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医轻描淡写,禾洛根据常识也推断的出,当时情况的危急,“看个雪,代价还挺大。”
小神医愣了一秒,“宫主能开口后的第一句话,也是如此。”一字不差。
禾洛侧过身,正对这个小神医,“即使知道这样的后果,让我清醒着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去看雪。”看雪还是看花,甚至是光秃秃的山脊都无所谓,她争得是选择权与决定权,“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变的。”
小神医本就坐的端正,他总是只坐椅面的三分之二,从不依靠靠背,也不扶扶手,听了禾洛的话,他的背脊挺的更直了,只是神色依旧,“嗯。”
禾洛挑眉,就只有嗯,这时候不该说点其他的么,“嗯?”然后等着他开口。
小神医深吸一口气,看了禾洛一眼,多看不了一秒,眼神又闪烁着移走,来回的搜寻,最后停在禾洛珍珠版的圆润的耳垂,才堪堪开口,“宫主的意思我都明白,而我也很清楚自已的职责,我不去阻止或者改变什么,我只要保证宫主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能安然无恙。”从前、以后,我也没有变过。
禾洛盯着不敢看自已的小神医,心想:很多时候,他都不敢与自已对视,就连刚刚那些话都是躲着自已的眼神说的,他连对视都不敢,却能说出这般话,却敢与自已约定了携手后半生。
禾洛不得不承认,她不了解他,一点都不了解。她似乎也没有试图少去了解他的真正想法,他很好说话,甚至可以说唯命是从,在他这里她不需要花什么精力就能达到目的。
禾洛不得不给两人下定论:她在忽略他。
有事小神医,无事便无视。
她这个受益者都已经后知后觉察觉到,而小神医,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那他又是怎样的感觉,怎样才能做到这样不吵不闹,日日如一日。
禾洛:我或许该做出点改变。这个人以后便不是旁的人了。
禾洛身子前倾,“小神医,”想说的话才只开了个头,想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做动作,就听到敲门声。
小梅是有分寸的,最是能分清轻重缓急,这是她第一次在小神医在的中午敲门。
禾洛看了看门口,又看了一眼小神医,有些无奈的坐了回去。
小神医见状,准备起身,屁股已经离开椅面的时候,禾洛开口,“等一下,我先问问是何事?”
禾洛提高了声音,“何事?”
回答的人不是小梅,而是善言,“宫主,是我。”
禾洛,“阿言?”
禾洛和小神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禾洛开了门,“阿言。”
小神医,“虞信主。”
善言知道这个时间小神医会在,但看到两个人一起给她开门时,面上难免也带上了一丝歉意,“宫主,安大夫。”
善言给禾洛眼色,示意有重要的事情。
禾洛心下明了,“小神医,今日。”
小神医拱了拱手,“明白,我就先回去了。”
禾洛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拉着善言进了门内。
事关重要,善言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说,“宫主,我确实查到一点东西。”
禾洛眯起眼。
即便是在屋内,即便除她们二人外无其他人,善言还是以手遮口,附到禾洛耳边耳语。
禾洛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善言,“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
禾洛,“确有可疑之处。”
善言点头,“除此之外,还查到几个人,有证据,但以他们的位置,想必得不到很多消息。”
禾洛,“就先把他们几个拉出来吧,其他的继续暗中调查。”
善言,“好。还有一事。”
禾洛,“嗯。”
善言,“原本已经逃走的吕禄的幼子吕吟文,前几日自已回了无极宫,几个月前吕家人杀的杀、囚的囚,只有他一人逃走了。夏侯姗将他留在身边做了小侍。”
禾洛,“约莫是听到了自已父亲性命不保的消息了吧。可这夏侯姗,不怕养虎为患?还是她本就喜欢与虎谋皮。”
善言,“夏侯姗,据说当年,两人年纪相仿,吕禄虽说是软禁了夏侯姗,可面上是将她与自已这个幼子一起养大的。”
“青梅竹马。”禾洛思索了一下,笑了出来,“有意放他一命,却回来自投罗网。”
善言,“我怕。”
禾洛,“夏侯姗不会受他影响的。阿言继续留意那边的动向就好。”
宫主之位没有那么好坐,也不是心软、优柔寡断之辈能坐的上来的,或许有私情,但这个位置从来都谁可以滥用私情,禾洛懂,她觉得夏侯姗也必定懂。
善言,“好。”
禾洛再次走到门口开门,“小梅。”
“在。”
禾洛,“去请一下,章金主,就说我与虞信主,有要事与他商议。”
“是。若是章金主不在?”
小梅就是这样利落又细心,禾洛笑笑,“若是不在问明去向和归期,待回来后再去请。”
“是!”
好巧不巧的,被小梅说中了,章金主确实不在府上,章家大公子说,纹炎宫管辖的长姚镇的商会闹罢工,原本派去的副使没能协调好,是以章金主就亲自前去处理了。虽说是一早就走了,但路途不近,就算议事顺利,最快也要午夜才回来。
因着小梅多问的一句,剩下了纹炎宫到章府一个来回的时间,听着小梅的汇报,禾洛点点头,“也不急于这一时,章金主回来后再请来就行。”
门一关,禾洛和善言对视一眼,想到一块去了。
善言,“章金主一走,他手下的人便按耐不住了,想必是上头坐不住了。”
禾洛点头,“这长姚镇的问题来的这样突然,说不定是还有其他内应,到是会选,无极宫和长姚镇一南一北,乍一下还很难联系到一块。长姚镇的那个副使也查一下。”
善言,“好,这次一定连根拔起。”
禾洛笑意不达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也急得好。阿言,可不要下手太狠了。”
善言有样学样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我就怕不狠。”
禾洛这下是真的被善言逗笑了,“阿言怎么凶都不吓人。”
禾洛心里,善言就是那么美丽,即使挤眉弄眼,也全是可爱。
善言假意生气,冷哼一声,翘着兰花指,朝着禾洛的肩头指指点点,“宫主都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用满怀爱意的眼神看着我。”
这下活活把禾洛说成了负心汉。
禾洛顺势接话,“怎么样也都是你最重要,这不,你一来我不就把他撵走了。”
善言演不下去了,捂着嘴一下子笑出来,“说到这个,那样没事么?”
禾洛有些不解,那样是指赶走小神医,“嗯?会有什么事?”
善言抿着嘴,眉头轻蹙,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张嘴,“比如,或许,他会抱怨。”善言说的犹豫,但既然开口了,后面她思考了一下,硬着头皮说,“在你心里友情事业什么都比我重要。”
善言说完,禾洛盯着她满眼不解,她刚刚不理解善言为何那样问,现在不理解为何善言觉得小神医应当说那样的话。
善言认输般的低头,“想来也是小神医那样情绪稳定的人,应该不会如此?宫主就当我没说过吧。”
禾洛突然在一片迷雾中抓到了什么,中午断掉的思绪,此时又接了回来,“阿言,你觉得这正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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