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上夜行衣,在无人注意时靠近了那个房间。在侍卫换岗之际,项少羽迅速溜入,悄然隐身于黑暗中。
直到门口守卫的声音逐渐减弱,他才敢在房间里行动。房内储存着大量指南针,每只都被盒装妥善保护。
在微弱的光线中,项少羽还发现了不少黑色的石块。他伸手触碰,石块几乎吸走了他的暗器,为避免引起注意,他连忙将石块丢开。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将水泼在指南针上,使其立刻失去指向南方的能力。项少羽快速擦干水渍,使指南针恢复原状。如此重复三次,他满意地拍了拍手,准备离开。然而当他转身欲走时,注意到仓库里还存有众多指南针。
面对这么多指南针,项少羽不禁想问问赢彻为何制造这么多。想要销毁它们,恐怕需要更多时间。不过他决定先毁一个算一个,等日后有机会再重新制作。
一年半的时间里,项少羽都在仓库里销毁这些指南针,半个月内已彻底摧毁了不少。
在太子府内,赢彻终于解决了堆积的事情,伸了个懒腰。他意识到时间已进入新月,不久后又将迎来春季忙碌。
那时他肯定没有闲暇时间。
“殿下,今日事务都处理完毕了吗?”姬如千泷探头询问赢彻,赢彻见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看着与平日不同的姬如千泷,他低声问道:“何事?你以往从不在我工作时打扰。今天难道有重要之事?”
“并无大事,我父亲燕丹想看看指南针,我告诉他这是军事机密,不能随意玩赏。”
“但他仍不听,坚持要亲自看看。”
听了姬如千泷的话,赢彻想了想,说:“别担心,此事交给我处理,正好这段时间我在思考。”
“其实指南针完全可以作为民用,让更多人负担得起,而不只是朝廷和军队专用。”
“殿下,你打算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吗?但这是否会增加太多成本?”赢彻摇头,向姬如千泷讲述他的经历。
既然山神石数量充足,只需再借一些即可。况且一个指南针可以长期使用,不需要大量山神石。
守卫摇头,这段时间确实没人来。赢彻点头,走入室内。
“挑选吧,看中哪个告诉我,我会让人送来。”赢彻倚在门边,看着姬如千泷在众多指南针中挑选。
姬如千泷听说指南针无论怎么拨动都不会有问题,于是好奇地拨弄,却没料到铜勺突然飞出,摔在地上碎裂。“殿下。”
姬如千泷举起手,不确定自已刚才做了什么,难道力气过大,把东西弄坏了?
赢彻听到声音走来,捡起铜勺。按理说铜勺不该这么脆弱,难道是姬如千泷刚才用力过度?
思索至此,赢彻轻声安慰:“没关系,再选一个试试。”
这次,姬如千泷小心翼翼地拿起旁边的一个,想要确认指南针是否能回到原位。然而,当她拨动它时,指南针失控般旋转,最终指示的方向并非南方,而是西方。
这是怎么回事?赢彻看着指南针,难道是长时间放置在此,失灵了?
赢彻拿起罗盘,对姬如千龙解释道:“没事的,可能只是放置时间太久,性能减弱罢了。到时候再磨擦一下石头,应该就能恢复。”姬如千泷尴尬地缩回手,她真的不敢再随便碰任何东西,为何她碰过的东西就会出问题呢?
然而,赢彻并未过于在意,毕竟这不是姬如千泷能控制的情况。他还是希望她能挑一个他满意的带走。
出乎意料的是,姬如千泷试了三四只罗盘,它们都失去了作用。赢彻见状,实在放心不下,正要喊人来检查所有罗盘,突然他摸到柜子上有个湿漉漉的东西。
那只罗盘放在较为偏僻的地方,赢彻原以为是别的东西。低头一看,一个完全被水浸泡过的罗盘赫然在眼前。他轻轻摇动罗盘,发现它也彻底失去功能。
姬如千龙看着赢彻阴郁的表情,不知所措,不再言语。
赢彻对姬如千泷说:“我怀疑这次可能是有人蓄意破坏,有人潜入这里,毁掉了这些罗盘。”姬如千泷难以置信,大秦国内的士兵怎会做出这样的事?“难道太子殿下身体或罗盘本身有问题?”赢彻指着罗盘解释,“我早留意到罗盘怕水,所以我特别吩咐仓库里不能放水。但现在又有水出现,你觉得正常吗?”
“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破坏。”
“会不会是前段时间太子殿下让新人们看管的那两个?这段时间的新人们……”姬如千泷猜测道。
“除了他们,我想不出其他人。我怀疑也是,反正今天无事,不如守株待兔。”赢彻简洁地告诉姬如千泷,他们迅速整理好罗盘仓库,又让姬如千泷去告知高渐离,让他跟着页少羽查看要去的地方。
赢彻在罗盘仓库内仔细检查异常情况。
赢彻坐在仓库里,大多数罗盘已被他试验过,只有前面几只失效,后面还能正常使用,说明罗盘的持久性确实不错。
那些失效的罗盘应是项少羽用水弄湿的,使罗盘失效。由此看来,项少羽绝非简单人物。
看着赢彻熟练地进入,高渐离心中暗自担忧。
完了,这小子恐怕是冲着仓库里的罗盘来的。难道太子殿下的预言成真了,这个人居心不良?
正当高渐离欲跟进时,他看到远处雨化田已走过来。在高渐离能看到的视野内,雨化田释放了他的信号。
一时之间,高渐离不知该先去找小子还是准备应对雨化田。权衡后,他决定先跟着雨化田看看发生了什么。
毕竟小子已经进入仓库,只要知道他在哪儿,随时都能找到他。高渐离翻身后,飞快地奔向雨化田。
他望着焦急的雨化田,“有何事?我刚才还在追人,现在追不上了。”
雨化田点点头,“这些事太子妃已经告诉我了。你现在直接抓那小子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先去找另一个人,他是他的叔叔,正在训练的大壮。”“我已经通知白亦非他们,他们会随后过来。”
高渐离边走边对雨化田说:“我真后悔当初没听太子殿下的。没想到这小子真有问题。”
雨化田无奈地摇头,谁让这小子和范增先前的表现太像普通叔侄,若非太子妃偶尔提及这对叔侄行为异常,他们根本不会怀疑。
现在只能祈祷项少羽他们别做太过分的事,否则宫中恐怕又要出大事。高渐离边走边问雨化田:“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难道让那小子进仓库,针对罗盘动手?”
69書吧
“太子殿下一直在仓库里,你不用急,那小子进去后,殿下自然会教训他,不用担心。”范增正准备行礼,却在雨化田一声令下被抓。他震惊地看着雨化田,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这几天我没做错什么吧。”
范增还未意识到自已的身份暴露,正要反抗,雨化田随手扯出一块布堵住他的嘴,命令高渐离将他带到审讯室。
旁边的守卫和范增已经熟悉起来,他们承认这位新来的领导者。一名大胆的秦军士兵对雨化田说:“大人,大壮犯了什么罪?我觉得他挺好的啊。”“没错,他对我们很好,平时训练还用他的方式教我们。”
雨化田并未急于解释:“这只是小事,大壮的一位亲属似乎有问题,我去问清楚,问完就放他回来,你们不用担心。”
当高渐离将范增带进审讯室后,范增愤怒地看着高渐离,说道:“大人,我既无罪也无过,这种做法未免太过不妥。难道大秦人总是对平民百姓施以 吗?”听到范增的话,雨化田走入室内,鼓掌回应道:“这种恭维还是留给大秦人自已吧。说说看,你是哪里人?为何来到咸阳,有何目的?”
“你知道吗,你的侄子惠子已经被我们擒获。若你不合作,我会将他送进大牢。”接着,雨化田展示了他的手段,拍了范增一掌,范增侧身避开,脸颊留下一道红印,他默默承受着雨化田的怒火。
雨化田此刻面露不悦,这些珍贵的指南针是他们辛辛苦苦制成的,却因公子少主的一句话就要被轻易破坏。他决定,即使不用太子出手,他也会亲自教训那个小子。
“坦白吧,你们来咸阳的目的何在?有何计划?难道只是为了找回那些指南针?我不信。”雨化田一面思考着派人调查范增他们的背景和帮助者。不管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既然惠子已盯上了指南针,就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们只是寻找某人,调查清楚后便能遣返;但如果隐藏其他目的,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范增试图解释自已来咸阳只是为了寻找旧识并取些东西,但雨化田等人不信,他的解释无济于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告诉雨化田:“起初我确实是为了寻物而来,但公子少主一时冲动,让我不得不留下。”
“否则我早离开此地。”雨化田听完,要求范增说出故人的名字以便调查,否则他不会轻易相信。“好吧。”范增报出一个名字,雨化田瞥了眼高渐离,后者立即带领人去查证。只剩他们两人时,范增疑惑雨化田仍未猜出那个人是谁。
“项家的人竟敢在咸阳肆意妄为,你提到的少主莫非是向家最后的继承人项少羽?”范增点头确认,解释道:“我们并无恶意,少主年轻气盛,一时疏忽导致你们的损失,希望你们能宽容他。拜托你们了。”
范增恳求雨化田放他们一马,毕竟项家需要留下血脉。毕竟儒家和农家的人大部分已在此牺牲,他不想让少主重蹈覆辙。“此事不由我定夺,取决于你们那位少主的选择。如果他还想与大秦为敌,太子殿下自然不会放过他。”雨化田起身,在范增身上点了点,使其无法动弹,然后离去调查仓库的状况,毕竟他也想知道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项少羽谨慎地进入仓库,感觉到有个陌生人在暗中注视,但他并未深思,径直前行。走到一处,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准备泼向指南针。赢彻在一旁观察,证实了他的猜测。
赢彻走近项少羽,抓住他的手,厉声道:“大胆的小惠子,竟敢如此对待大秦的指南针,太放肆了!”项少羽惊讶于赢彻的出现,手疼得握不住水壶,水洒了一地,他看着赢彻,不知对方身份。
“你是谁?为何在此?难道是守卫?告诉你,你敢碰我,我就让你好看,信不信?”项少羽想要逃跑,但赢彻起身追赶。门外的人听见打斗声,立刻冲进房间,只见一名穿夜行衣的少年四处逃窜,身后紧追不舍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快抓住他!”赢彻下令,侍卫们蜂拥而上,然而项少羽出乎意料地灵活,一对一的情况下反而更难被捕。
但如今人多了,他能利用众人的冲动心理。左右手轻松地甩开那些人。吕雉见状,拔出腰间的软剑,猛地击中项羽的腿。项羽因疼痛而蹙眉,但他明白,一旦被擒,胡大人和范增会有危险。他不可能坐视赢彻伤害范增。想到这里,项羽走向仓库,忽然想起什么,他取出水壶对赢彻说:“你知道吗,壶里装的是水,一旦泼洒在这些指南针上,后果不堪设想。假如我将它们泼洒在这些石头上,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你敢这么做?”赢彻质问。
项羽抬头看向赢彻,说:“有什么不敢?告诉你,若真逼急了,我们都完了,谁也捞不到好处。”“不如这样,你放我走,我永不再来,并且我会赔偿损坏的指南针。”赢彻闻言不禁想笑。
此刻,项羽竟然提出要赢彻放他一马,还想全身而退,还要按价赔偿,赢彻怀疑他对这些指南针的价值是否清楚。听到这个提议,赢彻想要拒绝。
怎么可能轻易让项羽逃脱?如果消息外泄,人们会以为秦国的防护失效。见说不动赢彻,项羽决定孤注一掷:“那好,到时候我就毁了这些石头,让你们的太子殿下自食其果。”
赢彻见项羽动作,考虑到搬运原石的不易,他后退一步对项羽说:“刚才我在考虑,你别急。”“告诉我,你打算赔偿太子殿下的金额是多少?如果数目合理,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之后你还是要接受惩罚,如何?”赢彻继续问道。
“那请不要牵扯到我身后其他人,这是我个人的主意,与他们无关。”项羽申明。
赢彻点头同意:“那这样,你先出来,出来后我们再谈此事,你觉得如何?”听到赢彻应允,项羽才放心走出。
他已经退让至此,这些人应该不会再为难他了吧?然而,正当他准备离开时,门口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殿下,我们已控制住范增,可以直接追捕项羽。”
项羽闻言,难以置信地对赢彻怒吼:“你们不是说不会追究我的熟人吗?为何现在如此对我?”赢彻见项羽出来,迅速转身将其按倒在地,不顾项羽的挣扎,用物品堵住他的嘴。
雨化田进来不知所措,只见太子殿下压制着一名少年,少年崩溃般想要大声呼喊,却无法出声。“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他询问。
“他心中有怨气。”赢彻反复说着,眼神冰冷,毫无笑意。
“战场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心中不满,想报复秦国。若人人如他所想,我们每天都会麻烦不断。这次,无论如何,他必须受到教训。”项羽不甘示弱地瞪着赢彻,挑衅地说:“赢彻,除了以多欺少,你还懂什么?有种跟我一对一,若我赢了,你放我走;若我输了,随你处置!”
赢彻疑惑地看着雨化田:“他刚才说什么?要挑战我?我没听错吧?”雨化田摇头,对项羽流露出一丝怜悯。
这少年竟敢挑战太子?难道不顾生死?“没错,殿下,他说要挑战您。不如这样,今天就让殿下展示真正的实力吧。”
“也好,未经磨砺的人生不完整。今天,我就代项家的长辈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赢彻目光一扫,守卫们立刻松开抓着项羽的手。
看着获释,项羽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对赢彻说:“既然你真想跟我比试,我还是让你几分,怕你受伤丢了颜面。”从他们的对话中,项羽已识破赢彻的身份。
他挑衅地凝视赢彻,若能在今朝打败他,回去范增会如何夸奖自已?而且还能抹去之前的过失,岂不是美事?
赢彻看着项羽将一只手臂背在身后,提议道:“这样吧,我让你先攻三招,如果你真能打败我,我放你离开。”项羽兴奋地挽起袖子,回应:“来吧,不必手下留情。”
围观的人见状,自动为赢彻腾出空间。赢彻站在那里,静待项羽出手。项羽见赢彻纹丝不动,毫不客气,一个利落地跃起,一拳直冲赢彻面门。
赢彻抓住项羽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推,尽管项羽攻势凶猛,但依旧无法抵挡赢彻将他整个人推向后方的力量。
项少羽没想到赢彻的力量如此之大,刚才被揉痛的手腕此刻又开始隐隐作痛。更让他惊讶的是,赢彻竟然能推动他直接后退。
一想到不能让范增受到牵连,项少羽拼尽全力挣脱赢彻的束缚,跳出他的视线,转身来到赢彻的背后。他抓住机会拉住赢彻的衣服,试图进行猛烈的过肩摔。然而,赢彻似乎预知了他的意图,轻松地侧身避开。
赢彻摇头看着项少羽,说道:“年轻人,你还嫩了点,想要偷袭,要看对手是谁。有些人本身就身手敏捷,你偷袭不了的。”这番话让项少羽更加恼火,他忍不住反驳:“你得意个什么?那就尝尝这一招的厉害吧。”项少羽一脚扫去,试图再次攻击赢彻的下盘。然而,赢彻的防守稳健,之前在仓库中被偷袭只是因为一时疏忽。
项少羽失算,起身时被赢彻抓住脚踝,被轻易提离地面。赢彻身形高大,原本身高略显不足的项少羽此刻悬在半空。赢彻接着说:“年轻人,你服不服?今天你服输,我以后或许能睁只眼闭只眼。否则,继续打下去。”
“再来一次,我不信打不过你。”项少羽毫不退缩,决心再战。赢彻原以为他会放弃,但项少羽却毫无退意。雨化田在一旁惊讶地挑眉,是什么驱使项少羽一次次挑战太子?难道真是为了打败他?此时,白亦非已带着范增过来,正欲与赢彻继续较量。看到范增出现,项少羽的气势瞬间萎靡。
他紧张地看着范增,担心自已的秘密被发现。雨化田一见,便猜透了他的心思:项家的年轻继承人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对责罚仍有畏惧。
雨化田主动上前,用自已的身体遮挡项少羽,解释道:“太子殿下已输,何不就此罢手?他的叔叔来了,不如先和他聊聊?”赢彻同意,随后离开去和范增交谈。范增起初以为雨化田指的是别人,直到后来发现是那位熟人——白云。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已的行动早已被赢彻等人监视。因此,少主的计划才会如此轻易失败。“你就是项家的范增,我倒有些佩服你能在秦国皇宫里当个小队长。”赢彻说道,范增听后满脸羞愧,而项少羽也被雨化田带到别处。
看着赢彻的样子,范增推测项少羽已被控制。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少主可能危在旦夕。于是,他双膝跪地,恳求赢彻:“太子殿下,请您宽恕项少羽的无知,他是涉世未深,我没管教好他,才酿成此祸。”他希望赢彻能放过少主,而责任由他承担:“若要责罚,就请责罚我吧。”
赢彻凝视着他,眼中流露出困惑:“我何时说过要惩罚你们?其实你本应阻止他,但你默许了他的行为。”赢彻似乎洞察了范增的真实想法:“你希望看到秦国失去指南针的痛苦,是吗?”范增尴尬地否认。
赢彻继续说道:“既然他无法带回对秦国有益的人,留下他也无用。”胡大人不知发生何事,看到朋友跪地,欲上前解释,却被赢彻制止。他从侍卫腰间拔剑,狠狠刺向胡大人,鲜血飞溅,胡大人困惑不解,不明白太子为何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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