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嬷嬷话还未说完,脑子好像被雷劈了一下,突然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之前,她觉得是她家二小姐样貌过于出众,但凡见过她的男子,没几个能移开眼的。
靖王世子应是在哪里见过她家二小姐,所以才要纳她为妾的。
她家夫人和老爷也是这样认为的,实在是她家二小姐那样精致玲珑娇美的长相,跟天上的仙女没两样,谁见了都会惊为天人,都会往这方面想。
现在看来,好似不是这么回事。
靖王世子既然看上了她家二小姐,纳了她就是,老爷也答应让二小姐去给靖王世子做妾,又没拦着他,可为何靖王世子又说要娶她做正妃呢?
不应该呀,说到底,她家二小姐是个庶出女,身份上就不配。
况且靖王世子还是在采花大盗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之后,传她家大小姐被采花大盗毁了清白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说要娶二小姐为妃。
旁人在这个时候,巴不得来退亲,生怕被大小姐的名声连累。
靖王世子却反其道而行之,完全不受谣言的影响。
而她家二小姐呢,在得知自已可以嫁进靖王府为世子妃后,竟然莫名其妙地劝她家大小姐跟着她一起去靖王府,叫大小姐去给靖王世子做妾,说有她在,会护着大小姐,没人敢欺负她。
嬷嬷是多么精明的人,被这么一点拨,霎时茅塞顿开,突然便想通了其中的阴谋诡计。
事情会变成这样,完全是二小姐在算计大小姐!
二小姐先是命人传出大小姐被采花大盗毁了清白,毁了大小姐的名声,好叫大小姐嫁不出去,然后劝大小姐进王府做妾,是将大小姐丰厚的嫁妆占为已有。
二小姐的嫁妆寒酸得不行,若是大小姐跟着二小姐一起嫁进靖王府,夫人肯定会把大小姐的嫁妆让她一并带过去。
大小姐是去做妾的,一个妾手里是不能有嫁妆的,大小姐的嫁妆放到二小姐的名下就顺理成章了。
这里头,恐怕有靖王世子的手脚,不然,二小姐一个庶女可骗不了她家学识渊博的老爷和见多识广的夫人。
想通了这些,嬷嬷呆不住了,匆匆给世子夫人行了一礼,临走时又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给茯苓,最后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茯苓捏着手里的荷包,笑得眉眼弯弯。
“世子夫人,奴婢请你们吃冰酪。”
“好,我等着你请我们吃冰酪。”花娇娇淡淡应声。
午歇过后,茯苓和桃红几人真就买了冰酪回来,花娇娇同她们几人围坐在一起享用冰冰爽爽的美食。
与此同时,帝都一处静谧的小宅子。
炽热的阳光洒进小院,热气蒸腾,气氛却凝滞肃杀。
一身月白色锦袍的司徒景负手而立,眉眼冷峻。
“花娇娇嫁入镇国公府,已经是我的夫人,你若是还如此嘴硬,不交代那天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说我会怎么虐待你一手带大的小主子?”
奶嬷嬷听得此话,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砰地给他磕头,“呜呜呜,世子,求你放过小小姐,小小姐是无辜的,那个时候还没有小小姐呢。”
司徒景盯着她,眼神锐利。
奶嬷嬷抬眸,触及到他肃杀的眼神,脊背窜起一股凉意。
“世子,只要你答应老奴放过小小姐,老奴就告诉你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司徒景一言不发,浑身散发冷肃的寒气。
奶嬷嬷也是不怕死,想要护着小小姐,硬气地说:“世子,你若是不答应老奴,老奴宁死都不会说的,小小姐在那件事之后的第三年才出世,与你母亲的死根本没有关系。”
司徒景依旧不说话,心道你的小主子可是随时都在准备离开国公府,在按部就班地做体能锻炼,很有章法的样子,也不知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奶嬷嬷见司徒景不答应,她也不说话,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场面一度陷入僵持。
司徒景垂眸,思忖了片刻后道:“你不说便以为我不知,花娇娇是公主对不对?皇上不会让他的血脉流落在外,一定是花娇娇的母亲王婉秋做了什么激怒先帝和太后的事情,才使得王婉秋和花娇娇不容于皇室。”
奶嬷嬷听他这样说,身子一僵,眼神闪躲,抿唇不语。
司徒景看着她这副反应,认为自已猜对了,继续说道:“花娇娇的母亲王婉秋本是要进宫伺候先帝的,却为何怀着皇上的孩子嫁给忠义侯?你可知其中的原因?”
奶嬷嬷听到这里,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后背被汗水浸湿。
“世子,老奴什么都不知道,老奴只是一个奴才,很多事情都不知情。”
“我只是来向你确定一些事情罢了,并没有要伤害花娇娇的意思。”
“什么事?”奶嬷嬷提着的心并未放下。
眼前之人全身都散发让她感到窒息的压迫感,她很害怕,害怕此人会伤害小小姐。
就听他冷冷出声:“二十一年前的那一日,我母亲是不是在宫里撞破了王婉秋同靖王的好事,受到了惊吓,拖着快要生产的身子出宫后生下我血崩而亡的?”
奶嬷嬷闻言一个激灵,立即摇头否认。
“世子,没有的事,绝无可能,婉秋小姐清清白白,不曾与靖王发生过任何事情,那日是太后宣她进的宫,进宫后,婉秋小姐一直陪在太后身边,你母亲也在太后的宫里,哪来受到惊吓了,根本没有的事。”
司徒景挑眉,反驳道:“你想都没想便矢口否认,说明我说的确有其事,若你说不知情,我反倒会信你三分。”
奶嬷嬷听后一个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后背又冒出一层冷汗。
“世子,求求你放过小小姐,小小姐是无辜的,那时她还没有出生,与你母亲无冤无仇呀世子,小姐已经去世了,死了十多年,多大的仇怨都烟消云散了,求世子放过小小姐。”
司徒景查到想要的,证实面前的老妇确实是带大花娇娇的奶嬷嬷,吩咐守在门外的柱子。
“柱子,把她绑起来,远远地送走。”
柱子领命进来,塞了一块手帕到惊愕不已的奶嬷嬷的嘴里,拎起她的衣领便往外走。
司徒景裹挟着一身寒气回到镇国公府,已是华灯初上。
69書吧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面容冷峻,一本正经地坐在八仙桌前,旁边还放着一摞书。
花娇娇很好奇,多少天没见着面的人,今日咋就回来得这么早呢,是不是又在看卷宗,钻研刑狱案子的断案录。
她着实好奇,探头看过去,伸出葱白纤细的手指,翻开放在最上面的一本小册子。
册子上,赫然是两个白花花的妖精在打架!
她愣了一下。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心惊肉跳地又往后翻了几页,越翻到后面,打架难度越大。
她惊得身子一抖,猛地将册子合上,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司徒景,不敢置地一连后退了数步,直到抵到身后的床沿,才稳住了身形。
狐疑地看着坐在八仙桌旁,身姿挺拔,帅而不娘,美而不妖的司徒景。
活了两世,第一次遇到长得如此妖孽的男子,断袖秒变色痞,这转变着实猛了些,她始料未及。
不会是装的吧?
内里其实还是断袖,外表却要强装色痞,看这样的画本子,这般努力地掩饰自已是断袖的事实。
越是掩盖越显得心虚。
他现在心虚的样子表现出来就是不敢看她,甚至躲着不敢回府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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