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元与柳时蕴、周征宇、武灵卓等人在宫门口下了马,正准备进宫,宫门口的几个御林军举大刀、长戬拦在他们身前,大声说道:“将身上的盔甲解下、将所有的刀剑等武器通通放下!任何人不能将武器带进宫里!”
说着,并上前来,准备搜他们的身。
周景元纹丝不动,只冷眼看着近身的那个御林军。
周征宇等人二话不说,直接拔出了身上佩戴的武器,他们的目光凶狠而决绝,满脸横肉,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们毫不畏惧地盯着守宫门的那几个御林军,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
周景元身边的这些武将,皆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铁血男儿。他们身经百战,历经无数次生死考验,身上沾染着浓厚的血腥气息。这种血腥气,是在洛阳城养尊处优的御林军所无法比拟的。他们平日里虽然也接受过训练,但与真正经历过战场洗礼的武将相比,显得过于稚嫩和脆弱。此刻,面对周征宇等人的汹汹气势,这些御林军不禁心生恐惧,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脚跟。
不少人心头火起,在心底暗暗骂着:“这群可恶的走狗,出征在外几年,竟然连我们晋王府的主人都不认得了!可见,这皇宫的守卫都是周景宣的人了!”
而那位原本打算对周景元动手的御林军士兵,心中更是恐惧万分。随着一步步靠近周景元,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终于,当他来到周景元身前时,再也无法承受那来自周景元和其他将领们如刀般锋利的目光,膝盖一软,竟然直接跪了下来,整个人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周景元冷冷地看了一眼脚下的人,脸上满是淡漠,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抬起腿,大步流星进宫去了。
柳时蕴等人迅速跟上周景元的脚步,武灵卓心中的怒火仍未平息,他狠狠地踢了一下跪在地上的那个御林军士兵,随后才快步去追周景元他们。
待周景元他们走远了,留下的御林军士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嘲笑那个跪在地上的御林军士兵说:\"真是没用啊,居然连搜他的身都不敢!\"
被嘲笑御林军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表情冷淡地回应道:\"你们这么有本事,刚才为什么不亲自去搜他的身呢?\"
其他御林军士兵听到这句话,立刻变得沉默起来,他们打个哈哈,试图转移话题,缓解尴尬的气氛。
周景元等人一路大摇大摆进了大和殿。
周鸿冀此时正坐在正上方中间的龙椅上,周景宣则站在他右下手。
周景元进了大殿,走到正中央,就要恭恭敬敬地朝周鸿冀跪下行礼。
周鸿冀急忙出声制止他,“免礼,快起身。”
于是,周景元那一跪到底没有跪下去,只坎坎跪倒一半,便被旁人扶起了。
周鸿冀神色复杂地看着殿下站着的周景元,心中百感交集。他对这个儿子一向是很满意的,唯一的不满就是——他太能干了。
周景元从小就展现出非凡的才能和勇气,无论是文治武功都远超常人。
现在,大燕的国土,一大半都是他亲自带兵出征,征战而来的。
这些成就让周鸿冀深感欣慰,但同时也让他觉得恐惧和不安:周景元的威望太高,高到大燕的军队中,只知有晋王殿下,不知有皇帝;高到周鸿冀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梦见大燕的百姓全都拜他为天子,而弃自已弃草屡。
在深深的恐惧之下,在周景元远离京城的之时,周鸿冀将太子之位传给了长子周景宣。
如今,他回来了他终于回到了洛阳城城。
周鸿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儿子,他知道周景元对自已不满,而他又这么能干......
周鸿冀心里百转千回,而此时此刻,周景元则静静地站在殿下,坦然地与自已交谈着。
周鸿冀沉思太久,久到他身后站着的太监马宝元,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周鸿冀仿佛才如梦初醒,他惊了一下,才马宝元宣读圣旨。
得到周鸿冀的允许,马宝元开始大声宣读对周景元和他跟随的一干人的封赏。
周景元被封为天国上将,赏黄金十万两,田地无数、锦帛无数。
殿中大臣无不赞同,纵是有异议的,在此情此景下也不敢轻易开口。
柳时蕴、周征宇、武灵卓、蔡明成等,一一得到了丰厚的奖赏。
封赏完毕,周景元向周鸿冀说道:“儿臣出征在外,许久不见母亲,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周鸿冀朝他摆摆手,“去吧,她在宫里等你。想来,她也很想念你,去给她请个安。”
周景元朝周鸿冀行了礼,就告退离去,他身后那群刚刚得到封赏的人竟然也呼啦啦地走了,甚至没有向周鸿冀道谢和请辞。
大殿上,一时寂静无比,群臣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地说了句:“这也太不像话了......”
这句话在安静的大殿显得突兀无比。
周鸿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却不好发作。
周景宣向前一步,朝着周鸿冀拱手行礼,态度恭敬而又坚定:“儿臣也有段时日没有见到母亲了,今日也想去给母亲请安。”
周鸿冀垂眸看向周景宣,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之色,然后随意地摆了摆手,整个人便如泄气一般瘫坐在龙椅之上。
此刻大殿上站满了朝臣,但周鸿冀却感觉不到任何支持和安慰。他看着这些人,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孤独感和无助感。
周景元带着一行人来到母亲张瑶的宫殿,他刻意放慢了自已的步伐,其他人则在门口处停下了脚步,没有人敢轻易踏入这个神圣的地方,除了柳时蕴。
柳时蕴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他像个无事人一样,继续紧跟着周景元,一步步走进了宫殿。
而此刻,宫殿中的张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目光不断投向宫门口,踱步来回。
侍女扶她坐下,“皇后娘娘,还早呢!晋王殿下肯定会过来的。”
张瑶勉强坐下,但没过多久,又忍不住站起来,伸长脖子眺望着门口。
终于,当她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时,激动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周景元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前,然后毫不犹豫地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母亲,我回来了。”
张瑶流着泪,急忙将他拉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景元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椅子旁。然而,张瑶却不肯坐下,只是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张瑶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周景元的脸庞。
她喃喃自语道:“瘦了、黑了,也长高了。”
周景元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母亲莫不是骗我,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会长高。”
张瑶笑着摇摇头,眼泪却还是不断地滑落下来,她用手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温柔地看着周景元,轻声问道:“可是饿了?我准备了膳食,陪母亲用点吧。””
周景元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赶了一天的路,可不是饿了嘛。”
张瑶微微一笑,目光转向柳时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轻声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柳先生吧?”
柳时蕴微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张瑶笑了笑,继续说道:“不介意的话,一起陪我这个老婆子用膳吧。”
“求之不得。”
几人正说着话,周景宣也进来了。
看到周景宣走进来,张瑶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景宣,你来了。”
周景宣走到张瑶身边,微笑着向她行礼:“母亲。”
张瑶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欣慰。她左手拉着周景元,右手拉着周景宣,感慨地说:“今日,难得你们两兄弟都在。”
周景宣跟张瑶行了礼后,却并未留下来用膳,就离开了。
张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疑惑地问:“这孩子怎么不用膳再走?”
周景元和柳时蕴都没有说话。
张瑶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周景元,一山不容二虎,将来,只怕她这两个儿子......
出了皇宫,太子一派的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太子府,众人围在周景宣身旁,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古胡宇说道:“周景元已成气候,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比,手下文臣武将无数,而且,这批人都只认他不认陛下。再不除去,不出时日,不要说太子殿下,恐怕陛下都无力与其抗衡。”
周景宣叹了口气,“古先生说的,我又何曾不明白。只是苦于没有计策罢了!”
“殿下若真下定了决心,又何愁没有妙计?”
周景宣眼睛亮了一下,“先生不妨详细说说。”
古胡宇道:“八月初三是皇后娘娘的生辰。”
众人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了,都莫名兴奋起来。
周景宣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看向古胡宇,只见古胡宇不慌不忙道:“此事如何操作,还得从长计议。”
此事非同小可,众人无不赞同。
周景元一行人出了皇宫之后,自是不约而同来到晋王府议事。
众人大骂了周景宣,甚至骂了几句周鸿冀,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凭殿下的能力,为何要屈居于人?不如穿上那件黄马褂,反正我们唯殿下马首是瞻!”
屋子里安静下来,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听得见。
众人都去看周景元的脸色,他脸上并无异,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表现出开心。
是以,众人就此揭过。
其他人都离开后,只余柳时蕴与周景元在议事大厅,柳时蕴离开之时,对周景元说道:“今日武灵卓所说之事,殿下是如何想的?”
“此事我心中有数。”
柳时蕴道:“殿下心里若已有想法,早日告诉我等才是,大家也好商量个万全的对策出来。”
谭玉冰早派了人候在议事殿外,等大臣们都走了,便请周景元过去。
周景元离家在外已两年有余,这两年里,谭玉冰把晋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阖府上下,没有不称赞的。
周景元进了月牙台进门,只需摊开双臂,谭玉冰自会体贴地帮他把外裳脱去,换上舒服的居家服。
成婚七年了,谭玉冰这妻子当得十分称职,一直这么贴心。
长子周广钰不等周景元换好衣裳,已经猴急地抓住他粗壮的手臂,一边挂到他身上,一边兴奋地大叫着:“父亲、父亲,我是不是长得好高了?”
不等周景元回答,他又问道:“父亲在外行军打仗有没有挂念我?我每日都很挂念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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