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戚嘉赐匆匆忙忙地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金泉大酒店。”
“姑娘,哪里人呀?”上了车,司机大叔很是热情爽朗地和戚嘉赐攀谈起来。
“榆江本地的。”
“奥,回来探亲啊。”
“不是,回来参加朋友的婚礼。”
话落,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了坐在出租车后排的戚嘉赐。
浅色连衣裙搭配黑色的小西装外套,长而利落的秀发随意地披散着,微卷;一双精致干净的桃花眼亮亮的,此刻正微偏着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
戚嘉赐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包包和结婚请柬被她放在一旁的位置。
那是一份中式请柬,设计很精美,听老同学说,每一份款式都不一样,全部是由新人自己DIY完成的,可想而知他们对彼此满满的爱意。
车里静默了许久,从上车开始就盯着窗外的戚嘉赐此刻终于回过了神儿,随手拿起一旁的请柬,翻开:
两姓联姻,玉成佳偶,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敬备喜宴,恭请光临。
落款时间:2022年9月1日。
从机场到酒店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却足够让她回忆起曾经朝夕相处的朋友、老同学。
毕业之后,大家的联系淡了许多,尤其是戚嘉赐,上了大学之后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每一场同学聚会。
这次突然现身参加婚礼,并不是一时兴起。
那些年里,她总是认真地把身边每个人的样子都刻进脑海里,认真地对待生命里每一份相遇。
时隔多年,戚嘉赐很想再看看他们。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戚嘉赐在“哒哒哒”声中走近他们。
“哎,你们快看,那是嘉赐吗?”
一行人正张望着,戚嘉赐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嗨!大家好!”
一切并没有戚嘉赐想象中的那种紧张感,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熟络,任凭时间流逝有些东西依旧没有变化。
“真的是!”有几位上学时和她很要好的同学说话间已经起了身。
“嘉赐,好久不见了。”
69書吧
“是啊是啊,我们班上,自从毕业之后,就属你最神秘了!”
“这次好不容易大家又聚在了一起,我们可得好好叙叙旧!”
大家七言八语地围着戚嘉赐,生怕一个不留意让人给溜了。
寒暄了一会儿,礼堂突然安静了下来,婚礼主持已经就位,很熟练地暖着场子。
暖黄色的灯光昏暗交错,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戚嘉赐有点走神,主持人说了什么她压根没注意到。
只是感慨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感慨身边一个接一个人结婚生子,感慨自己不知不觉中也已经29岁了。
新郎被伴郎们簇拥着上场。
再后来便只听到主持人一声:“接下来请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我们美丽的新娘身上,掌声有请新娘入场!”
It is well it is well with my soul
Through it all through it all
my eyes are on you
......
酒店礼堂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伴随着拨人心弦的音乐,新娘提着裙摆,温柔而坚定地走向舞台。
新娘叫陈心漾。
一看到你,便让我心神荡漾的‘心漾’。
整个婚礼流程很快走完,期间戚嘉赐也跟着大家时不时地鼓掌,她坐在了角落里看着舞台上一对新人。
敬酒环节。
新郎新娘手牵着手,捧着酒杯一席一席地向大家表示感谢。
“大家吃好喝好啊!”新郎举杯。
“来!大家伙儿一起干一个!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干了!”
终于轮到了戚嘉赐这一桌儿。
面前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又开怀地说道:“嘉赐,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你会回来。”
“好久不见!你结婚我当然要回来,来,干一杯,权当贺你新婚快乐!”
“豪爽!不愧是嘉赐!”一旁美丽的新娘子听到这话温婉地笑了,俩人一起给戚嘉赐敬酒。
宴席结束后,当年一个班上的同学自发组队去了KTV。
“来来来,不醉不归!”说话的人是戚嘉赐的多年好友兼班长于至。
“这一杯敬嘉赐,敬我们多次同桌的情谊,哈哈哈!”孙川说着,已经在自己和戚嘉赐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说来俩人还真是冤家路窄,高中读书的时候就喜欢打打闹闹,偏偏班主任经常把他俩换到一起。
今天到了酒桌上,孙川还是死盯着戚嘉赐。
“干!”戚嘉赐这人也不喜欢端着,大大方方接过酒杯,闷头喝了下去。
“诶嘉赐,听说你现在是大学老师了,我们都没有想到你会当老师。”
“对啊,你是什么时候想着要当老师的?”
戚嘉赐拿着酒杯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片刻之后佯装一副思考的样子。
“确切地说是高中就想过吧!那个时候想着自己一定要当一个很好的高中老师,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留校了。”
戚嘉赐一边解答着大家对她的好奇,一边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
包间里乱作一团,歌声、说话声掺杂在一块儿,连着喝了好几杯的戚嘉赐脑子里嗡嗡嗡的,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酒量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戚嘉赐整个人歪躺在了沙发上,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包间里有同学在唱《小幸运》。
思绪被扯到很远很远之前,那个时候她用这首歌向某个人表白,只不过时过境迁,已经没有人会记得了。
彼时毕竟年少,懵懵懂懂的感情在大人的世界里总是份量不足,他们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毕业之后被尘封的那段岁月自此成为了戚嘉赐一个人的秘密。
暗恋二字,无非是把所有的心酸难过都留给了自己,却恨不得将整颗心剖开捧到那个人面前。
戚嘉赐进入了浅眠,那首《小幸运》还没有唱完。
包间的门在这时候被推开,“吱呀”一声,一丝光亮趁势洒了进来,戚嘉赐微微眯着眼睛,那个人西装革履,已经不复当时一身校服的模样。
在酒精的作用下,戚嘉赐不自禁喃喃低语:“易……易喣凡。”
然而,无论是十六岁、还是二十九岁的易煦凡,都没能听到她的一声声低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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