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7、8”
金照海一边数着拍子一边对着镜子练舞。现在大概是8点，还没到他上班时间。
正常应该是从早上十点在公司待到将近晚上十点。不过金照海认为自已应该再额外找时间练舞，以弥补短处，因此最近他都会提前来公司。
“嘟——”放在地板上的手机响起，金照海停下擦了把汗，捡起手机接听。
“干嘛——”他没好气地说。大清早这个崔太溪又来烦他。
对面似乎轻笑了声，“一大早你火气挺旺盛。”
“……有什么事？”
“哦，我打电话是想问你等会儿要坐我的车吗？”
“什么？我上下班也用不着坐车吧。”金照海抹了下额上的汗，崔太溪的话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啊——”电话那头拉长声音，“你是说你要走着去泰兰德啰。”金照海想象出对方煞有其事点头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去泰兰德？”
“昨晚经纪人没通知你吗？今天中午十二点飞去泰兰德，去拍MV。”
“啊对，要拍MV来着。”金照海点出和向霖的短信界面，上面确实有一条相关告知，时间是在接近一点的时候。
“为什么通知得这么仓促？”
“地点选好几天了，昨晚才确定下来。之后可能会有台风登陆，所以早去早回。”
听崔太溪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
“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回去收拾行李。”金照海拿下手机，点击挂断。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金照海没有转身，他透过镜子看到了来人。
“你现在真是变得果断了。”崔太溪站在进门不远的地方，双手插在裤袋里。
“我还没说完你就给挂断。如果是对别人这样，我就开心了。”
崔太溪见金照海不吭声，笑了笑，仿佛只是随意提起。
“走吧，我送你回去。”仿佛怕金照海拒绝，崔太溪径直走上前握住金照海的手腕，半拖半拽地拉他出去。
虽然金照海不说话，但崔太溪注意到他睫毛颤动得很厉害。
一定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吧，崔太溪愉悦地想。
虽然自已这样做不太道德，可有些时候他就是喜欢在金照海心里扔下个炸弹，然后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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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照海捆好安全带，脸绷得紧紧的，心里打定主意不跟崔太溪搭话，等到了公寓就立刻下车。
“喏，特意给你准备的甜豆浆。”崔太溪探身去拿放在后排座位上的保温杯。
金照海本想拒绝，手却不由自主地接过。打开保温杯盖，一股热气扑来。
“你自已做的？”金照海有些惊讶。
“有些人不是不喜欢吃外面的吗？”
崔照海转动方向盘，迎着晨光开去。他降下车窗，灿烂的霞光自然倾斜进来，照得车内温暖亮堂。
金照海捧着保温杯，小小地喝了一口，立刻幸福地眯起眼睛。豆浆口感细腻，带着淡淡的豆香，是刚刚好的甜度。
信号灯变红，崔太溪停下车扭头看向金照海，声音柔和，“好喝吗？”
“嗯。”金照海合上盖子，垂下眼帘低声回答。
“那就好。”
信号灯变绿，崔太溪重新发动汽车。金照海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突然说道：
“上次在练习室，你不是这个态度。”他搞不懂崔太溪对他忽冷忽热的想法。
“唔——”
车流量渐渐增大，崔太溪仍然保持着一个比较缓慢的速度，看上去是在思考。
一辆大卡车插了进来。崔太溪拨下转向灯，准备变道。
“对不起啊。那个时候我有些生气。”崔太溪看着后视镜里金照海绷紧的脸说道。
“生什么气？”
“回国之后听说了些不太愉快的事。不过已经过去了。”
“哦。”金照海应了声，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崔太溪不知道他对这个解释是否买账。
不过他也没有说错。一开始的不悦之后，崔太溪发现自已又一次被金照海吸引。已经是第三次了，他想。
想到这儿，崔太溪分出心神留意金照海，他又开始盯着窗外，似乎对外面的车流很感兴趣。
崔太溪收回视线，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在下个路口调转车头，往另一个地方开去。
***
“你把我带学校来了？等会儿不是要去机场？误机了怎么办？我行李也还没收拾！”
金照海看着金光闪闪的“A市音乐学院”几个大字，瞪大眼睛，连珠炮似的说道。
崔太溪倒是一脸轻松，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我突然想回母校看看。”
“你——”
“你下个月就毕业了吧？论文写得怎么样了？”崔太溪敏捷地截住金照海的话。
无视金照海有些不悦的脸色，崔太溪慢条斯理地迈开步子，走向大门，“快过来刷脸！”
“……”金照海跟上去，和崔太溪并肩走，“我的论文早就写完了。5月底答辩。”
“果然是学霸。”
现在大概是上午九点，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没有几个人，只有阿姨阿叔戴着草帽，弓着身子在清扫落叶。
崔太溪走得不急不缓，金照海也背着手环顾周围熟悉的景色，有些怀念。
他们在足球场停下，又走上旁边最上面一层的观众席。这里可以俯瞰整片区域。
金照海挑了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位子坐下。凳子是塑料的没有弹性，不过坐着总归比站着轻松些。
“你记得——”崔太溪双手扶着栏杆，回头看向金照海。
恰好此时金照海手机响起，他对崔太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徐常山。
“喂？”
“你又去练习室了吗？什么时候回来收拾行李。”徐常山的声音懒洋洋的，估计还躺在床上抱着被子。
“嗯……”金照海考虑着要怎么回答。他不太希望徐常山知道现在自已和崔太溪在一起。
“怎么了？”
“干脆让你队友给你打包行李。我猜他很乐意吧。”崔在一旁凉凉地说道。
他好像猜出是谁打来的电话。
金照海捂住听筒，瞪了崔太溪一眼，嘴唇无声地说出两个字“闭嘴。”
崔太溪挑挑眉，没说什么转过身子。
“喂？”徐常山疑惑地问：“你还在吗？”
“我在。”金照海便把想拜托他帮忙收收行李的事说了。理由是自已想再在公司多练习一下。
“好，包在我身上。”徐常山说着同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金照海猜测他正在打包护肤品之类的瓶瓶罐罐。
“保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听着徐常山开朗的声音，想象到他那副雀跃的模样，金照海不禁轻笑。
可爱。他在心里默默说道。
崔太溪又一次回头，就看见金照海在浅浅微笑。他把被风吹乱的刘海随意拨了拨，看着崔太溪歪了歪头。
怎么了？崔太溪从金照海的眼睛里读出这一句。
他的眼睛微微弯起，瞳孔在阳光下通透明亮，像崔太溪曾在博物馆看到的水晶——珍贵又迷人。
崔太溪默默转身，捂住胸口。
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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