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洛一回到自已的小院,就仿佛被抽走了筋骨,瘫坐在太师椅上,这一路上脑子里全是小神医半跪在自已身旁,抬头看自已的模样,尤其是最后红透的脸,挥之不去。
禾洛:小神医他那个样子,那个样子是因为我。
禾洛:我说了什么。
禾洛:啊!
禾洛:我竟然说了那样的话,是否太过火了!
禾洛:我可是一宫之主,我们还有婚约,我说一两句也不会怎么样嘛!他为何反应那么大!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禾洛:我的... ...那不重要,生死的关头谁在乎那个。
禾洛:如果都是坦荡荡的,当然没问题,可小神医他,他明明没有那么坦荡荡。
禾洛:不对,重点是,我竟然做了逃兵,我竟然那样逃走了。
禾洛:我应该表现的成熟一点。
禾洛:我后面怎么做才能扳回一城。
禾洛:再多看看他熟透的样子就好了。
禾洛:禾洛!啊!
禾洛抱着头蜷缩起来,双手不停地揉搓自已的头发。
刚刚在外面还好,总能保持几分冷静,可放松的坐在这里,所有的情绪就像是熬过了寒冬的杂草,好不容易迎来了春天,开始肆无忌惮的疯长。
长到哪里,哪里就痒痒的。
当然除了右手,也许是刚刚用的力气太大了,这右手,现在仍有点麻麻的。
手,这手难免让她想起小神医脖颈的触感,还有因为他吞咽而上下活动的喉结,不止一次的刺刺痒痒的划过手心。
禾洛:你怎么没完没了的!
禾洛:不能这样,得找点事干。
于是,她一会儿读读书,一会儿舞舞剑,甚至还去抄了几页书。可,无论怎么样她都静不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月上枝头,可以睡觉了。
可,她躺在床上,盯着帷幔毫无睡意,那种越想睡越睡不着,大脑异常的活跃,周遭的事物无形中放大了数倍,比如,这床板格外的硬,什么姿势都不舒服;那虫叫格外的吵,吵得脑子嗡嗡作响,就连月光今日都格外的亮,透着一层层的窗纱透进来。
禾洛开始回顾这一日,早起梳洗、用饭、议事、处理宫内事务,很好,与过去的每日一样的正常。
可从中午小神医出现那一刻开始,这一天都变了,变得全是他!
可恶,竟是连自已晚饭吃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禾洛:你还真是没完没了的!
熬夜对人是致命的,头脑发胀、四肢酸软、双眼呆滞、皮肤粗糙,活像被妖怪吸了精气神。
唯一让她觉得好过一点的是,中午来送药的小神医比她好不了多少,大黑眼圈对小黑眼圈,两个人同时意识到对方昨天都睡的不好。
除了黑眼圈,小神医那被她打过的下颚泛红的明显,再往下脖子也能看出一道又一道的红。
小神医被盯的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
喉结上上下下的动,抓住了禾洛的注意力,身体快于脑子,手朝着那里伸过去。
但好像有点高。
小神医似乎心领神会,又在同样的姿势半跪下,微微抬头,露出自已的脖颈。
这样乖顺的动作,与昨日相似的场景,让禾洛回了神,心想不能被诱惑到,可手已经伸出去了,半路收回来也难免有些,有些让人觉得自已心虚了,岂不是和昨天一样了。
禾洛的手抬着小神医的下巴,引着他的头又向前了一寸。
禾洛从自已的手腕晚上看,看他的嘴,他的鼻,他眼下的阴影。
禾洛觉得今日自已一定要找回场子,她冷笑一声,用调侃的语气问道:“小神医,怎么你昨天晚上睡得不好么?”是不是良心痛了。
如此近的距离,小神医看到禾洛眼角有红血丝,比自已还严重的黑眼圈,说明她睡的也不好,如此,此刻的话应当不是关心,小心翼翼的说到,“确实,一夜未合眼。”
小神医来之前给自已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他甚至想过负荆请罪,但最终所有的想法都被他否定。怎么做都不如乖乖的听话好。
禾洛:你也一夜没睡,那也太好了,“哦~为何?”
小神医抬眼能看到她的眼睛,垂眼能看见她唇,最后眼睛落在她的鼻头,“我在思考宫主今天是否会拒绝见我,是否还在生气,我如何才能让宫主消气。”
禾洛:小神医,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边斤斤计较、动不动就生气的形象么!不能被看透,忍住!
禾洛上下瞄了瞄小神医此刻的样子,尽量让自已的眼里带着点轻蔑,“那小神医能想到的解法就是这个么?”
禾洛手上又加了点力气,让小神医与自已对视。
可在小神医看来,此刻有些疲惫和颓废的禾洛,少了平时的清冷和严肃,眼睛里却透出若有似无的,妩媚,想到这个词,他的脸红了一分。
禾洛:小神医他这么容易脸红的么!还是说他真的是神算子,知道我... ...
小神医看到禾洛眼睛又亮晶晶的,说明她感兴趣,他清了清嗓子,“不是,我思索了很久,如果宫主希望,我可同宫主讲过去的事,此乃治标,我并不想隐瞒,只是那样长的岁月里,可说的很多很多,我不知宫主有没有时间听,也不知道宫主想知道什么,所以也不知从何说起,还需要宫主明示。我还想的是这半年倾囊相授,好让宫主想取我命时,也毫无后顾之忧,此为治本。”
小神医说完一大串,禾洛只抓住其中的重点,在他的心中这件事严重到真的可以用命偿,话说到这份上,禾洛竟不知道自已改不改继续发作了,“还治标、治本的,倒是什么都能与你那医术结合起来。那你现在这算什么?”
小神医的脸又红了,“偶尔这样,充当一下那山楂的作用,也很好。”
小神医说的委婉,却形容的很直白。
禾洛,“小神医,你是说我很受用这种?”
小神医没有回答,样子却在说,若不喜欢,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禾洛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擦他下颚的皮肤,“旧伤未好,再添新伤,就不怕你医苑的那些人笑话。”
小神医,“不怕。”
禾洛,“想不到小神医如此坦荡。”
小神医垂了垂眼眸,“也不是,昨天便被他们看出了,我与他们说,我在试新药。”
哈哈哈哈哈哈,禾洛笑出声来,“小神医,你说这,你自已相信么!”
说谎并不是什么好的品质,小神医赶忙解释,“信与不信我也不会再解释,我也不愿这样撒谎,可是关宫主您,我不能乱说。”
禾洛,“我若让你说呢?”
小神医眼神闪了一下,“我说不出口。”
禾洛这手一直托在这里,久了也很僵硬,所以其他人这时候会怎么办,若无其事的放下来,还是,还是再进一步?
再进一步,进到那里,腮这里因为有胡茬子,是粗糙的,有些磨手,若是再上面一点的唇,想必是软软的,所以可以么?
就在她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有个声音想起:禾洛,你这样过于轻挑了,控制一下。
制止力强大禾洛控制住了自已。
等待着她有进一步动作的小神医,有些不解,明明都已经箭在弦上的样子了,为何收手了,是以,轻轻唤了一声,“宫主?”
禾洛找回了理智,收回的手在空中摆了摆,“起来去旁边坐着吧,这样跪着不累么?”
这样的禾洛反倒让小神医心里没有底,就像农民虔诚的向雨神祈祷,久旱的大地终于降下了甘霖,可农民还未来得及喜悦,雨骤然而止。这土地还有救么?还可以继续祈祷么?还能在下一场雨么?
两个人之间有了足够的距离,头脑也清醒了很多。
禾洛:距离产生理智啊!
禾洛看着小神医起身落座后才缓缓开口:“小神医说的对,有些事确实不能传出去。既然已经准备了治标治本的方子,就且试试吧。”
小神医看着禾洛,神情认真,似乎是真的想要试试,于是也跟着点了点头,“嗯。”
表面上达成一致,实际上各有各的盘算。
禾洛:完了完了,我这几天行为太奇怪了,我的人设要崩塌了,我要想点办法。
小神医:宫主看起来不一样了,怪我之前过于死板了,或许我可以一直像这样露出一点欲望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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