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轻轻洒在张牧的面庞,唤醒了沉睡中的他。他睁开眼,头脑格外清醒,精力已然充沛。张牧点开系统界面,现在是早上七点,精力值(50\/50)。
睡觉恢复精力真快呀。
张牧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他坐起身,望向窗外,新的一天正悄然展开。张牧站起身,拾起昨日酒保所赠的雨衣,环视了一圈,然后步出房门,轻轻带上了门。
外面的街道依旧宁静,只有清晨的露水与微风相伴,不见行人踪迹。
张牧把信揣进怀里,他沿着通往监狱的道路,一边走,一边穿雨衣。
虽然现在还没下雨,但是上次雨势很大,提前做好防范。
张牧感觉此刻的自已格外的清醒,不知是不是昨天休息的真的很好。自从接管了这个网吧,自已一直身处压抑的心情,没想到竟然在一个副本里感受到这种宁静。
挺好的。
很快张牧走出小镇范围,按照他的印象,现在差不多就该飘雨了,但是并没有,此刻太阳依然高悬在天上,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张牧的脸上已经开始出汗。
他没有脱雨衣,继续沿着路走下去。
笔直的小路两边是无边无际的树木,走几分钟便有一种的错觉,仿佛自已根本没有前进,一直在原地踏步。
张牧回头看了一眼,小镇的影子依稀可见,自已确实走出来很远了,远处的路两边的树木已经开始合拢,估计再走几分钟就完全遮住视线,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张牧脸上的汗水互相集结,凝成小溪顺着他的脸庞流下,身上也全是汗,衣服都已经湿了。虽然没下雨,却像淋过一场雨一样。
张牧抬头看了看天,还是艳阳高照,看来是不会下雨了。
张牧没有停下脚步,他边走边脱雨衣,然后两手交叠把雨衣叠好,放进包里。
“为什么没下雨呢?”
这是张牧自起床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对着眼前的空气。
“应该下雨啊,上次不就下雨了吗?”
张牧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仿佛依然是绝对清醒的,抬起头直视头顶的太阳,阳光很刺眼,他的眼睛很快开始模糊,流出泪来。
张牧看似倔强的不肯闭眼,嘴里大声咒骂:“你他妈的在这里干什么,你在这里看什么?下雨啊,为什么不下雨!”
张牧越想越气,他对着天空大声咆哮,他步子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向前狂奔,就像猪日的夸父一样。
“我弄死你信不信,你以为我哭了?你以为我怕了你了?我才不怕!”
张牧嘴里的话渐渐不再连贯,断断续续的,他越跑越快,感觉自已已经化作了一阵风,身体不受自控制的向前飘去。
小路上有一块石头,正常人都能避开,但是此刻张牧忙着咒骂太阳,他没看见,他摔倒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腿磕破了,身上全是擦伤。他努力要爬起来,膝盖的疼痛让他再次跌倒。
张牧无助的用手拍打地面。
“为什么不下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张牧嚎啕大哭。
69書吧
系统弹出新的提示:“警告,你的精力值正在下降,请注意周围环境!”
但是张牧没有看见,他闭着眼,眼泪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
他突然意识到,自已并没有从那个噩梦中逃出来,那个失去刘静的噩梦,他如此平静的起床,赶路,送信,他以为自已是清醒。
其实只是麻木。
人的感情系统,很脆弱,也很坚强,有时候失去至亲的痛苦,不但没有击垮一个人,反而让他看起来很平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也有时候,一件突如其来的小事,就会击溃他的心房。
比如,他们初见时的那场暴雨。
让他想起来,自已不是不痛,只是那一刻麻木了。他的感情系统不允许他再去回忆。
张牧从系统中取出了铃铛,就在他不顾一切想要摇响铃铛的时候,他停住了。
“张牧,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张牧看着手上的铃铛,“再一次摇响铃铛,看着她的脸,然后一次次的死去?”
“你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吗?还剩几根火柴了?十根?不,七根,再点七次,然后跟你的刘静去天堂?”
“你在做什么美梦呢?她的灵魂还困在青山医院,你就死在这里?哪怕死都不能死在一起?她是青山的鬼,你是邮差的鬼,死了也不能相见。”
“你要做什么,张牧,你到底想做什么?”
“救活她?”
“是啊,救活她,那就活下去,回到青山医院,带她走?”
“死在这里算什么本事!”
张牧收起铃铛,他意识到自已自从掌握了网吧,其实一个目标也没有,就是按部就班的顺着系统的任务去做,其实在他心中,他甚至不能判断自已是不是还活着?
但是此刻,他给了自已一个目标,如果自已活不活都行,那就用自已的命去换刘静的命,至少在成功之前,自已绝对不能死。
张牧从地上爬起来,太阳依旧狠毒,膝盖已经很痛,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从怀里掏出信件,神秘的信件完好无损,他把信件收回怀里,仔细装好,再次踏上路上,却不再是那个颓废的自已,任务一定要完成,因为他已经有目标了。
张牧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他点开系统界面,先是看了看提示,然后看了一眼精力值。
(35\/50)
他什么也没做,竟然就掉了15点精力,是刚才情绪崩溃消耗的吗?
张牧此时没有任何对比,也没法得出准确的结论,他只好继续前行,一边走一边观察。
又走了几分钟,精力值又降了。
(34\/50)
张牧意识到问题,结合系统的提示,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依然是被大树合抱的小路,此时身后的小镇已经完全不见,眼前也没有目标,除了这条小路,能看见的只有树木,一成不变的树木。
张牧突然想起来自已的前任邮差,他的自杀是不是源于这种情绪崩溃,系统也提示过自已一旦精力值降低可能会有风险。
看来这条路果然有问题,对自已的精力造成了很大影响,尤其是这种没有起点和终点,一成不变的环境,对人的意志是一种严重的折磨。
张牧想起了鬼打墙,或许陷入鬼打墙之中的人就是在不断重复中崩溃。
张牧想了想,他取出匕首,从自已衣角割下来一条,绑在身边的一棵树上,如果 真的是鬼打墙,自已必然还会遇到这个标记。
又走了十几分钟,此时看时间已经是九点了,张牧依然没有看见自已的标记,看来应该不是鬼打墙。
此时张牧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也塞进邮差包里,他走到路边,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这样一直走肯定不是个办法,要不累死自已 要不逼疯自已。
坐了一会,张牧简单梳理了一下自已当前的思路。
首先,这条路应该是通往监狱的,既然任务是酒保给的,他没有道理给自已一条错误的路,否则这个任务从开始就不成立。
但是他依然走不出去,而且看情况应该不是鬼打墙。他一直在注意自已的精神力,在路上的走的时候精神力持续消耗,但是坐下来以后就好多了,虽然也消耗,但是消耗的很慢。
当然不可能是让自已坐着挪到监狱去,虽然不知道监狱在哪里,但是这个如果真的是坐着,自已恐怕累死也走不了一千米。
或许这个所谓的坐着,就是让自已有一个交通工具?这条路的如果有具体长度,那自已坐着一定比步行更容易走的更远,也更容易抵达目的地。
可惜现在想什么也晚了,张牧有心走回小镇,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交通工具,此时已经是十点了,如果小镇真的有人,现在肯定出来了。
说干就干,张牧直接踏上返回的旅程,但是张牧在回程走了一个小时,根本没看到小镇的影子。
看来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张牧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他的精力只剩5点,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没有意义了,时间也已经来到正午。
张牧此刻有些进退维谷,他甚至想着直接结束任务回到下一次算了。
看来又要失败了,张牧叹了口气,马上就是第四次了,还有七次机会,自已能行吗,现在甚至连监狱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算了,张牧从怀中掏出那封信,既然自已必然是到不了了,那就看看自已连续失败三次的信到底是什么。
张牧随手撕开信封,比他想象中的更容易一些,信封里一张纸滑落出来,张牧伸手没有抓住,纸张在空中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张牧没有弯腰去捡,在信纸飘荡的过程他已经正反面都看到了。
那是。
那只是。
一张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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