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言这几日,每天都故意晚一刻钟才离开议事厅,她总觉得禾洛多多少少会与自已提,将与小神医一起游玩的事情,应当与自已商议一下才是。可明日就是定休之日了,禾洛始终没有开口。
好不容易处理完今天的事情,善言看了看禾洛放松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宫主,明日就是定休之日了。”
禾洛点头,“嗯。”然后略带歉意的挽着善言的胳膊,“抱歉,阿言,不能与你一起去罗城了,明日只能拜托你了。”
善言摇头,“你我之前还说这些做什么!其实我是想问,宫主明天作何打算?”
禾洛有些不解,“作何打算是指?”
善言笑了出来,禾洛不是不好意思开口,竟是真的是平常心处理这件事,“就和安大夫出去游玩。”
禾洛把玩着善言衣服上的流苏,毫无波澜的说,“这件事啊。小神医说他安排,不用我操心。”
善言又接着说,“也不是指这个,就宫主不格外打扮打扮什么的?”
禾洛仍旧不以为意,勾着流苏在指尖绕呀绕,“这日日都见的,有什么可打扮的。”
善言从禾洛手里拽回了自已衣服上的流苏,“日日见也是在宫内,此次出去应当有些不同吧。”
指尖的流苏被收走,禾洛蹙眉,坐直身子看善言,“我知道阿言什么意思,但同不同,我们的关系已经确定了,况且,我们一起在外面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回来一路上,全是我俩一起在外游荡。我不觉得有什么特殊。”
善言见禾洛说的如此通透与坦荡,也不再说什么,揪着流苏的一头轻轻的在禾洛手上抽了一下,然后幽幽道,“看来我那香粉是白买了。”
禾洛按住善言的手,眼睛一亮,“香粉,我要!”
善言假意想要抽回手,“要不要的有什么所谓,反正也用不上的。”
禾洛伸手去摸善言的袖口,空空的,接着手又探到腰间,一边找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藏在哪里?既然给我准备的,快拿出来。”
善言的腰间被禾洛抓的痒痒的,直推禾洛的手,“好了好了,给你给你。”
说着善言从腰间取出一块银色小盒,上面用金线烫着茉莉花,双手递上,笑着说,“呐。请宫主笑纳。”
禾洛伸手接过那精致银色小盒,放在手里把玩,然后轻轻扭开盖子,一瞬间,有细微的粉末飞出,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谢谢阿言。不过这个怎么用。”
禾洛既没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去看最新的裙衫样式、去研究精致的胭脂水粉,也没有成群结队的小姐妹们来互通这些消息。她的时间都用来让自已变得强大,守住这纹炎宫。
所以,这一盒小小的香粉确实将她难住了。
善言虽说和禾洛情况也差不多,但虞家是大户,姐姐妹妹自是不少,就算不主动了解,日常生活中也多多少少听闻过。
善言伸手,用无名指的指肚轻轻沾取了一点香粉,“听说是这样的,蘸取一点,抹在手腕的静脉处。”说着她又蘸取了一点,“耳后这里也可以轻轻沾一点,这样,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散发香气。”
说完,善言轻轻拂袖,清甜的茉莉花香真的就顺着袖口散发出来,禾洛直拍手,“这清甜的花香,似是从阿言身体中散发出来的。妙哉妙哉,让我也试试。”
说着禾洛也学着善言的样子,将香粉涂在自已的腕间、耳后,然后挥手,闭着眼睛闻了闻,由衷的发出感叹,“怪不得女子都对此趋之若鹜。”
禾洛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善言,“谢谢阿言。”然后眼睛垂了垂,睫毛微颤,“为了不辜负阿言的好意,我明天就用上。”
翌日,小神医按照约定来到议事厅接禾洛,小神医希望出门之前,还是按照惯例先诊脉,禾洛也习惯性的认同了。
但就在小神医的手指离禾洛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今天的手腕与往日不同。
虽说这擦个香粉什么的很正常,
但她平时不这样,这算得上是为今日之约而涂的香。
一想到这件事此刻就被发现,如果让小神医误会,自已为了这次出游做了这样的准备,禾洛就不由的紧张起来。
那一瞬间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最后得出了结论: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可暴露,颜面何在啊。
所以几乎在小神医碰到她的一瞬间,禾洛抽回手,动作过于突然,幅度过于快,小神医被吓了一跳,然后不解的看向禾洛。
禾洛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自已的耳朵,那里也涂了香粉,滑滑的,“我状态挺好的,今日就算了。”
小神医还想倾身上前,“可...”
禾洛注意到小神医的意图,赶忙侧身后退了半步。
于是,小神医在流动的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清清的淡淡的,仿佛此刻一只纯白的茉莉花就在开禾洛的肩头,他盯着禾洛的肩头好一会儿,才堪堪意识到失礼。
他别开眼,却仍旧无法忽略鼻腔中的香气,香气何来?他环顾四周发现只有前几日的芍药花,并未见茉莉花。
禾洛本就有些害羞,见小神医一会儿盯着自已,一会儿四处打量,急急开口,“怎么了?”
小神医摇摇头,“没什么?”
欲盖弥彰,禾洛,“没什么你看什么?”
小神医顿了一下,“我刚刚似是闻到了花香。”
禾洛警铃大作,立刻接过话来,朝着旁边的花瓶随便一指,“大概是那个吧。”
禾洛袖口一动,小神医又闻到了那香味,对花花草草了如指掌的小神医还是觉得那不是芍药花香,但碍于禾洛此刻似乎是有些生气,也就没再将疑问说出口,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只是,一路上,只要他挨着禾洛近了些,他便能闻到那股清香。
他忍不住,于是,在禾洛注意被吸引开的时候,观察她,藕荷色的裙装干净整洁,头发用一只朱钗简单的挽起,脸上未施粉黛,神情冷冷淡淡,今日与平时并无不同。
小神医有些懊恼的搓了搓自已的鼻子,开始找自已的原因。
禾洛一早就注意到小神医的观察,她以为他是想找机会与自已说话,她便装作没发现,可等了好久,他抬头又转头,无限循环,就在刚刚,他低下头微微叹气,就没有再抬起头。
禾洛:看人看了那么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属实是有些失礼了。
禾洛终于是忍不住,沉声问,“一路上为何总偷偷摸摸的观察我。”
禾洛的突然发问,让小神医不知如何回答,又在她带着微怒的审视下,极力的隐藏自已内心荒诞的猜想,最后怯怯的说了句,“我有点紧张。”
此刻的紧张是真的,只不过那不是事情全部,他想自已总不能如实回答,因为‘宫主今日不知为何很香’吧,这样的话,若是说出来,便是那实实在在的登徒子了。
禾洛撇撇嘴,紧张这个理由是有些受用的。
小神医见禾洛没有再追问,放松了下来,也想起了此行的主要目的,“宫主,我们这第一次站去...”
小神医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禾洛一边挥着手臂一边说,“走开,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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