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眠：“不知道。”
“你是不想说，还是想替文家隐瞒解脑芯片实验的事情？”
余眠很不耐烦，但因为全身麻痹，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睁着眼睛对着程乾，“你要觉得是文家做的还问我做什么？”
她的态度丝毫不掩饰，叫程乾瞬间心里生出郁气，“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
“做什么随你。”她的态度格外淡然，像是破罐子破摔，随便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要太过于自信，我可没说不会做什么。”
余眠感受到自已的腹部忽然一阵滚烫，因为全身麻痹感官还有些迟钝，等反应过来时，才知道那是程乾的手。
天生上扬的唇角，顿时紧抿成一条绷紧的直线，随即扬起嘲讽的弧度，“想要做这种事早说，何必忍到今天，找这么多借口。”
“我有几个认识的朋友，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腹部的温热骤然抽离，余眠松了口气，可下巴忽然被掐住，温热移到了后颈。
她感觉到自已被狠狠摁住脖子,呼吸被强势侵夺，唇部遭受了无情的蹂躏，直到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她想应该是破皮了。
余眠动也动不了，只能用眼睛死死瞪着程乾。
程乾瞧着，得意笑了，伸出舌头，将嘴唇上沾上的猩红舔舐干净，望着眼前因为呼吸不畅眼角通红的面容，眸色愈加深沉。
“你说过，随我怎么做的。”
他甚至一副我很听话，求表扬的样子。
是她高看了程乾，可能是以往程乾待人仗义、相处分寸给她的错觉，让她以为程乾再嘴欠，最起码还有与生俱来良好家教给他的素养。
可余眠万万没想到程乾的素养全都喂进了狗肚子，什么贵公子，就是个混不吝。
人模狗样的畜生。
“你可真听话，我看你就差一根狗链子拴着了。”
余眠的嘲弄，没有激怒程乾，甚至让他嘴上的 笑容更加夸张，“带狗链可以，我更希望是在床上的时候。”
“......”
余眠仿佛第一次见程乾，第一次看见他如此陌生的一面。
程乾见他不说话，又闷声亲了上去。
他知道余眠现在一定极其厌恶他，但他不后悔，反正余眠永远不可能喜欢他，那不如就此恨他也好。
恨有时候比爱更难以放下。
他怕的是和余眠再无牵扯，只是永远陌生的普通朋友。
余眠善于拿捏别人的情绪，踩着他人的底线仿佛横跳，以往放在程乾身上百试不爽的激将法失效了，反败在程乾的厚脸皮下。
以前，程乾是要脸的，现在连脸都不要了，余眠一时间还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
持续不断的缺氧，使得脑袋一阵晕眩，思维都跟不上来。
她希望程乾能够适可而止，但等来的只有得寸进尺。
她能模糊感觉到放在自已腰际的手，顺着身体的弧度一寸寸往上攀爬。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一动也动不了，和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什么区别。
心脏跳如鼓擂。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程乾也觉得身体燥热起来，手下似乎摸到了一处不平滑的地方。
动作顿了下，“你里面还穿了衣服？”
程乾摸了下，感觉不太对，似乎叠加的布料集中在胸口的地方。
“这是绷带？你受伤了？”
半压在余眠身上的身体瞬间弹跳起来，他根本没有检查余眠的全身，不确定她身上是否有其他的伤口。
程乾打算把她身上的衣服掀起来检查一番，刚揭开衣角，被察觉意图的余眠阻止。
“没有受伤，这是男士......”
“男士什么？”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程乾不解。
程乾从小到大就是不缺衣服，对于服装也算了解，他想不出男装中有什么东西是这样短的，还穿在衣服里面。
余眠估计在想着怎么糊弄他。
他像是看穿了余眠刻意的借口，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可耳边忽然飘过来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炸的脑袋发昏。
“这是，男士情趣内衣。”
“......”
嘴角的笑意，顿时冻结成碎裂的寒意。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已看看，文秋帮我挑的，她说——”
“嘭”
手术床旁边的药瓶架被一脚踹翻，和大理石地面相击发出尖锐的声音，急促打断了余眠接下来的话。
程乾背对着她，看不出神色，但能从侧面观察到他不断起伏的胸膛。
拳头捏得很紧，青筋暴露在手臂上。
沉默了许久。
最后，一言不发地大步走了出去。
确定人走了，余眠才松了口气。
程乾真是她命中的克星。
她很久没有这样拿人没办法的时候了。
程乾杀不得，也赶不走，所以他时常来咬自已一下，痛不痛除外，就是很头疼。
她的计划中，从未考虑过程乾这个意外因素，因此，设计好的完美计划，也会有出现纰漏的时候。
她要是昏迷在精神病院，肯定会被方时均的人控制起来。
或许，还会受苦头。
但这不要紧，她终究会逃出来。
文秋会把消息带给文峻沉，等文峻沉发现，她可以借机苦肉计离间方时均和文峻沉，取代方时均在文峻沉身边的位置。
但，现在计划完全打乱了。
程乾带她到了程家，这算什么？
狼狈为奸，吃里扒外。
文峻沉难免不会多想。
头疼，太头疼了。
她现在留在这里不是，回文家也不是。
左右为难，怎么选都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依照文峻沉多疑，以及疑人不用的性格，她甚至怀疑，文峻沉会不会自此放弃她。
直接把她丢给程乾，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和程家交恶相比，她的一条小命不值一提。
文峻沉是个绝对精明的生意人，放弃一个不忠心的手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损失，或者，他还可以借机朝程乾敲诈一笔。
多划算的买卖。
一个棋子没了，还有下一个，文峻沉从来不缺手下。
但，她却不能这样放弃，那她做的这么多努力岂不是全部白费。
差点丢了性命不说，还和文家程家两头交恶。
太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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