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楚哲说出“她不能喝”的时候,我清楚的听见了自已的心脏“咚”的,狠狠的跳了一下。
仿佛一股暖流瞬间从心底涌起,直冲胸口。我的心跳变得急促,每一下都像鼓点般清晰有力,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这一阵阵的跳动而颤动。
心脏似乎变得不听使唤,跳得又快又乱,仿佛要冲破胸膛,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浅而急促。
整个身体仿佛都被这强烈的心跳声包围,无法忽视,无法平复。
凌砺,凌砺,醒醒,醒过来。
你是不是喜欢他?
什么……?
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不是的,我,我没有喜欢他。
我是喜欢阎熙晗的。
我记得,凌砺,记起来,你喜欢阎熙晗,你喜欢阎熙晗。
心脏,求你跳起来,为了阎熙晗跳动。
你喜欢阎熙晗,凌砺,你喜欢阎熙晗,记住了吗?
是吗?
是。
真的吗?
真的。
我喜欢阎熙晗。
心里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我一跳:为什么不能同时喜欢他们两个人呢?
?
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至始至终,我只喜欢阎熙晗。
凌砺喜欢阎熙晗。和我念,凌砺喜欢阎熙晗。
凌砺喜欢阎熙晗。
凌砺喜欢阎熙晗。
心跳恢复了平静。
谢谢你,阎熙晗。
69書吧
我转头看了一眼阎熙晗。
阎熙晗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眼神中透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锐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直直地刺入我的心底。
他的脸庞消瘦,轮廓分明,微微下陷的脸颊显出几分少年独有的清冷气质。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蕴含着说不尽的情感和难以言喻的力量。
眉头紧锁,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不知是讥讽还是漠然,神情中透着一股令人难以揣测的复杂情绪。
他坐在那儿,身形修长,看起来瘦削,宛如深夜中一棵挺立的孤树。微风穿过大堂,他身上的衣襟微微颤动,显露出肩膀的削瘦和骨骼的线条。
手里握着RIO,瓶口已经被打开,酒液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晃动。
他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将酒瓶提在半空,指尖略微用力,似乎随时都可以将酒猛地抬起灌入口中。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的光芒时而闪烁,时而沉寂。
阎熙晗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能感受到那目光的重量,仿佛被锁定在了原地,无法逃脱。他的眼神带着某种深藏的情感,却又如同一道厚重的屏障,将一切窥探的企图都隔绝在外。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与沉重的压抑感,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面庞。
他缓缓举起RIO,毫无预兆地将瓶口对准唇边,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液。喉结在吞咽时微微滚动,伴随着酒液的消失,他的目光似乎也逐渐变得更加冷冽,仿佛那一瞬间,酒液并没有稀释他内心的情感,反而让那股决然更加浓烈。
酒瓶从他手中放下,随着他微微垂下的手腕,酒瓶悬在半空,似乎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沉重感。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已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少年。
他和白日里在学校的活泼表现判若两人。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像是从遥远的深处传来,“有时候,我挺恨你。”话音刚落,他的嘴角又浮现出一丝微笑,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他知道些什么,却不打算轻易透露。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似乎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的眼神依旧紧紧锁住我,仿佛在等待着我的反应,但他的神情却又透露出一股淡漠,好像无论我说什么,结局都不会改变。
“你究竟想要什么?”我终于找回了自已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和困惑。
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熟悉的阎熙晗,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披着一层看不透的迷雾,令人捉摸不定。
他低声笑了一下,笑声短促而冷冽:“想要的东西……你永远不会明白。”他说着,将酒瓶再次提起,仰头喝下了一大口,随手将空瓶甩向一旁,瓶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哲,打不打台球?”
我听见林靖宇喊了沈楚哲的名字,沈楚哲应了一声。
“稍等,我关个空调。”
沈楚哲走过来站在我身旁,抬手关掉了头顶的空调。
我并没有提过冷,但我确实有点冷,但我常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立式空调吹着我,我已经习惯了,忍一下就好。
他那双修长的手指在空调遥控器上轻轻一按,低沉的“滴”声响起,空调的运作停止了,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风声轻轻拂过。
“这样会暖和些,不会着凉。”他低声说道。
我抬头看着他,沈楚哲的脸庞被柔和的灯光勾勒出深邃的轮廓,他那双眼睛温和且专注。
“沈老师,我冷,你可以把衣服借给我穿吗?”阎熙晗开了口,出乎我的意料。
阎熙晗微微抬起头,目光透着些许犹豫和无助,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在掩饰内心的脆弱。他的声音轻轻地传来,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忍耐着某种不适,却又不愿直接表现出太多。
他的肩膀微微缩起,身体不自觉地向内蜷缩,像是在努力抵御着寒意,显得格外瘦弱。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泛着微弱的光,目光停留在沈楚哲身上,既有期待又有些拘谨。
他轻轻咬了咬下唇,仿佛害怕自已的请求会给对方带来不便,但寒冷却让他忍不住开了口。
他的动作显得小心翼翼,偶尔会偷偷瞥一眼沈楚哲,却又迅速收回目光,脸上掠过一丝无言的羞赧。
阎熙晗今天的状态,好奇怪啊。
沈楚哲微微皱了皱眉,目光不自觉地扫过阎熙晗的脸庞。阎熙晗此刻站在他面前,双肩微微抖动,似乎在尽力忍耐寒意,那双眼睛带着些许期待地看着他。然而,沈楚哲的面庞却升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抵触。
他抬手理了理自已外套的衣领,动作慢条斯理,却带着几分刻意的冷淡。“阎熙晗,外面这么热,空调也已经关了,你能冷到哪儿去?”沈楚哲低声说道,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推脱。
他不急着回应对方的请求,反而有些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似乎对阎熙晗的寒冷并不在意。
阎熙晗依旧站在那里,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肩膀因为寒冷微微缩着,嘴唇抿得紧紧的,仿佛在等待一丝回应。
然而,沈楚哲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他的目光淡淡地从阎熙晗的身上掠过,随即又落回自已的双手。
今晚,无聊的很,酒喝不了,阎熙晗也怪怪的,沈楚哲还是一如既往的斤斤计较。
我起身,和老师们举了个躬。
“老师们再见。”
我记得那天,阎熙晗陪着沈楚哲待到很晚,而我早早的回了家,陪着我的外公外婆。
……
现在是八年级第二学期,还有一个半月就是我们的第一次区统考,很重要,对当时的我很重要。
我又过上了日复一日忙碌又无聊的日子,但是还好,有我的死党,还有阎熙晗陪着我。
我学着几何证明,黔之驴,定语从句,热量密度。
日复一日的做着重复又高强度的学习。
我有些累,但也没有那么累。
凌晨的闹钟在四点准时响起,我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桌子上摊开着昨晚做了一半的数学练习册,旁边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公式和演算步骤。我拿起铅笔,继续攻克那道让我头疼的几何证明。
早饭后,我赶紧收拾好书包,里面装满了各科的复习资料。我知道学校的早自习时间非常宝贵,尤其是统考前的这段日子,每一分钟都不能浪费。教室里,我的位置总是堆满了参考书和练习册,每当下课铃响起,我就立即翻开下一科的笔记,争分夺秒地巩固知识点。
我其实每门课都想考的很好,但特别是物理。
我不知道这是执念还是之前一直年级第一养成的习惯,我执着的认为只有我凌砺配当物理的年级第一,因为我是真正懂怎么学物理的人。
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具体我努力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依旧记得自已那些年那样奋斗的身影,我当时很瘦很瘦,171的个子只有53公斤,我的唇色总是发白的,脖子上不说话也总是有青筋。
我挺痛苦,差点过不去。
……
结果,真的就没过去。
你不觉得吗?上天就是个混蛋,在你拼尽全力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他总是不会给你,即使你已经那么虔诚,那么问心无愧。
那天,教室里很嘈杂,因为要报统考的成绩了。
我没考好,我什么都没考好,所有学科好像是要联合起来戏弄我一样,语文,数学,英语齐刷刷的B+,差一分A档。
可能是在班里曾经太嚣张的缘故,我的落榜引来了全班的欢呼。
“我早就知道她得意不了多久。”
“再狂啊凌砺,这是你的报应。”
“凌砺B+,大快人心!”
他们是有多恨我呢?我不知道。
应该恨的,我明白的。
我又开始烦躁了,好像有一只手在狠狠的摩擦着我的心口。
我坐在自已的座位上,我想把地板踩烂。
我想把那些破学生都撕烂。
我要把学校里的人都杀了。
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我凌砺向来是A档,这次,这次只不过是失误。
你们,你们再敢笑我一下。
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不,物理,我还有物理,物理不会辜负我,我还是年级第一,我还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年级第一!
一个名字突然跳入我的脑海。
沈楚哲。
要是我的物理不好了,沈楚哲一定会把我弃如敝履吧。
阎熙晗很稳,稳如老狗,他不可能发挥失常,但我觉得自已也写的很不错啊。
不会的,我的物理不会背刺我,不会的。
我想着想着,眼眶开始发红,差点要哭出来。
怎么这么懦弱啊,凌砺。
对不起,就是这么懦弱,让你瞧不起了。
事实是,再多的眼泪在上天既定的事实面前,也不过是笑话一桩。
……
沈楚哲来报成绩了。
他这一次没有提前告诉我几分。
是不是出事了。
我坐在自已的座椅上,不断下坠。
那天,他穿的朴素。
沈楚哲穿了一件干净利落的白色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小截结实的小臂。衬衫的版型修身,但不紧绷,衣领稍稍敞开,露出一截干净的锁骨。
下身搭配的是一条深灰色的休闲裤,裁剪得体,裤脚微微收紧,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修长的双腿线条。
脚上他穿了一双干净的白色帆布鞋,鞋子没有任何花纹,朴素大方。
那天,他没有多余的配饰,一只简洁的黑色腕表静静地戴在手腕上,腕表的皮质表带与他的肤色形成温暖的对比。
“我们班,考的很好。”
“第一名是,阎熙晗。”
咚。
咚。
咚。
还活着吗,凌砺?
可能,不太好了。
第一名是,阎熙晗。
第一名是,阎熙晗。
沈楚哲的声音环绕在我耳旁。
好了,什么都没有了。
耳朵外面好像蒙上了一层纱布,同学的喧闹和嘲笑都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楚。
我的头开始疼了,手开始抖了。
我想,我要开始发疯了。
阎熙晗拿了99分,差一分一百。
我……难道只有98吗?
我听着沈楚哲从高到低报着分数。
98,没有我
97,没有我
96,没有我
95……没有我
议论声越来越多,窃笑声声声入耳。
86…没有我
85…没有我
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已经无法描述我的身子抖成什么样子,指尖冰凉的我都会被吓到。
“现在是84分的。”
沈楚哲停住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成绩单。
过了良久,他依旧站在讲台上,沉默无言,但那份无声的力量却让空气仿佛凝固。
他的目光虽没有直视我,但我能感受到他那深藏在眼底的复杂情绪。
他的背影映在讲桌后的黑板上,修长的身形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仿佛这一瞬间,他与讲台下的世界隔开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他微微侧过身,手指轻触着桌上的书本,翻动的声音细微,像是怕打破这片沉寂。他那双手细腻,此时却显得有些无措。
他没有急于开口,仿佛在权衡着每一个字句的分量。他眉头微皱,深邃的眼眸里藏着一丝压抑的情感,那是一种不能轻易表达的心情。
好像那份情感如同江河一般深沉,却被他硬生生拦在了理智的堤岸之后。
他站得笔直,眼神仿佛凝在了某个虚无的远方,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预见什么。
他的喉结再次动了动,似乎话语已经在胸腔翻滚,但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讲台上的他和以往不同,往常的自信与淡定仿佛被这无形的压力悄然击碎。他看向窗外,窗外的天光渐渐黯淡,似乎与他此刻的情绪遥相呼应。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在他的肩头,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却并未能驱散他眼中的黯然。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带着一种压抑了许久的情感,那种隐忍在他字句间流露得淋漓尽致。
“没有同学,得84分。”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摩挲,指尖划过几道浅痕。他的眼神重新落回到我身上,片刻间眼底的温柔溢了出来。
我松开了紧紧咬住的后槽牙,好像如获大赦一般。
我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一瞬间松了力道,但冥冥中,我可能真的知道,自已的分数了。
我得了84吗?
我不相信。
待沈楚哲报完所有人的成绩,他都没有提我的名字。
我好像,知道自已的分数了。
但我不可能是那个分数的。
“老师,凌砺几分呢?!”突兀的挑衅的声音划破教室凝固的空气。
是舒犀桐,她是在报复我吧,一定是的。
能把同学关系处成我这样,也是无话可说了。
我该的。
但我还是很难过。
这时,下课的铃声响起。
沈楚哲走向我,敲了敲我的桌面,示意我跟他出去。
楼道里,空气回暖,我的身体添了点人气。
趁着沈楚哲目光稍微转开的一瞬,我下意识地伸手去夺他手里的成绩单。我想看看结果,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沉默。
可就在我的手快要触碰到那份纸的时候,他却猛地反应过来,手腕轻巧一转,迅速把成绩单举高,让我扑了个空。
“别这样……”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哑着喉咙说出来,柔软而低沉,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无奈。
“为什么不让我看!”我伸出手,将我的手扣在了他紧紧攥住成绩单的那只手上。
“对不起。”他轻声说,声音几乎要碎在空气里。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惊呆了。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飘忽不定,但我还是听到了。
“你是最好的。”
“我是说,无论怎么样,凌砺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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