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在凌亦深的眼睛里就成了她和凌峋电话打完还不够，还要发信息亲密互动。
凌亦深的气喘不匀了。
“还挺粘人的。”
纪苒不知道他说的是谁粘人，但能气到凌亦深，她这会儿心情不错，也不在意，“走吧，不是要散步吗？”
凌亦深语气里有一种无可奈何的烦躁，“我突然不是很想散了，走吧，会议提前了。”
纪苒抿唇假笑，“行，您是领导，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是纪苒第一次见到凌亦深工作的样子。
他一工作起来就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冷静干练。
凌厉的短发下一张英俊绝伦的脸，鼻梁上架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端的是高质量精英的气质。
纪苒在听着他讲工作的时候，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将目光紧随着他。
他虽然已经做到了这个行业的顶尖水平，平时也是矜贵的模样，可现在近距离地仔细看，才能发现他眼里的些许红血丝和下眼睑淡淡地黑眼圈。
精英的外表下透着难得一见的社畜感。
这种感觉无论在凌峋还是傅毅这种生意人身上是看不到的。
纪苒听说他为了保持最巅峰的手感，每天至少一场手术，一年下来他是凌爱医院手术台数最多的医生。
凌爱医院做了许多场国内首次成功的高难度手术，都是他主刀的。
纪苒在这一点上，对他是极为敬重的。
她心无杂念地听着，记着，格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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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确信凌亦深是真的要教她东西，而不是泄私愤了。
“好了，现在这个项目的大致情况我已经介绍完毕了，待会我把一些资料发到你们邮箱，你们抓紧时间熟悉。”
最后，凌亦深长长舒了一口气。
纪苒点头如捣蒜，乖顺听话。
一不注意，居然快十点了。
“柳医生，你明天早上还有手术，赶快回去休息吧。”
柳怿如获大赦，赶紧走人了。
会议室只剩下凌亦深和纪苒面面相觑。
“怎么样？”凌亦深问。
纪苒，“很有收获，谢谢。”
凌亦深看纪苒恢复一副乖乖小绵羊的样子，总算心里舒坦了不少。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时间已经超过了他们约定的八点就要让他送。
纪苒没有反对，只是强调，“去蓝山庄园，不去芳甸。”
凌亦深好看的轮廓分明，带笑，“你现在对我不但不友好，还有很深的防备。纪苒，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的？”
纪苒内心腹诽，怕你又把我拐到你家欺负人。
她不禁想起在他住处的两个夜晚，他和她的深吻，他对她的温柔，和他想突破的关系。
“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凌亦深好奇地探究着她脸上的变化，她怎么突然就害羞起来了。
他的话，把纪苒从羞耻的记忆中拉出来。
纪苒猛地直起身，头顶撞在了他的鼻梁上，后者传来一声闷哼。
“抱、抱，抱抱歉！”
“你到底是要我抱抱你，还是要抱抱歉？”凌亦深忍痛在笑。
纪苒，“……”
凌亦深顿了顿，揉了揉鼻子，“我发现你有三副面孔。”
“啊？”纪苒一愣。
“第一副，就是现在这种，迷迷茫茫的不知道小脑袋里在想什么的样子。第二副，是刚才开会时认真的样子。第三副，对我冷得像块冰的样子，我喜欢前两种，不喜欢最后一种。”
纪苒抬头看他，他那双狭长的眸子神色认真。
“我发现你也有三副面孔。”
“哦？”凌亦深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第一副，就是现在这种，深不可测总好像要害我的样子，第二副，刚才开会时认真的样子，第三副，我暂时不想告诉你。只有你开会时认真的样子我看着最顺眼，其他的样子我都不喜欢。”
第三副，跟陆景姝黏黏糊糊的样子。
“我害你？”
凌亦深表情很受伤，“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你，纪苒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纪苒未笑，扬唇，“别轻易说喜欢。”
她收了桌子上的资料，“凌医生，送我回家吧，明天我要去观摩手术，也要充分休息好。”
凌亦深站起身，窗外忽然刮进一阵风，将纪苒散在肩头的头发吹到了脸颊上。
她还没来得及整理，凌亦深伸手将她微乱的发丝理到耳后。
两人的呼吸很近，相互交缠。
“小苒，我在学业上、工作上大部分时候都游刃有余，但是在感情上还是个小学生。我不知道自已哪里惹到你了，让你对我冷若冰霜。我看到你跟凌峋都能聊得那么开心，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纪苒，“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工作之余，我们也没有那么熟，硬撩也没什么意思。你是高高在上的凌大主任，背后还有整个凌氏，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医生，与你有着云泥之别，我想不到要怎么融入到你的世界里，所以，求放过。”
“那你跟凌峋为什么能聊得来？他不也是个富家公子，背后也是整个凌氏，为什么他就可以？”
纪苒突然没来由地爆发，“凌峋凌峋，你总是提他，别说我跟他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就算他和我谈恋爱，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倒是你，前脚说跟人家要解除婚约，后脚就给人送名牌包，把人家玩弄得要死不活的！”
凌亦深被她这一顿痛斥得一愣一愣的，但眼底慢慢浮上一丝笑意，“人家？纪苒，你是不是吃醋了？”
纪苒气急败坏，“我吃你个大头鬼的醋，我是看不惯只许你到处留情，不允许我正常交友。你是谁啊，要不是看在你是我领导份上，我才懒得理你。现在好了，我已经把你这个领导彻底得罪了，我任你处置吧。”
说完，纪苒把头一仰，露出白嫩的脖颈，仿佛任他宰割的模样。
凌亦深目光微微闪动，蓦地，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靠向自已，低头就吻上她扬起的唇。
只是一刹那的吻，如绽放的焰火，短暂又迷幻。
还没等纪苒反应过来，凌亦深已经松开了她。
“你干什么！”纪苒又羞又愤。
“好了，小苒，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和陆景姝保持距离。”
“谁管你！”
凌亦深偏着头，看着她笑，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得意。
亏得她刚才还觉得他正经又矜贵。
根本就是个无赖！
车子抵达蓝山庄园后，纪苒解开安全带。
“谢谢你送我回来。”
凌亦深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抬头看着楼栋，似乎想要看看纪苒住在哪一层。
纪苒侧头看了一眼凌亦深，他没有说任何话。
“太晚了，我就不邀请你上去坐坐了。”
纪苒故意说“上去”，其实她住在一楼，根本不用上楼。
凌亦深本就没有妄想能进纪苒的住处，她还对他有很深的防备。
于是抿唇，点点头，朝她摆了摆手表示再见。
看着她进去之后，等了很久，他也没有看到楼上哪一间的窗户亮起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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