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戚嘉赐回忆起这段往事，才发觉这大概是她整个高中最快乐的时光了吧。
他们再次走到教学楼的时候，已经放学了，戚嘉赐远远看到向阳手里拿着她的书包，在楼下等她。
戚嘉赐揪着易煦凡的衣服走过去，俨然一副“复仇成功”的姿态。
“嘉赐，你把我一个人撂在那里干嘛去了。”
“报仇！你看，我把他收拾得老老实实的。”说着一只手拽他一下。
“姐，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易煦凡很识相，知道这时候自己该示弱。
话落，孙川等人找了过来。
“终于找到你们了！”
“你们这是......”
徐昊焱眼尖地发现他们两个有点子亲密。
但是戚嘉赐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还没反应过来徐昊焱语气里的异样。
“诶～，嫂子好！”
徐昊焱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戚嘉赐的脸倏地一红，好端端的，什么跟什么嘛！和易煦凡在一起玩得这群人简直莫名其妙。
紧接着戚嘉赐轻咳一声，语气格外认真道:
“乱叫什么！怎么，你们也想这么被我对待啊?啊？”
面对易煦凡朋友们的调侃，戚嘉赐当下立马坦坦荡荡地作出回应。
要是能永远这么坦荡就好了。
孙川是个头脑简单的，还没明白过来徐昊焱话里话外的意思。
“什么嫂子?”
“行了，回家！”
一旁的易煦凡终于开口。
戚嘉赐和向阳一起走出校门，这一小段路上向阳一直抱怨戚嘉赐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你还说郑含之戳他手背呢，你看看你把人家衣服拽得，都变形了。”
“谁让他惹我的，要不是他，你也不会一个人待那儿。”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
***
下午第一堂课是语文，老王站在讲台上安排着期中考试的事宜：
“这是你们入学以来的第一次考试，务必给我认真对待。”
语文课代表在老王的指示下把考场分配表贴在了班级公示栏，于至和戚嘉赐两个人在第一考场。
69書吧
隔天戚嘉赐早早地到了考场，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文言文翻译，等待着接下来的第一门语文考试。
过了一个小时，同学们陆陆续续进入考场，在一片嘈杂声中戚嘉赐无心复习，抬眼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与此同时陈沉也看到了她，俩人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虽说是考试，但到底没有按高考的模式来，只用了两天就考完了，并且最先考完的几门已经出成绩了。
因为是第一次考试，大家都很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成绩，一中老师阅卷的效率很高，广播里通知排名榜已经更新。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这次考试居然有人作文满分诶！”
“真的吗？那么难，我都没理解那个作文题目的意思，说实话作文能及格就不错了！”
“我还不是一样，我的语文成绩该怎么办啊！”
......
教室里乱作一团，话题的焦点无非就是这次的期中考试。
“走吧，一块儿去看成绩！”戚嘉赐走到前排去找向阳。
“我不去，我又不像你，排名榜上轻轻松松看得到名字，说不定我都不在榜上呢，我还是等老王的成绩单吧！”
向阳倔着趴在桌子上不起来，戚嘉赐拿她没办法。
“那好吧，我自己去喽。”
戚嘉赐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道。
学校公示栏前挤满了人。
戚嘉赐很费力地挤到前头，发现孙川也在。
争分夺秒，戚嘉赐的手指在排名榜上慢慢往下滑，陈沉的名字落入她的眼中，随即戚嘉赐的手指顿住。
“陈沉？你喜欢他呀？”
孙川看到戚嘉赐手指指着的名字，出声问道。
“你瞎说什么！”戚嘉赐毫不犹豫给他一拳。
孙川一脸：我知道了！
“那你干嘛不看了？愣着干嘛？”
“当然是因为认识了，我没想到他成绩这么好。”
年级第四名，是学霸级别的人物了。
于至这次年级第六名，戚嘉赐紧随其后，俩人的分数咬的很紧，于至总成绩只比她高了1分。
在语文单科排名那一栏，戚嘉赐看到了易煦凡的名字，135分。
语文课上，老王在讲评这次的试卷。
“这次的作文题目很难，我们语文教研组的老师们都没想到有人作文可以拿满分，而且这个人还出在了我们班。”
老王说着推了一把悬在鼻梁上的眼镜，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讲台下的一众人。
“哎，有人给他争了光，他不应该骄傲吗？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孙川不解。
“谁知道呢，或许是这个人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让他被打脸了吧，看他接下来怎么说吧。”
戚嘉赐有理有据地分析着。
“你说那个人是谁呀？”
“不清楚，但一定是我们大家都想不到的人。”
戚嘉赐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很强烈的念头：
这个人会不会是易喣凡？
毕竟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给戚嘉赐大大小小的惊喜惊吓倒是不少，更何况，戚嘉赐在单科排名榜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易煦凡！”一语成谶。
易煦凡闻声站了起来，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作文是你自己写的吗？”
男生的笑容蓦地僵在脸上。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老王没说话，紧接着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而讲台下的同学们早已炸开了锅。
“天呐，怎么会是他呀！还以为是于至他们呢。”
“真是深藏不漏啊！”
果然是他，戚嘉赐心想。
“他好厉害。”戚嘉赐暗暗夸他。
“我前两天去他家，在他房间看到了很多他高中以前的证书，钢琴啊、作文大赛啊什么的，总之真牛！”
孙川对自己的好兄弟交口称赞。
“不过老王啥意思啊？不相信他吗？”
“感觉是。”
“真想把我凡哥的那一堆证书砸他脸上，什么人！狗眼看人低。”
“易煦凡，你下课之后来我办公室一趟，给我讲讲你的行文思路。”
漫长的沉默过后，老王用最平淡的语气宣告对易煦凡成绩的不信任，教室里安静下来，所有目光聚集到易煦凡的身上，大家在等他作出反应。
“好。”
没有一句反驳，没有为自己争辩什么，给足老师尊重，轻飘飘一个字，戚嘉赐却在一瞬间看到他的身子佝偻下来。
心脏猛地被揪紧，阵痛感无以复加。
“老师，为什么啊？”孙川气急。
“你给我坐下，跟你有什么关系?”班主任显然生气了。
“孙川，跟你没关系，坐下。”
易煦凡的声音凭空响起。
孙川只能气鼓鼓地坐下。
“老师，这道题目我确实没太理解，我想听易煦凡在课上讲给我们听，好吗？”
戚嘉赐说话时的语气异常的坚定，她在为他抱不平，他没做错任何事情，不该承受任何人无端的猜疑。
她相信他，所以提出了这个想法，这样一来，大家都不会对他的成绩存疑。
“没必要！”
班主任一口否决了戚嘉赐的想法。
“这套题哪里有问题?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
见风向不对，班上没人再敢开口。
戚嘉赐整整三年里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加讨厌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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