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一闪而逝,苏念回了家,张雨轩还在为中午的梦心有余悸。但实在是架不住沉重的眼皮,在迷迷糊糊中,再次入眠。
梦里,那双猩红的蛇眼出现,那老者依旧捻着骨珠。
张雨轩心中疑惑更甚,刚踏出一步,痛彻心扉的感觉再次将他拉回现实。
一把掀开被子,按亮房间的电灯,一看左腿,那巴掌大小的淤青,如同有生命般爬满了整条腿。
张雨轩咽了口唾沫,看着那条五彩斑斓的腿,他有些怀疑,自已的左腿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小飞联合苏念,捉弄自已的恶作剧。
伸手轻抚,熟悉的触感透过皮肤,让他稍稍有些放心。抬头看了一眼房间的时钟,刚刚一觉,仅睡了十五分钟。
现在眼皮的沉重感,再次袭来,让他眉头紧紧皱起,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再次回到那个祭坛,巨蟒依旧盘踞,老者依旧念念有词,这下张雨轩可不敢再妄想探查,静静站在黑暗的虚空中观察着。
老者像不知疲倦的机器,巨蟒像没有感情的玩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雨轩在虚空中守候了一夜。
当他醒来时,苏念已经来了,还带来了张雨轩最喜欢吃的早餐,一笼小笼包和一杯豆浆。
但张雨轩没时间管那些,伸手脱下上衣,满是疤痕的皮肤上,爬满一团团或青、或紫、或红的印记。像是被鲜血染色的斑驳城墙。
张雨轩叫住苏念,侧过身子,让她看看自已的后背有没有。
苏念看着如同,变色章鱼般的张雨轩,眼中的惊慌不比他少,只匆匆告诉他有,便快步叫来了医生。
“这是不是过敏?”苏念急切的询问。
医生迅速拿过病例,一页页翻看,张雨轩住院不是一天两天了,要过敏早该被发现了,可现在……
“先抽血化验吧,具体什么原因,我们也不知道。”医生对身后的助手吩咐道。
张雨轩看着呼啦涌进的医生、护士,这让他安心不少。九年义务告诉他,自已在医院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抽血的护士来了,张雨轩伸出如同被纹身的胳膊,让护士好一通找。
再去看最先发病的左腿,刚开始巴掌大小的淤青,此刻正有丝丝痛感传来,下一刻皮肤崩裂,散发恶臭的黑血,染黑了洁白的床单。
张雨轩突逢此变,一时间愣在原地。满屋的医生、护士也都愣愣出神。
“快,止血!”一群人中,最有经验的护士长最先做出反应。不用她再过多吩咐,众人立刻忙碌起来,有人去拿来绷带,有人拿来止血棉……
那些淤青就像是即将爆炸的气球。他们越是挤压,破裂的就越快。
片刻,在张雨轩被戴上氧气面罩的瞬间,陷入了昏迷。
那条巨蟒依旧盘踞,那个老者依旧念“经”。
张雨轩已经是第四次来此了,一步跨出,他想如同前两次那般,从这个诡异梦境中醒来。然而这次他却没有成功。
一步跨出,已经来到了巨蟒前。
巨蟒低下头,“嘶嘶”吐着信子,性子很粗,像消防水管。张雨轩本能的躲避,老者蹩脚中文传入张雨轩的耳朵。
“你……来了。”可依旧背对着张雨轩。
张雨轩见巨蟒没有跟来,也就不再惊慌,他不知道老者是不是在和他说话,但如此空旷的地方,好像只有他能说话。
“是。”张雨轩冷静回答道。
“在我手中的骨珠念完后,你就会死。”老者语气平静,好像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张雨轩沉默了,任谁听说自已会死,都会不知所措。
“但也不会那么快,你还有……六天零六个小时二十一分。”老者继续开口道。
“谁规定的?”张雨轩问道。
“我。”老者简单的回答,让张雨轩感到他无比的自信。
“凭什么是你?”张雨轩问道。
“因为,你拿我毫无办法。”老者回答道。
张雨轩眉头一皱,显然不信他的歪门邪道,伸手去抓,可竟从巨蟒的身体中穿过,什么也没摸到。
“在这几天里,你有什么问题都能问我,我将知无不言。”老者仿佛不知道他正在干什么,自顾自的说道。
这句话让张雨轩来了兴趣,他属实很好奇,自已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哦,那……我是谁?我在哪?我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张雨轩直接问出连上帝都没法回答的问题,但这些问题的确是张雨轩想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只有你的生辰八字。你在我的梦境。你从何处来的,我并不知道,但你一定会回地府。”老者回答道。
“还有,去了地府,别找我,找张庆国,你应该是他的仇人吧?”老者问道。
69書吧
张雨轩初听张庆国的名字,大感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想来是张文的传票,让张庆国大发雷霆。
“对,也不对,我叫张雨轩,以前是张庆国的儿子,现在是他的仇人。”张雨轩回答道。
老者手上的动作停下了一瞬。随即便恢复,而且动作更快了,肯定是为弥补刚刚的停顿。
“想不想去看看他们在干嘛?”老者开口道。
“我还能出去?”张雨轩问道。
“自然,去看看吧,你才十八,即将被自已的父亲杀死。”老者开口道。
张雨轩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张庆国要杀他,他一点不意外。而且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还有六天显然不少。
下一刻,他凭空出现在手术室内,灯光明亮得有些刺眼。
环顾四周,发现自已正躺在一张手术床上,身体与各种管线、监测器串连。房间内充斥着紧张而严肃的气氛,机器的每一次滴答,都像是死神敲响的哀乐。
在他身体的上方,悬挂着几个大型的显示屏,上面跳跃着心电图的线条和生命体征的数据,想来是每一个手术室,标配的设备。
一旁的呼吸机正发出规律的嘶嘶声,帮助肉体维持着呼吸,透明的氧气面罩下,他感觉氧气竟然有些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医生似乎没有了更好的办法,推开手术室的大门,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
张雨轩就这样被推出了手术室。在护士的簇拥下,换到了重症监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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