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金照海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推他。
床凹下去一块，然后脸颊被轻轻地揪了一下。
“今天要回去彩排啊。”
金照海用手抹了抹眼睛，蜷缩在被子里瞄了一眼时钟——12月25日7:01
他打了个呵欠，扭身将脸埋进枕头。
距离回归已经过去二十多天，第一周到处去打歌，甚至还上国内综艺宣传了一番。
第二、三周就开始签售：首尔、釜山、A市、港城、曼谷、东京。
除了回A市时歇了一晚，其他城市都是当天来回。
毕竟第二天以及之后早就安排了另外的行程，如多米诺骨牌，若其中一个倒塌，后面的一切都会受影响。
金照海比起队友们还要更忙一点。
除了应邀演唱一部影视剧OST，他还要抽空和金烨彬他们排练舞蹈。
本来只打算办一场粉丝见面会的。不想12月15日发布了《换乘队友》上集后粉丝们反应非常热烈——
也非常两极分化。
“Hai真的太帅了！对不起哥哥们，我要爬墙了。”
“凭什么他能插一脚进来？他又不是真正的成员，滚出去！”
“一点默契都没有，外人就是外人。努力融入的样子太可笑了。”
“照海欧巴别管那些酸的人！现实生活得多不如意才在网上找存在感？”
“感觉哥哥们都很喜欢新的小忙内啊～”
“幸好不是真加入，这个舞蹈水平根本不配和他们在一起，简直拉低团的水平”
“他是在蹭人气吧？靠自已红不了，非得靠我家哥哥们带他……”
“Hai欧巴虽然是外国人，但韩语说得很好啊，也很有礼貌，一点都不抢镜，真的很加分。”
被骂得最惨的时候，不止金照海，连Sub-Satellite也整个被拎出来骂来K国“捞金”。
第一天只是Day7的唯粉敲键盘，被韩Luna围攻到闭麦。
第二天K国战狼一看，国内竟然有这么多“崇洋媚外”的人，立刻集合起来无差别炮轰Sub-Satellite和韩Luna。
消息被搬到国际网站，不止华Luna、日Luna，就是比较稀少的欧美Luna也冲冠一怒——
自家孩子在异国打拼本来就不容易，还要被歧视！必须得给孩子们撑腰！
于是第三天，N国Luna联军大战K国战狼。
双方轰轰烈烈吵了一个月，多次霸占趋势第一，经典对骂甚至被之后别家的粉丝总结借鉴……
金照海受到伤害，但金烨彬看到商机。
他决定趁机推出一场拼盘演唱会，由Day7加另外两个新团唱跳三到四小时。
这次两国社媒上都出现抵制之声。
这边要求演唱会必须是原班人马，他们不希望在服兵役的大哥有被代替感。
那边H国Luna也觉得照海第一次的演唱会要和自家队友一起才行。
大家罕见团结起来，反对的帖子隔几秒就能刷到一个。
结果到了开票时间，演唱会门票瞬间售罄……
大家直呼“被骗了”！说了抵制到底，结果你竟偷偷抢票？
然而在金照海看来，这个结果并不能证明是反对的人言行不一。
更大的可能是，面对铺天盖地的否定声音，想去演唱会的粉丝不敢在网上表达意见。
说白了，“别买”的粉丝和“买了”的粉丝本就不是一拨人。
7:10。徐常山径直将金照海的被子扯出来，卷成一团扔在上铺。
身上空落落的，金照海没法只能起床。
他一边穿裤子一边感叹自已如今也开始赖床。转念一想，只睡了将近5小时，不想起床也很正常嘛。
金照海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随手将搭在椅背的黑色高领毛衣套上。
有人在铲雪，雪地里小小的一个黑点，像滴在白纸上的一块墨迹。
今天要彩排什么来着？金照海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晕乎乎的大脑清醒些。
啊。跨年晚会来着！所以等下又要坐飞机回A市……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徐常山悄悄地从背后抱住金照海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随他的视线看向窗外。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
“没有一夜。”金照海突然转身，认真说道：“我睡觉前看了窗外，没有下雪。”
徐常山眨眨眼睛，笑道：“原来中途雪有停过。我起床时见到在下雪，还以为它下了整晚。”
金照海也跟着笑起来，突然他“哦”了一声，在窗户结的冰霜上涂出两个点。
“知道一件事，再知道另一件事。然后——”金照海把两个点用直线连起来。
“你看，我们很擅长用大脑填补上中间未知的部分。”
徐常山凑上前，也画了两个点，用一条弯弯绕绕的线连接。
“中间也不一定就是直线。”
“没错，过程我们其实并不清楚。因为没有求证过。”金照海边慢慢把这些线条抹去，边说道：
“一切都靠想象。而想象的过程又跟我们过去的经验有关，所以出现偏见、偏爱都不奇怪。”
“与一个人重逢时发现他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就能得出他从未改变的结论吗？”
“……”照海好像意有所指。
徐常山歪了歪头，转换话题：“你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让人听不懂。”他抓住金照海的手，在自已身上擦掉水渍。
二人眼神对看，金照海呼出一口气，笑道：
“突然有感而发罢了。”
昨晚收到一封匿名邮件。
“崔太溪去纽约是和未婚妻一家过圣诞假期。今年八月他们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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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诧、复杂、解脱。
没有过多的怀疑。毕竟金照海没有探寻真相的必要，他的目的原本也是分手。
但是，金照海很清楚，崔太溪背叛他的行为不能成为自已背叛他的理由。
尽管如此，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的内心还是平静了许多。
既然我们互相都在做对不起对方的事，这就算扯平。
常山知道自已有这么卑鄙的想法会怎么看他呢？
以前的自已绝对想不到将来会做出这样的事吧……
“真的得准备出门了。别想东想西了好不好？”徐常山催促，把脸埋在金照海前襟揉擦。
金照海觉得常山的动作非常可爱，把他抱了个满怀，随后松手道：“好。我先去洗漱了。”
目送金照海进入卫生间，徐常山这才转身在玻璃窗上画了个笑脸。
一切都尽快在新年前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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