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闹什么?”
门口出现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人,全然以他为尊。
一出场,全场寂静,就连刚才漫不经心的文秋都正色起来,这个男人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只是余眠不知道他是谁?
察觉了余眠的困惑,夏柳青在她耳边小声说,“这是我最小的叔叔,也是文家现在的掌权人。”
原本她以为,文秋的小叔最起码是四五十岁的老头,没想到她的小叔出乎意料的年轻。
看着差不多三十岁左右,也只比文秋大几岁的样子。
发型一丝不乱,噌亮的皮鞋一尘不染,全黑色的暗沉西装和他的表情一样严肃,本身长相相当英俊,只是他身上让人胆寒的气场,已经让人忽略了他的长相不敢直视。
随着他一步步走来,气场逼近。
深邃鹰勾似的眼睛盯人时,有种被训话的错觉。
男人先是注意到了文秋身边的余眠,随后把视线放在文秋身上,刻意盯了眼她挽着余眠的手,语气严厉,“你这是又闹哪样?”
文秋从小就害怕她小叔,此刻几乎要下意识收回手,最后硬是通过理智强撑下来。
“小叔,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鹰勾的眸子落到了余眠身上,“因为他。”
文秋:“是......”
男人没有直接责怪,紧抿的唇角勾起渗人的笑意,“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
文秋后背直冒冷汗。
他要是不笑还好,笑起来相当恐怖。
一直被忽略的王林被人搀扶着,冒出头,“文先生难道不应该给我个说法,在订婚宴上贸然退婚,还把我打伤这就是文家人的做派吗?”
王林和他说话,也是提着一口气,但总归自已是受害者所以多了几分在男人面前说话的底气。
“这件事情,文家会处理。”
男人语气不变,脸上却出现了被人质问的反感,王林剩下咄咄逼人的话,怎么也不敢说出口了。
“我一直对文小姐很满意,希望今天只是个闹剧。王家一直想和文家长久合作下去。”
王林说出了自已的诚意,只不过这份拿文秋作为交易筹码的诚意,瞬间让文秋反感。
不顾场合,她张口就要骂,被余眠偷偷拉住,用眼神示意她现在不行。
最起码,不能撕破她舅舅刚稳住的场子。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没有瞒过男人的眼睛,“你们都跟我过来。”
男人离开大厅,带着两人往书房走,余眠管家被留在外间,“先生和小姐有话要说你先等着。”
文秋用眼神示意她放心,结果又被抓住了小动作,“怎么一刻都离不了吗?”
文秋不敢反驳,老老实实跟着文峻沉进了书房。
文峻沉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叠,“说吧,怎么回事?”
旁边就是椅子,可文秋没敢当着自已这位小叔的面坐下,恭敬站在一旁,说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
“小叔,我好歹是文家的大小姐,你给我配那个猪头!谁不知道王林玩的花,我还怕和他在一起得病呢!”
“愚昧之见。”
文峻沉沉下眸子,嘴角似有三分讥讽,“我让你和王家结亲可不是为了谈情说爱的,而是让你想办法把王家拿下。”
“拿下王家也不只有结亲一种方法。”文秋并不赞同,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获得她的同意,她不想自已只是文家开疆辟土的一枚棋子。
“方法确实有很多种,但我只需要最有效最快速的。成为王家继承人的妻子,若这继承人不幸离世,王家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文峻沉继续敲打她,“在文家你得凭实力说话,还是说,你有更好的机会斗得过,你的那一群连母亲都不知道的野种弟弟。”
文家与其说是家族,不如说是一个斗兽场。
而文峻沉就是从中杀出来的王者,他不是年纪最大,也不是实力最雄厚的长辈,仅仅是老爷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的小儿子。
却凭借着足够的隐忍谋划,以及铁血手段,将其他人的路斩断,自已脱颖而出。
虽然文秋只小他几岁,但不得不承认他有超出常人的狠辣,以及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智慧。
他说的没错,她只空有一个文家大小姐的名头,并不能代表什么。
有用的人才能在文家站住脚跟,老爷子多得是私生子,她不想和王家联姻,有的是私生子为了证明自已的价值,前赴后继。
到时候,她被挤出文家,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你不懂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你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文秋始终一言不发,堵在胸口的气,闷得发慌。
作为文家的人,得要有价值,有价值,必要有牺牲。
而她,根本逃不掉。
“今天的事情文家可以帮你处理,但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冲动只需要一次就够了。”
幽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文秋艰难地开口,“......舅舅帮我取消婚事吧,我会证明自已的价值。”
书房内,久久沉默。
文秋几乎能听见自已急促地心跳声。
“把门外那位叫进来吧,我倒想看看,什么人迷得你神魂颠倒,连自已的身份都忘了。”
余眠被管家带进来时明显感受到了凝滞的气氛,一向张扬放肆的文秋颓废低头,站在那里不安又迷茫。
能让文秋变成这样估计只有上座,那个淡漠冷厉的男人了。
这就是文家的掌权人,文峻沉?
男人同样注意到他的打量,淡色薄唇掀起,眼神是久居上位者的倨傲,“你胆子很大,年轻人,连文家的婚事都敢破坏。”
面对他气势上的刻意压制,余眠抱以浅笑,“我无意破坏文小姐的婚事,只是不想文小姐走上错路而已,我想文小姐值得更幸福的生活。”
文峻沉突然笑出来,“幸福?果然是生活在象牙塔中的人才会说出的词汇,要是连命都没有谈什么幸福。”
“我佩服你的勇气,但是勇气往往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文峻沉从抽屉中拿出一把手枪,对着余晚的脑袋,“你做好为自已勇气买单的准备了吗?”
‘余晚’是她要纳入麾下的人,绝对不能这样轻易就死了。
“舅舅,这件事情和他无关。”
文峻沉不为所动,“可总要有人付出代价,不然怎么给王家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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