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结结巴巴:“江…江江总,罗罗老…生命…”
江陌的目光又瞅向院长,猩红的眼睛布满血丝,一个眼神便让院长更不会说话。
唐月扶额,急死了都:“院长说罗老师生命体征已经平稳。”
江陌又转过头看向唐月,确认过眼神回头看着桌上的仪器,他再不通医术也能看懂上面画的线。
再看看罗中,嘴唇明显比来的时候红润了许多,微笑的正看着他。
他说:“老师,你感觉怎么样?”
罗中点点头:“除了身体无力,哪都不疼了。”
江陌低笑一声,众人看到江总脸上有了笑容都悄悄的松口气。
主治医师张张嘴:“那个,江总,我能先检查一下病人身体情况吗?”
唐月转过身给江陌扶起来,安慰道:“江陌,别担心了,让大夫先检查检查,嗯?”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放心两个字,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已内心的波澜。
护士配合医生做着各项检查,化验室的大夫忙进忙出,唐月乖巧的挎着江陌的胳膊时不时抬头给他个微笑。
“江总,我们需要给罗老推去拍CT,做个核磁,拍个X光,在…”
唐月打断:“医生,给罗老师拍个ct就行了。”见目光都注视她:“我是说,我怕你这些检查罗老经不住折腾。”
江陌闪过一个念头,被女人甜甜的微笑岔了过去。
虽然罗中状态逐渐精神,但是没有检验报告医生们,包括江陌心都是悬着的。
等待报告是一种煎熬,罗中在休息,江陌坐在走廊的椅凳,双手紧握撑着额头沉思。
唐月拿了保温杯拧开,蹲下叫他:“江陌。”
他抬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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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水吧,你半天没喝水了。”
江陌心软的不行,直起身接过水杯拉她坐到腿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要说傻话,医生说罗老师现在很好,你也别担心了,好吗?” 顿了顿:“江陌,你不会再难过,即便是有难过的时候我也会永远陪着你。”
他点头说了声好,嘴角微微扬起。
“月月”
她偏头看着他。
“想不想听听为什么我对老师这么心重?”
唐月想去了解他,重重的点点头。
“小时候妈妈去世的早我很自卑,有时候还被同学嘲笑,父亲那时候工作忙也顾及不上我,三四年级吧开始厌学,不喜欢读书,更不想去学校,每天逃学与校外的小混混们在一起打架斗殴。”
“我的江陌还这么厉害呢啊?那打赢了吗?”
他被逗笑,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赢了,每次都赢,还当了大哥呢!。”
又继续说:“每天净想着打架斗殴,就没心学习,上课睡觉,考试交白卷,成绩从第一滑落到倒数第一,老师们只认为我家里有钱在学校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都不招惹我,罗老师是后调来的数学老师,也成为了我的班主任,我当时不喜欢他,认为他多管闲事整天针对我,让我学习,写作业盯的可严了。”
“再后来后来只要他的课,我就整蛊他,给粉笔泡水,要么就给讲台涂上胶,呵,我坏吧?”
她抿着嘴忍住笑的点头,其实整蛊的事儿唐月也整蛊过师傅。
“罗老师的手被粘在讲台上,打了119才弄下来,手掌心粘掉了好多皮血糊糊,被120拉走的,那会儿毕竟小嘛,惹祸了怕被警察带走,担惊受怕好几天,后来听其他老师议论说罗老师把那件事揽在了自已身上,他当时穷的叮当响还自掏腰包住了几天医院。”
“我可能也是被吓到,也可能是内疚,拎着果篮塞了好多钱去医院看他,在门口听到师母叹气,不敢面对把果篮放在门口我就走了,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喜欢上他的课,成绩也回到了第一,罗老师总是照顾我私下里也给我讲课,带着他的感激和教导,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初中。”
唐月听的认真:“还有吗?”
“嗯”“初中三年,到高中高二之前都没有遇到过罗老师,打听说是转去别的学校教书了,高二暑假的一个深夜,我和父亲吵架跑了出去。”
听没了声音唐月抬头,男人正直视着她。
“看我干嘛呀?快说呀?”
他嘴角缓缓浮起笑容又淡淡褪去:“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还打雷,根本看不清路,我在雨中奔跑着,迎面来了一辆车差那么一点就撞到了我,感觉有人拉了我一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头磕到路基我就晕了过去。”
唐月的小脸惨白,她上一世死的那天就是那样的狂风暴雨夹杂着闪电雷鸣,不禁的往江陌怀里钻。
“然后呢?你受伤了吗?”
“然后等我醒来的时候…”
“嗯?”她仰头看他时,他又在瞅着她不说话。
江陌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撞了头脑震荡,父亲告诉我说是小学时候的罗老师当时拽了我一把,老师胳膊折了,就是那天师母病重,打电话叫他回来,为了救我没见到师母最后一面。”
“事后我很自责,老师却没抱怨我,也没有怪我,一夜之间他也老了很多,从那以后我很感激他,也敬重,若不是他小学时候的我可能就混混一个,也是他救了我让我重活一次。”
“高中?你多大啊?”
江陌笑,傻丫头怎么插了一句这个问题。
“十七八,十六七?”
“哦,所以你就一直照顾老师了?他们孩子呢?”
江陌摇头:“他们没有孩子,后来老师去偏远乡村支教去了,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会去看看他,退休以后他还是在偏远乡村做义工,前段时间我又去看他的时候发觉不对,给他带回来检查身体,才发现已经晚期了。”
“罗老师真善良。”唐月被感动的流眼泪,怪不得上一世江陌把自已锁在房间了一天一夜,失去一个这样的人,就不算有过恩情也会难过的吧?
江陌说:“我就感觉人在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等失去了知道后悔。”
唐月没听懂他这句话,努努嘴:“江陌,老师都平稳了,他会好的,都会好的。”
他在想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弯弯唇:“嗯,但愿是月月说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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