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瑞利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妙,他觉得自已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有刺痛的不适。
偏偏还有人在他身上为非作歹……
“唔…安蒙?”
肩膀被人轻轻咬了一口,纳瑞利睁开水光潋滟的眸子,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醒了?”安蒙抬起头,在纳瑞利的脸颊上又轻啄一口。
“嗯…我又睡着了吗?”纳瑞利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早被安蒙换成了睡袍。此刻衣带不见踪影,坏心的王毫不客气的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是啊,还是我把你抱回来的。”安蒙执起纳瑞利的手,贴在自已唇边细细吻着,“你睡得差不多了,该起来吃点东西了。”
纳瑞利皱眉,身体的沉重伴随着微微的灼烧感,他有些难受的蹭了蹭枕头,应道:“好。”
安蒙的寝殿里窗帘是闭合的,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纳瑞利的异样。但是还是敏锐的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原以为纳瑞利面颊上的潮红是因为情动……可这声音也太虚弱了……
安蒙伸手探向纳瑞利的额头,果不其然触感炙热。
安蒙:“……”
“你是笨蛋吗?自已不舒服不会开口吗?”安蒙立马坐了起来,他把纳瑞利的领口拉好,摇起了床头的响铃让侍从请医师过来。
纳瑞利被烧的有点傻傻的,他睁着眸子呆滞的看着安蒙。这副表情实在可怜,帝王忍不住叹息一声低下头在那薄薄的眼睑上吻了一下。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一想到你这样的傻瓜挣扎着才能活到现在,我的心就好难受。”
“纳瑞利,你是不是跟在祭司身边学习了什么巫术?引诱我对你如此的心动……”
纳瑞利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他看着安蒙张张合合的薄唇,其实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了。
他只能看出帝王的表情有些失常,身体本能的反应让他下意识的取悦对方……
纳瑞利撑起身子,抬头在安蒙的唇上亲了一口。
“不要难过…”他轻喘着说道,“安蒙…不要难过…”
“……”安蒙一把抱住纳瑞利,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帝王有些激动,却又害怕吓到怀里的人,他说:“是你主动亲我的,纳瑞利…”
“你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纳瑞利靠在安蒙的怀里,下意识的点了个头……
…………
医师匆匆忙忙赶到王的寝殿后立马敲了敲门。
等得到允许后进入其中赶紧为躺在床上的人检查起来。
“烧的有点过分了,得快点降温。”医师指挥身后的侍从去拿冷水过来,自已则翻出治疗风寒的草药。
“王,这位皇子殿下今天做了什么?”医师问道。
安蒙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他今天光着脚在湖边走了一会儿。”
医师:“……”
老人家深吸一口气,默念这是帝王不能随便骂……这是帝王不能随便骂……这是帝王不能随便骂……去你妈的!
“王,您是猪吗?之前我怎么跟您说的,他得好好精细着养,这天虽然不冷,但他能光脚走路吗?昂?!”医师暴躁的抢过侍从端来的水,他拿出纱布折了几道浸湿后放在纳瑞利的额头上。
“这身板看着高,内里差的要命。你们是真的不怕他死啊!”
安蒙被骂的不敢说话,他待在边上握着纳瑞利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医师又吩咐侍从带一盆温水过来,他刚拉开纳瑞利的衣领,就看到上面来自于帝王的杰作。
医师:……
纵横沙场那么多年,救了一群又一群的人…他就没见过这样的…
感觉自已要长针眼。
“你来,用温水给他擦一下腋下、脚心、手心还有腹股沟。”医师把毛巾递到安蒙手里,他哼了一声,“如果能降温那就好,假如降不了,治好了以后也只会流口水了!”
安蒙:“……”
“我错了,乌赫尔叔叔。”
“跟我认错做什么?我可担不起。”乌赫尔医师扒拉了下纳瑞利的眼皮,看对方已经被烧的快昏厥过去了……
“唉…安蒙,你要是心疼这个小家伙,就多管着他一点。不能什么都依着他的性子来,这不是在找罪受吗?”乌赫尔指着纳瑞利肩膀上那突兀的疤痕,“他瞧着就不像在乎自已身体的样子,你没开导过他吗?”
安蒙拿着毛巾擦拭纳瑞利的身体,他听到乌赫尔的责问苦笑了一声:“怎么会没开导过呢?这不想带他出去放松一下……我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就没忍住放纵了他一点……”
乌赫尔叹气,他与纳瑞利见过几面。这个青年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与人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他是一位皇子,却会对侍从们用敬称。
“听我一句劝吧,安蒙。”乌赫尔将早药碗放在了桌子上,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千万别让这小家伙怀上你的孩子,以他糟糕的身体肯定无法平安生产。”
安蒙一怔,他抬头看乌赫尔:“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不是非要他生孩子,我是问他的身体不能彻底调理好吗?”
乌赫尔拍了拍安蒙的肩膀:“能,但是很难,他就像一块朽木,身体里只有一点点嫩绿。你要让那点嫩绿自已发芽,就得让他自已重视自身。”
“我知道了。”安蒙了然,这也是眼下最困难的事。
明明才27岁的纳瑞利,顶着看似健康的皮囊,却早已被苦难吞噬殆尽。
乌赫尔早在第一次为纳瑞利检查身体后就与安蒙说过,世界上最难治的并不是身体上的病痛,而是人内心里的伤痛。
如果不是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那割在脖颈上的一刀就不会那样毅然决然。
他们并不知道纳瑞利经历过什么,但是从他无所谓的话语里以及一些调查出来的事能得知对方在斯卡塔纳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安蒙送乌赫尔离开后坐在床边,他抚摸着纳瑞利滚热的脸颊……
他想,如果纳瑞利是他的亲人的话,他肯定不会舍得让这双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痛苦。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不过好在他遇到了他。
命运还是对这两位历经坎坷的青年手下留情了些。
纳瑞利这一病就很严重,他傍晚刚退了热,被安蒙喂了一些流食后又昏睡过去。
结果寝殿里的烛火才熄灭没多久,他又开始发烧。
安蒙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温水和凉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纳瑞利的汗都要浸湿了他的被子。
“……唔……”痛苦的青年发出低沉的呻吟,他仿佛陷入了噩梦之中,紧皱着眉头。
安蒙又换了一次纱巾,他将东西敷在纳瑞利的额头,手指滑下想抚平那眉心……
似乎是安蒙的手太凉了,纳瑞利如同沙漠里的旅人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掌。他把它拉到了自已的脸颊处蹭了蹭,嘟嘟囔囔的喊了一句什么……
安蒙凑近听了听,发现烧糊涂了的纳瑞利在喊妈妈。
安蒙:“……”
纳瑞利翻动了下身体,将脸颊更贴近安蒙的手掌。
他开合了几次嘴巴后喊道:“妈妈……我好难受……”
安蒙把掉落下来的纱巾又放回纳瑞利头上,他俯下身子轻拍青年的后背,轻声哄道:“明天起来就不会难受了,乖宝贝……”
“……”
这过于温柔的话语打碎了纳瑞利的梦,他睁开眼睛望着安蒙……
“你不是妈妈……她…她不会这样安慰我……”
“……”安蒙心疼坏了,赶紧摸了摸纳瑞利的,“我是……”
他的话还没说出,纳瑞利就打断了他的话。
只是这下帝王黑了脸,因为纳瑞利的嘴里蹦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你是苏榭……”
安蒙:“????!”
不知道自已闯了大祸的纳瑞利又低下头睡着了,徒留快被醋意淹没的帝王在咬牙切齿。
苏榭到底是谁?!能让纳瑞利病迷糊了都在念叨他!!
最可气的是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会把堂堂神圣帝国的王认成别的人?!!
安蒙恨不得想把纳瑞利摇醒,让他解释一番,可看到那张不再皱眉的脸又舍不得了……
…………
08的脑海里,小猪系统急得都快变成粉色了。
它团团转,也唤不醒08的意识。
身体过高的温度,融化了08的理智,他现在只剩下本能。
好在已经融合了纳瑞利的记忆,不然小猪系统都害怕08烧糊涂了会狂骂主系统一顿。
安蒙也快急死了,纳瑞利没睡稳多久,又开始难受起来。
他呻吟着,泪水一串一串的往下落。
帝王都来不及继续吃醋了,赶紧为他擦拭身体降温。
这一晚太忙碌了,安蒙听着纳瑞利从妈妈喊到父亲,又从父亲喊到了祭司大人。在这三人中轮回叫着……安蒙苦涩的拧着毛巾,终于听到纳瑞利叫了一声——
“安…安蒙…”
“不要丢下我…安蒙…”
安蒙擦掉纳瑞利的泪水,他轻声应道:“我不会离开你的…纳瑞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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