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紧紧夹着那红衣少女,江慕可不想在外面和她纠缠,疾奔片刻回到凌府。
穿廊过户回到自已那间客房,进房插好房门,摸黑到了床边,把那少女摁到床上,卸下包袱扔给她道:“里面有道袍,你自已找一件先穿上应付一下。”
说完正要回身掌灯,突然劲风暴起,那少女恿身跃起一掌打来,江慕匆忙迎击,南山掌法,分筋错骨手,空空拳,一通拳掌在黑暗中胡乱使出,稍稍收了一些劲力,招式却依然精妙。
“砰砰砰砰!”
黑暗里看不清对方如何出招,双方交手,瞬间已不下十几招,江慕竟然连中数掌,胸口几处接连吃痛,脸上竟也挨了一掌,只感到出了几条凛子火辣辣地作疼,当下心头火起,出手也不再留力。
本来江慕要去掌灯,二人已拉开一些距离,这一番交手缠斗越打火气越旺,没一会就各自吃亏都挨了对方痛击,二人便越打越近,空间狭小,大开大合的武功已经使不出来,江慕果断撇开掌法拳法不用,只用分筋错骨手近战,那少女也换了奇巧招式,出手竟是专打眼睛、咽喉、小腹这些人身诸般柔软之处,招式阴险毒辣。
“扑扑通通!”
江慕越打越惊,这死丫头天生的打架精吗?出手竟然全是死手阴招,要不是江南七侠也是混惯了江湖的老手,而自已偶然传承了七侠的武功精髓,这番战斗自已还真不是对手。
“啊呀!”
江慕抓住了少女一条胳膊,也分不出是左臂右臂,随便一个方向发力一扭,耳中便听到那少女压抑的痛呼。
“卧草!”
眼角突然刺痛,要不是及时扭头躲避,整个眼睛都得被那少女戳中,即使险险躲开了,眼角还是被她手指刮到,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一边的视线也瞬间模糊。
“披哩扑笼!”
一阵死缠乱打越发激烈,床上空间本就促狭,二人渐渐无法使力,出手几乎全都变成捅、摁、挤、压,碰、撞、顶、扭,武功招式章法全无,最后完全演变成了撒泼撕打滚作一团。
突然肩头一麻,一条手臂登时酸软,江慕急运全真内力,幸好黑暗混乱认穴不准,只是被对方劲力边缘刮到,全真内功奏效,一个呼吸间江慕便得到恢复,手臂重振力量。
“不要打了!”江慕低喝。
“打!”那少女狠狠吐出一个字。
吐气如兰。
江慕心里倏然一动,四腿交叠相互夹击,猛然使力间便夹死不动。
妙手空空!
眼下混乱,江慕同样无法认穴,不自觉地使出二侠朱聪的妙手空空,手指轻拂寻经探穴,大概确定便是发力一戳。
不对。再来。
不对。再来。
“嗯呐……”
感觉对方身体陡然一僵,随即软瘫不动。
对了!嗯……
激烈的打斗戛然而止,二人的翻腾,定格。
屋内陷入寂静。
“放开……我。”
江慕赶忙松开那少女,抓起自已的包袱跳到地上。
来到桌前点亮油灯,江慕打开包袱,翻了翻挑出一件自已的道袍,其他几件道袍也不知道都是哪位师兄的,大大小小都不如自已那件应该更合身一些。
返身回到床前,借着灯光,江慕不由咧了咧嘴,低头看看自已也是乱糟糟的,扯了扯稍稍整理一下。
“不打了啊!”江慕稍稍有些发窘,“我这只有道袍,你先凑合一下。”
“你……干什么?”那少女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此时眼中露出惧色,嗫嚅道。
“穿衣服。”江慕道。
抖开道袍,江慕坐到床边,伸手抓那少女。
“别动我。”少女脸色涨红,求道:“我自已穿。”
“得了,解开穴道你还要打,我可没工夫和你闹。我给你穿。”
“不打。我自已穿。”少女低头道。
“行,你自已穿。”江慕递上道袍。
“解穴。”
“想得美!”
江慕一把拉过那少女,帮她扯扯身上的褙子。
“你干嘛?”
“穿衣服。”
“我自已。”
“别废话!”
江慕扳着那少女背对自已坐好,道袍先披她背上,抓起一条胳膊套上一袖,再抓起一条套上。
整理下衣领,接着帮她合拢前襟。
“好了。……不是,你哭啥?”
少女歪倒下去,低声抽噎。
感觉脸上火辣,江慕用手一摸,“嘶”地一声,出血了。心道:出手那么狠,现在哭给谁看?
江慕回到桌案后面落座,闭目凝神清除杂念,静静休息了一会。
听到床榻那边轻轻翻身的声音,江慕长吁口气,解开包袱从里面找出一张符纸摊在桌上,取笔研砂,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向那少女看了一眼。
发现那少女竟然也在看着自已,晶亮的一双美目似乎还有雾气,似嗔似怒,又似婉转流盼,其中含义深切难明,虽然已经不再抽泣,俏脸上却仍是一副委屈不已的羞恼模样,楚楚可怜煞是动人。
“你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给凌小姐写个符箓,等下也得休息。……太晚了。”
摇头抛开杂念,看着面前空白的姜黄符纸,落笔画符。
净业符,清净身口意三业,估计应该能帮凌小姐破除毒誓,可以再见丁典。
这种符箓不像传音符那样有实际功效当时就能看见结果,净业符这类符箓多半还是更偏重心理方面,书写起来倒不需要江慕使用术法修为,至于效果大都还是心理暗示的作用更大,所以也就片刻便已成符收工。
起身向屋内四下看看,没有合适地方,想了想还是走到床边,也不管那少女一双美目乌亮的眼珠随着自已行动滴溜转动,便在床榻外侧盘膝坐下。
“你……”少女缓缓翻身面向床里,重重呼吸显是气得不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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