如同猛兽般在陈安的腹中咆哮,他已经整整逃窜了半天,急需补充体力。他瞄准了手中的树獾,手指凝聚起全身的力量,向树獾的脖颈猛然一戳。只见他的指尖犹如锋利的刀剑,直接刺穿了树獾的皮肉,一击必杀!
树獾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声音在夜晚的山林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但随着生命力的流逝,树獾的挣扎逐渐减弱,最终在陈安手中完全停止了动作。
为了避免引起追捕自已的天命卫的注意,陈安不敢生火。他只能简单处理了一下树獾的尸体,然后狼吞虎咽地生吃起来。树獾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胸前的神石上,神石瞬间亮起了红色的荧光,那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
陈安感受到神石传来的温暖力量,他知道,这是神石在吸收树獾的血液后,所释放出的能量。这种能量使得他感到身体更加充盈,同时他也注意到,钧天罗盘的封印似乎又松动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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