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当然其中还夹杂着看戏的惊奇，毕竟任谁看到之前水火不容的两人变成兄友弟恭的模样，都能惊到下巴。
她暗吸一口气，不再掩饰自已的虚弱，瞧见她这副昏昏欲倒的模样，老师不好再说什么，便同意了程乾看起来更为妥帖的决定。
出了教室如芒在背的视线终于消失。
搂在肩膀的手，却没有放下。
“现在已经没人再看了。”
余眠挣扎了下，示意程乾放手，不过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结实的臂膀单手箍住她的身体，不可撼动的动作，昭示了本人性格中所带的强势和自我性。
大抵是头昏脑涨产生了幻觉，如此贴近的距离，第一次让她感觉身边人身形的高大，以及那股就算鼻塞都挡不住的雄性气息。
应该就是女生常常挂在口中的‘男友力’，不过她终究是和程乾磁场不和，对于程乾释放的‘男友力’难以受用。
“你是怕我，怎么对我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
被烧热蒸腾的眼珠，沁出朦胧水光，给人幼兽脆弱的感觉，但当水光被长睫敛下之后，只余一贯不带感情的清冷，哪里有半点害怕的感觉。
不是害怕，那就只能是只有剩余的答案了。
“你讨厌我？”他的语气似有惋惜，“我以为我们最起码算得上朋友。”
“就算之前有些不愉快，也都过去了不是吗？都是成年人，总不会因为‘感情’上的事情，就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吧！”
过去了？
他居然轻飘飘地就把事情一笔掀过，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已对于别人曾经的伤害。
余晚现在的情况难道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你难道不记得9月1号的事情了吗？”余眠眼底一片黑不见底的阴翳，逼问的声音带刺。
“那天和老同学聚会，怎么你自已反而不记得了？”程乾压下身体凑近了几分，波澜不惊的眼眸下分明带着探究。
程乾从未停止过对于她身份的怀疑。
“我记得那天和你也喝了几杯，说了一些知心话，你不会这些通通忘记了吧。”嘴角的弧度似有若无，仿佛胜券在握，“还是你压根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
鹰勾的眼光穿透眼底，几乎要把最深层的眼底剥落。
余眠几乎要下意识躲闪他的目光，硬生生被理智拉了回来，坚定的回望过去。
她小看程乾了，程乾绝对不是浑噩度日无脑的二代，优越身份赋予他的不只有起点高度，更有察言观色的敏锐。
对于她身上的反常，程乾恐怕从未放下过疑心，而是一点一点慢慢试探，直到自已露出马脚。
“我的脑子还没有糊涂到这种地步，以过往的情况来看，我们的关系也不至于亲密到称兄道弟的地步。”
她用力挣脱程乾的臂弯，却被猛然的力道反制在墙角，纤细的手腕被捏住反扣在冰冷的墙壁。
她当即暴怒，正要动脚，大腿就被对方压制，关节处被膝盖顶住，越是挣扎越疼。
正要骂程乾又发什么神经，下巴就被捏住。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余眠愣住，没有回应这句似是而非的话，程乾便自顾往下说。
“你像是知道余晚的过往，但又不知道全部，披着一张相同的皮子，以余晚的身份试探，活着的人。”
她不知道自已的身体什么时候僵硬了，手心更是出了一层冰冷的湿汗。
“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性格不同，但脸却完全一样的人。”
捏住下巴的手指，摸索着探向耳根，在下颌处摸索着，像是探究这张脸皮的真实性。
“摸够了吗？”
余眠压抑着怒气，眼珠气得发红。
程乾这才意兴阑珊地放手。
“你凭什么以你独断之词来揣测我，还是你以为自已能有多了解我，对于真实的我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语气愈来愈急，“还是说，程少爷习惯了给人扣帽子呢！”
反讽的称呼从余眠嘴里说出来格外刺耳，就连心口都被扎了下，细密的疼意非常不舒服。
“你要有什么整人的花样，建议你不要用这么愚蠢的手段，不然你的话说出去会被别人当成疯子。”
身上的钳制已经全部松开。
“抱歉，你的变化太大，任谁都会产生怀疑的，我并没有想要通过这样事情整你。”
他的语气格外认真，拉住程乾的手臂，连道歉都是不容拒绝的。
“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是一副模样，况且千人前面，就算站在你眼前的我，也未必就是你看到真实的我。”
她的眼神盯住手臂上的手，程乾这才悻悻放开。
“是我目光短浅了。”
余眠表面怒气不改，心里却愣了下，像程乾这样自我高傲的人居然也会像她诚恳道歉，她还以为这样不可一世的头颅永远不会为谁低下呢。
虽然他的脊背依旧挺直，但气焰已经矮了几分。
“你不要生气，我刚才的话没有作假，我是真的想和你交个朋友。”
自觉告诉他，眼前的人有所隐瞒，但在对方的怒气中，这份自觉又悄然被松动。
眼前的人对他而言，并不讨厌，甚至有趣十足，既然人没错，程乾也不是死揪着过去不放的人。
反正这些迟早都会弄懂，自已完全没必要因为这点小矛盾撕破脸皮。
见对方没有回应，程乾故作玩笑，“余晚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余眠一声不吭，不欲和程乾多话的样子，程乾在心里叹气，小声嘟囔一句，“这脾气怎么和小姑娘似的。”
一个眼刀子杀了过来。
程乾尴尬一笑，“我说你要是小姑娘一定好看。”
只是随口一说，但看到那张苍白红晕浮动的脸时，程乾却不知不觉走了神。
高阶的美貌是雌雄莫辩，这一次程乾似乎理解了以前不理解的话。
按照这人底子，怕是变成女生也能秒杀大部分人，程乾在脑中勾勒了下一个长发黑裙的影子，心头居然止不住悸动。
“余晚，你有妹妹吗？”
余眠差点因为这句猝不及防的话，栽个跟头，后觉这只是程乾随口的玩笑话。
“没有。”生硬的语气没有起伏。
“可真可惜了，你要是有妹妹肯定长的不错，估计我也要把持不住。”
余眠暗自皱眉，“这话你还是不要在夏柳青面前说。”
程乾刚在她脑海中升起的精明形象，转眼又变成了以往的纨绔二代，不仅霸道无脑，还花心泛滥。
有女朋友还不忘勾搭，烂人。
程乾不知道她怎么又生气了，‘夏柳青’这个名字都变得格外刺耳。
“你就这么在乎夏柳青？以前没追上，现在还念念不忘呢！”程乾的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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