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见,蔡顺东像变了个人,寸头和黝黑的皮肤,让他显得更加的精神了。
“我现在没什么朋友了,只能找你来叙叙旧……”蔡顺东平静地说道。
“谢谢你,还能想着我”,费凌轻微一笑。
“真的!我以前那些朋友,早都离我远远的了”,蔡顺东不以为意:“或许你觉得很可笑,但于我而言,这么多年,在狱中的这些时间,才是我睡得最踏实的时候。”
看着蔡顺东健硕的身材:“看得出来”,费凌调侃道。
蔡顺东明朗的笑了起来:“这就对了,我不怕调侃,就怕跟我说话小心翼翼地,仿佛怕我随时要吃人一样。”
“事情都水落石出了,你做的事,也算承担了应有的后果,有什么打算?”费凌问道。
“老家伙进去了,公司他全部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我?闲人一个!”蔡顺东无奈的自嘲道。
“顺和呢?你不是还有股权么?”费凌问道。
“早就被老家伙全部洗干净了”,蔡顺东笑着说:“为了让田真真有个好去处,我就在股权转让协议上签字了,几千万的钱,留着给我妈治病去了。”
蔡顺东说句话间极其放松,似乎完全不像之前紧绷愤怒的模样。
“听说,你……举报……他了?”费凌试图找到合适的称呼问道。
“蔡明和,这个老家伙活该!”蔡顺东轻蔑一笑:“自已宝贝多年的儿子,没想到有朝一日摇身一变,成了别人的儿子,还咬了自已一口,你猜,他是什么心情?呵呵呵……”
“你早就知道?”费凌问道。
“当然,我妈也不是吃素的,那时国内还不流行亲子鉴定时,我妈就让保姆拿到了他们母子和蔡明和的采样,去M国做了亲子鉴定。白纸黑字,显示他和蔡顺业不支持父子关系,可那时蔡明和也不相信!”蔡顺东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般:“直到蔡明和发现蔡顺业得了和他妈一样的病,而他妈确是被医院证实由性传播感染的,这个老家伙才开始相信!”
“你举报蔡明和的事情是?”费凌好奇的问道。
“好奇害死猫”,蔡顺东笑着说道:“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先不要笑得太早。你没必要看我的笑话,虽然我的家庭本就是个笑话。”
费凌不可思议的看向蔡顺东:“你什么意思?”
“你们一定配合警察在查孔三叔吧?”蔡顺东笑着说道:“你应该认识孔三叔啊?”
“我?我从未见过他啊”,费凌更加不解。
“那是有人刻意不让你们相见。”蔡顺东笑道:“再等等,警察会告诉你答案的!现在我能告诉你的是,有些人,看着是坏人,却不一定是真的坏人;而有些人看似是好人,却不一定是好人!”
费凌一头雾水,笑着说:“真能摆活”,两人说完,以茶代酒,开始畅饮。
“这次找你,主要是想问一问,笑笑和轩轩怎么样了?”蔡顺东低声问道。
费凌看向蔡顺东:“你为什么不自已去看看她们?”
“我哪里有脸去啊?莫说是我岳父,就是笑笑和轩轩,肯定都不想见我!”蔡顺东唉声叹气的说道。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费凌反问道:“如果你觉得不能给轩轩树立一个好的父亲的形象,那不见也罢!”
“在狱中这么久,思来想去,还是我妈田真真和笑笑轩轩对我来说最重要了,呵呵,想来可笑,以前不珍惜,现在却奢望……”蔡顺东说着,低头点了根烟。
“我不抽”,费凌推辞掉了蔡顺东递来的香烟:“凡事先问问自已吧,自已如果有能力有担当,再考虑其他的。”
蔡顺东突然抬起头说道:“谢谢你,费凌!我对你们做了那么多……你还以诚待我……”
费凌看着蔡顺东,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给莫莉注射的免疫抑制剂药物,是哪里生产的?”
蔡顺东一脸茫然,忽而又微微一笑:“是蔡顺业这小子和蔡明和做的吧?顺和科技国外研发中心,一定是!其实莫莉之前的儿子生病时,已经有可能的治疗方案了,但当时大家把治疗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谁?是魏辉的妻儿么?”费凌追问道。
蔡顺东显然有些吃惊:“都知道了?呵呵,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他为了搜集同类患者寻求治疗方案和可能的抗体,以其他人的生命为代价,简直是丧心病狂!”费凌怒斥道。
“这不就是那些德高望重,别人眼里的知识分子最虚伪的模样么?”蔡顺东耻笑着说道:“李新乾,还有你岳父,也不过如此!”
费凌闻言,头脑瞬间炸开了!
“什么?!”费凌追问道。
“多嘴了!”蔡顺东轻拍着自已的嘴巴:“说秃噜嘴了,你还是自已回家问你那德高望重的岳父去吧!”
蔡顺东借口去护理医院看望田真真,匆忙离开后,费凌待在原地,迟迟未动。
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所有的线索梳理起来,费凌仿佛突然找到了答案,一个自已不敢想,更不敢相信的答案。
独自喝了几杯茶水,费凌便打电话给李静,沟通给莫莉注射的免疫抑制剂的事情。
“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找之前的同事弄个清清楚楚,了解清楚药物配方”,李静坚定地说道。
挂断电话,费凌依然有些魂不守舍。
驱车回到自已父母家,费凌推门便喊道:“爸,妈!”
费爸费妈如往常般一个研究棋谱,一个正在打理花草。
“爸……妈……”费凌再次喊道。
“儿子,你怎么自已回来了啊?Jessica和Selina呢?”费妈关掉听戏曲的电视,赶忙问道。
“妈,我想吃你做的面了”,费凌说着,靠在了沙发上。
见到费凌有些奇奇怪怪的,费妈拉住费爸的胳膊:“老头子,你看看儿子,怎么魂不守舍的?先别看棋了……”
费爸看向费凌:“有什么想说的,不如先吐为快,不然,你妈做了面也是白瞎,你吃不进去。”
费凌打直了身子,问向费爸费妈:“爸,妈,您二老觉得Jessica的爸爸,我的岳父,成逢松,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费爸停下手中的事,缓缓起身,坐在费凌对面的沙发上。
“说来听听”,费爸扶了扶眼睛说道。
费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自已的推论,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肯说出口。
“你不敢相信你的岳父参与了这种不法的勾当,还可以若无其事的整日与你们商议如何应对那些不法份子,是么?”费爸问道。
“嗯……”费凌用力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相信你尊敬的成逢松,居然会和孔三叔之流相提并论?”费爸再次问道。
费凌又深深地点了点头。
费妈见状,独自去了厨房煮面。
费爸叹了口气:“人哪,画皮画骨难画心啊,我们没法改变事实,只能改变面对事实的态度。”
许久,费凌吃着费妈端来的面,像是鼓足了勇气般:“爸,我要找他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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