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少卿大人，外头有个姑娘找您。”
屋子里的几个捕快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起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姑娘？”柳琮拿着卷宗的手一顿，随即放下卷宗，“我出去看看。”
捕快们交头接耳，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人调侃道：“你们说这姑娘会不会是杨府的那个？”
“你是说之前给咱大人送吃的那位？大人不是没收她东西么。”
又有一人接话，“依我看啊，那姑娘要对咱们大人穷追猛打了。”
柳琮出了大理寺，便见杨雪伊戴着帷帽，静静地等在门外。
“雪伊，你怎么来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行，那先进来吧。”
柳琮带着杨雪伊进了大理寺后院。
几名捕快好奇心起，蹑手蹑脚藏身在柱子后，偷偷张望。
“这姑娘怎么还带着帽子呀。”
“是啊，都不知道是谁。”
他们正小声议论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你们几个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
几人慌张回头，不禁站直了身子，心虚的喊了一声，“秦捕头。”
秦捕头一脸严肃，呵斥道，“有这闲功夫，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案子上。”
“是是。”几人互相推搡着散了。
***
柳琮将杨雪伊引进后院，两人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小厮很快泡好了茶端上来。
柳琮给她倒了一杯，“喝口茶。”
杨雪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柳琮这才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杨雪伊将昨晚的遭遇，以及药粉的事情和盘托出。
柳琮若有所思，“今日我接触了不少人，家中的下人、衙门的同僚、还有长春楼的人，要排查起来需要些时间。”
“这事还得麻烦你尽快。”
“我办事你放心。只是不知道这男子对你出手，有什么目的。”
杨雪伊回想了当时的情形，“像是一时兴起，他并不知我是何人，动手前也不知我会武。”
柳琮按了按眉心，“你再详细说说当时周边的情形。”
“当时天色已晚，巷子本就偏僻，周边没人。”
柳琮一时也想不到异常之处，“这事我会找人排查。”
“行，有什么进展可到甜水巷三号找我。”
“好，你自已多加小心，我看那人不是善茬。”
“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
杨雪伊前脚一走，柳琮立即决定先解决杨雪伊的事，左右其他案子也没有进展。
他吩咐人去药铺购买药粉，此药不常用，跑了好几个药铺，才终于在一家药铺，买到不少存货。
他手底下的人分三路，带着药粉，一一排查。
69書吧
直到夜幕降临，才摸排清楚。
柳琮今日接触的人中，唯有仵作和几名捕快粘上药粉后，身上不同地方变了色。
柳琮审视着这几人，“你们昨日午后到此时，都见过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一一说来。”
这几人被单独拎出来，在柳琮面前垂首站成一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
柳琮听完，眉头拧得更深了。
他也沾上了药粉，那说明他们都碰到过同一种东西或者同一个人，是什么呢？
仵作见柳琮久久没有下一步，硬着头皮开口，“大人，若是无事了，属下可否先行告退？”
柳琮闻言，只淡淡地看了仵作一眼。
仵作急忙解释，“大人，秦捕头刚送来一具尸体，尸身腐败严重，属下得尽快查验，以免错过重要的线索。”
柳琮骤然灵光一闪，是啊，他们都碰过长春楼的那具尸体。
“长春楼的那具尸体可还在停尸房？”
“回大人，在的。”
“你们几个跟我去看看。”柳琮又对一旁的捕快吩咐道，“你带上药粉跟我来。”
“是，大人。”
柳琮到了停尸房，在仵作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长春楼的那具尸体。
他吩咐仵作和捕快，“把药粉撒上去，小心些别碰到尸体。”
两人配合着，细细地往尸体上撒药粉。
不消片刻，尸体裸露的皮肤上，显现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紫色。
柳琮叹了口气，“找到了。”
仵作不明所以，问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琮将两种药粉作用的原理简单说了一下，仵作连连感叹，“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柳琮露出久违的笑，这个案子总算有些进展了。
下了衙，柳琮不敢耽搁，连夜赶往甜水巷。
————
甜水巷的小院沉浸在夜色中，宁静而祥和。
晓云急匆匆地跑进院子，“小姐，柳大人来了。”
杨雪伊先是一愣，然后大喜，“快请他进来。”
柳琮来找他，说明是药粉起了作用，排查有进展了。
柳琮跟着晓云进了院子，优雅别致的小院倒让他眼前一亮。
“你来了，快进来坐。”杨雪伊连连招手。
“你这小院挺不错，安静又舒心。”柳琮环顾四周，赞叹道。
“那是自然，院子可是我亲自挑的。”
杨雪伊给他倒了茶，“先喝口茶润润嗓。”
柳琮细细品着茶，感叹道：“这茶真不错，唇齿留香。”
“你若是喜欢，等会给你包一些带回去。”
“哎呀，棠棠怕是要记恨我了。”
杨雪伊‘噗嗤’一笑，“放心，我也给她准备了点心，你一块带回去。”
柳琮心中感慨，自已那个莽撞的妹妹，倒是个有福气的。
“药粉的事，有进展了。”柳琮正色道。
杨雪伊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问题出在长春楼的那具女尸身上，我和几个捕快都碰过尸体，一粘上药粉就变色。”
杨雪伊脸色一变，“你是说，和我交手那人和长春楼命案有关？”
“不止是有关，女尸粘到药粉的地方都比较私密，且现场的痕迹来看凶手只有一人，所以……”
杨雪伊接下去说道，“所以，那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柳琮点头，“正是。”
“我听闻长春楼命案发生前，已发生过两起相似的命案？”
“是，我推断这三起命案是同一人所为。”
杨雪伊恍然大悟，“那人原本是要对我下手，失手后才去的长春楼。”
长春楼晚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那人武功又如此之高，难怪案发当晚，长春楼无人察觉。
“你千万要小心，我担心他会再一次对你下手。”
“你可知第二起命案的受害人，在遇害的前几日也曾受人挟持，被刚入城的京卫营碰上，才逃过了一劫。没想到几日后，凶手还是对她下手了。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杨雪伊冷笑，“我就怕他不来找我呢。”
那人像毒蛇一样躲在暗处，谁知道什么时候跳出来咬你一口，还不如早日把他引出来解决了。
“你可是有了什么计划？”
“我跟你说……”杨雪伊附在柳琮耳边，说了好一阵。
柳琮听后，觉得危险不可行。在杨雪伊的再三劝说和保证下，才勉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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