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白清宛微微一愣。
入目是陌生的环境,由枯黄的茅草扎起来做的房顶,泥巴糊成的土墙,不太好闻的奇怪气息跟她花团锦簇的欧式吊顶、极尽浮夸的洛可可风格装饰墙和喷满订制花香的家完全不一样。
是做梦了吗?
梦应该是没有嗅觉的吧,这些味道怎么这么真实?
白清宛僵硬的撇了撇头,在看清了身边的环境之后,眼眸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可置信!
什么鬼,她难道不是交够物业费的尊贵的业主吗?
2w一平方的楼,配置的安保就这?
她是怎么被绑架的?
白清宛第一反应就是自已被劫匪弄到了偏远山区,但一想感觉又不对劲。
因为小区安保再怎么样放任,也不可能让她一个大活人被一夜之间离开千里之外。
她可住在一线国际都市,这种山咔咔的郊区驱车也得五六个小时不止。
“呀,你醒了。”正当她脑子里疯狂转动的时候,木门被吱呀的一下推开,走进来一个戴着头巾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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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灰扑扑的打了好多个补丁,她的脸色有些蜡黄,可还是能感觉得到属于她性格中的温柔。
她见白清宛醒了,连忙快步走过来将白清宛扶起来喝药:“你受了风寒,已经睡了两天了,现在感觉还好吗?”
她……
白清宛呆呆的看着女人,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她下意识的张开手,扑进她的怀中。
母亲……
为什么这个女人和她死去的母亲一模一样?
不,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因为她的母亲出生优渥,从未缺衣少食过,上好的保养品和护肤品用着,30多岁的时候也还如十几岁的少女。
而面前的这个妇人脸颊消瘦,肤色暗沉,充满生活的艰辛。
这样,反而像极了母亲病后的样子。
她是谁?
白清宛的脸被粗布磨得有些痒,她的意识逐渐清晰。
她这应该不是被绑架,而是可能……穿越了。
她的确爱听书,听点那种什么“我重生了,我重生到了被未婚夫和闺蜜XXXX的那天,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过那样的人生!”之类的文章。
可这不代表她想体验一把——
古代诶,没吃没喝没玩的,而且她开局还是在一个农户里,这着实对她来说有些吃力,她从小到大都没干过农活!
会有隐藏身份吗?比如在村子里遇到困难太子王爷将军那种?
“吓到了?”白清宛猛扑的行为让女人微微吃惊,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温和的摸着她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不烫了,才松了口气。
这丫头的命算是救回来了,不枉她和儿子花了那么多铜板。
白氏虽然心疼那些钱,但钱哪有人命重要,只要人活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白清宛刚一开口,嗓子就像是被砂纸按着刮一样,疼得她直皱眉,女人赶紧喂她先喝药。
有些带着泥土腥味的药水被白清宛一口闷下,厚重的口感让她整个人脚到天灵盖都清醒得不行,缓了缓,女人又给她喂了一碗水,让她冲淡嘴里的味道。
“醒了就好,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联系你的家人来接你。”女人微微粗糙的手抚摸过白清宛的脸。
她手心的茧子有些硬,白清宛却不在意,她紧紧的抱着女人的腰,脑子里思绪纷飞。
为什么这个女人拥有一副她母亲的脸却不是她的母亲?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的记忆可以使用,她真的很想给穿越管理局差评,哪有穿越不给剧情的!
她今年多大,叫什么名字 ,是流落的还是被追杀的?或者……被卖的?一个个问题都无解,只能靠她自已想办法。
“别怕。”她久久不答,白氏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默默的安抚着白清宛。
白清宛不由将女人抱得更紧,从女人的身上,她再次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柔,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享受过母亲的关爱了。
早在自已年幼的时候,母亲就患上了很严重的病,没能支撑多久就撒手人寰,后来父亲再娶,继母冷漠,她在家中只是一个空气人,这个女人虽然不是她的母亲,但却像她的母亲。
要不留下来?
日子在哪过不是过,不如呆在母亲身边。
白清宛并不会将情感随意倾注在一个“替身”身上,但是她相信,或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种感觉玄之又玄,她一向信任自已的第六感。
“我……想不起来了。”酝酿了一会儿,白清宛仰起脸眼眶微红,可怜巴巴,“夫人,你能收留我吗?我能干活。”
白清宛虽然还不知道自已究竟在哪,但她坚信爱装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管他这是谁的母亲,从现在开始是她的了。
白氏微微一愣,消瘦的脸上浮上了淡淡的局促和无奈:“我一个寡妇,跟着我怕是要吃苦头。”
她摸着白清宛的手,她的手又柔软又嫩滑,一看就是精心保养过的,她们这样的家庭,如何能够照顾她呢。
况且……
她心中酸涩,为了救她,儿子把给他自已买药的钱都花了个干净,家里实在是没有余粮再养一个人了。
白清宛哪能不明白那无奈之下的窘迫,再一结合女人说自已是寡妇,她立刻就懂了,抿了抿嘴角,轻声道:“我无处可去,求您收留我,就让是让我报答你们吧,我什么都可以做。”
白氏的脸上露出一抹纠结,她本就是个善良的人,不擅长拒绝他人。
“我们帮你并不求报答。”正当这时,清朗的男声突然在门口传出,伴随着几声咳嗽声,男孩的身影出现在房内。
他是典型的身体状态不佳,粗布衣将他衬得像个竹竿,脸色唇色煞白一片,眼眶轻凹,面容虽俊秀,可病秧子的气息硬生生将7分容颜直降3分。
他看起来像是初中生模样,没有太俊俏也没有过于丑陋,平平的普通一杯无味的白开水,丢进人群未必能一眼就被发现。
那双眼睛却和他的母亲如出一辙,温柔又坚定,仿佛世间没有什么困难能够真正打到他们的躯体。
“对,对,我们救你只是看不得你死去。”见儿子出现,白氏连连点头,轻轻的解释道:“你一个姑娘家溺水,我们看见了总不能不理会。”
他是……母亲的孩子?
白清宛微微咬唇,眸光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孩,打量完毕收回视线,她又获得了一个线索。
她是溺水的?
怪不得头晕脑嗓子疼。
可现在她什么也不知道,留在这才是上上策。
“我自知给你们添了麻烦,心中难受。”白清宛泫然欲泣,她看向这个少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我可以砍柴,可以去捡果子摘野菜,等我想起来一些事情,就会离去,求你们了。”
白氏叹了一口气,心有些软了,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个姑娘,她总是硬不下心肠。
看得出母亲的犹豫,尹星和微微垂下眉眼,复又抬起来,温和的说道:“姑娘,你可有户籍?”
你问我?
我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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