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沃克颂港税官浮克罗男爵正在案头数着刚收上来的运税银币,门外人声嘈杂,大门被粗暴撞开,斯赫普带着一队水兵冲了进来。
“斯赫普!你不配进入我的宅子,请滚出去!”
“男爵大人!你私吞港口运税,瞒报货款,现在由我执行砍首。”
浮克罗大惊!“来人!将这个流放犯拉出去绞刑。”
门外无人响应。
“你!你敢谋反?我父亲不会放过……”
没等浮克罗说完,斯赫普手起刀落砍了他的头,一只乌黑卷发的头颅砸在桌子上的银币堆上,骨碌碌滚到壁炉边,双眼圆睁,正对着散落在地的银币上。
“死了还忘不了他的银币,搜!所有钱财登记造册入库。”
这是斯赫普亲手杀的第四个人,也是港口二号人物——专管税赋征收的税官。
沃克颂港是巨熊国东部唯一深水河海港,东部大河萨伊河由此入海,内陆河运四通八达,均可由萨伊河驶入沃克颂港,成为最繁忙的货运大港。
斯赫普彻底控制沃克颂港后,实施港口管制,只能进港不能出港,封闭消息,招募兵壮,预备西征。
神龙卫派驻的副将执事建议开放港口,避免滞留货物生变端,即便西征也不能影响货运,征战还需要这些船队运送粮草物资。
沃克颂港发布解除管制公告,各商船可自由通行,招募军士近万人,训练水战和陆战、骑术等。
征用全港铁匠铺和铁器店,打造精铁兵器和重甲,原料是王印城搜出的粗铁块,神龙卫提供冶铁技术进行改造炼成精铁,武器锋利坚韧耐用。
黑色荒原北部,黑水河奔涌向东而去,河上横亘十八条粗铁锁,只要铺上木板就成了一座铁索桥,对岸的神龙卫兵正在加固铁锁与山体连接处,完工后吹哨为号,就可以铺上木板过河了。
工卫选择黑水河架桥,是为打通直往巨熊腹地的隐蔽关口,曲何早早给关口起了名字为正义关,目的就是配合斯赫普攻取整个巨熊国,铁索桥终于打通,先行军五千人挤进了河对岸,群山环绕,河流穿梭在两山之间,异常湍急,善于攀缘的勇士开始攀爬险峰,一名军士在山顶大呼:“梁州营甲号山段厚约五丈半。”
随后攀上高峰的军士,预估山体厚度后报出了数据。五千人开始在甲号点开山凿石,历时十日余,打通山体,一片谷地出现在眼前,约摸三千余步后又是群山环绕,不过有山坳可行,百米高陡坡翻越过去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和矮丘,大队人马开进来,带足工具和粮食,在山坳处修建防御工事和马道,谷地边修建营房,正义关正式建成之日,蓟荻兵卫举行重大仪式庆祝,鲜美的牛肉、鲜鱼、梁米是从关外阔原上捉的野牛,小河里捉的鱼,野地里长出的红梁,将这个宽广的平原矮丘定名鱼梁。
曲何收到了北部兵卫送来的鲜美牛肉,刚要发怒,守卫报告说这是鱼梁的野牛,不是耕牛,这才安心享受美味,并命人重金招纳养牛人前去鱼梁养牛。
正义关二十万神龙卫正式命名蓟荻西征卫,熊荣任西征中路将军,派出几百队斥候长途奔波采集军事信息,为西征做前期准备工作。
载美城神龙卫所,高寅收到神龙卫密令,调集神龙卫五万以上兵力北上与戍边军汇合组成征北左路军,高寅任征北左路将军,两军汇合后,直击乌托城。
征讨巨熊国所有军队以歼灭巨熊有生军事力量为准则,不准祸害无辜平民,不准擅杀降兵,不准私藏缴获,写入兵卫训则,违者重罪!
东夷靛州,神龙卫所陈昂接到向北进攻的命令已经两天,五万东夷卫兵去南边刀锋山训练山地战术,已经急令回城。陈昂意气风发,被任命为征北右路将军,调集十五万以上东夷卫兵即刻北上进攻巨熊火油城。
伽吉城,沈方谦不再亲自领兵打仗,那些小国小城让属下军校率军锻炼一下攻城掠地的军事能力,狄狨缺少土地耕种,成年男子只有当兵这个活路,沈方谦迅速招募了十多万狄狨青年,让军校们带着他们四处征战杀伐。神龙卫密令沈方谦向西北攻占巨熊国各产粮城镇,务必全部控制,配合其他四路大军全面占领巨熊,收到密令即刻行动,沈方谦迅速派人召回在外的二十多万大军,准备妥当即刻向西北进军。
首先燃起战火的是巨熊河滨小城贝加城,斯赫普率船队沿萨伊河直抵贝加城下,贝加城城主是一位名叫帕博的子爵,还是斯赫普的叔辈亲戚,斯赫普毫不留情,直接船弩猛射城墙头掩护,兵士们扛着登城梯攻城,打了半天时间,死伤一千余人后撤退。
“帕博叔叔!开城门投降不杀!”斯赫普亲自上前叫阵。
一个胡须茂盛汉子笑道:“流放犯谋反叛乱了,你对得起柴斯德家族精心的培养吗? ”
“如果家族荣耀给您无限的勇气,那我今天就不念亲情,让您知道什么是绝望!给您时间考虑一下!”
“斯赫普!不用了,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别那么多废话!”
斯赫普命令大船合并,用铁铰链扣紧,抛物机安装,巨石准备,一刻钟后开始试射。
两石重的石块砸进贝加城,砖木结构的房屋虽不会倒塌,但也破损严重。
“帕博!如不器械投降,我们将正式攻击,破城之时便是屠城之日。”一名军校高声喝道。
大胡子帕博心惊胆战,这石头砸到城墙上,一会就塌了,不过看石头落的杂乱无章,侥幸心理依旧占了上风。
“勇士们!坚守城池重赏!杀光叛逆者!”
“杀!”守城兵士应道。
斯赫普一声令下,五十架中型抛物机齐射向贝加城墙,帕博没来得及撤出,第一发就幸运地砸中了他,碎肉乱飞,尸首分离,贝加城墙在两轮齐射后便坍塌了,岸上军马早就急不可待要冲上去杀敌了。
“抛物机停止射击!全军出击!”
出击哨音吹起,数万人如狼似虎冲了上去,翻越城墙以摧枯拉朽之势杀入贝加城,无论军士百姓,视野内的活物全部砍杀,头颅滚滚,血腥扑鼻,直到全军兵器乱刃杀不了人了,留了几千降兵清理尸体。
69書吧
副将执事一直在观察斯赫普的情绪,这位英俊帅气的蓝眼睛狠者,情绪毫无波动,浑身浴血,砍杀着巨熊人毫不犹豫,不由得暗骂一声“好牲口!”
斯赫普颁布一项残酷的奖赏规则,军功和奖赏按敌人右耳数量计算,副将执事咋舌,也不好驳斥,默认记录执行。贝加城一役,众多兵士获得大量银币奖赏和军阶晋升,士气高涨!
贝加城城民五百余户,十不存一,且全是女人孩童,全部送往沃克颂港附近荒地垦荒,冻饿死大半。
贝加城留下几百名残疾和受重伤兵士镇守,大队人马顺流而上攻击巨熊国大城尹克萨堡,此堡守军过十万,是巨熊国要素城的门户堡垒,也是面对北朝边境的重要后方物资兵源供给地,牛羊牧业发达,也是巨熊骑兵的发源地,尹克萨堡北方是平原,东西山脉保护,南接萨伊河和梅河支流,有距离城堡二十多里的大型军港尹克萨港,尹克萨堡在两山之间筑城,易守难攻,资源丰沛。
斯赫普和副将执事们商议,决定突袭尹克萨堡,一致同意发起突袭战,搜刮贝加城及附近马匹组成两万五千多人的骑兵队,为了让船队安全抵达尹克萨堡区域,骑兵先行占领尹克萨军港,等待船队到达后发起突袭攻城。
尹克萨堡的治安官是巨熊国王族卡拉伊奇侯爵,是个嗜血屠夫,历经百战,深谙军事,在两山上设置警戒哨所,保障城堡和港口安全,港口驻军三万人,确保港口安全输送物资至北朝边境各个军堡。
骑兵队到达军港附近时,已被尹克萨前哨发觉,误以为是军队正常调动,幸运躲过一劫。骑兵迅速穿越山地隐藏在十里外河滩洼地,等待船队到来。
夜里传来哄闹声,暗哨回报捉到两名尹克萨巡逻兵,跑掉一人,战斗提前打响,迅速集结,冲向尹克萨港,两千骑兵绕至城堡与港口之间阻杀报信逃兵。
骑兵队呈扇形包围港口,见人全杀,此刻船队还在两百里外的河上奋力前行,预计要十个时辰才能抵达港口,两万多骑兵将迎来最残酷的骑兵白刃战。
尹克萨港口驻军多是步兵,骑兵不到一万人,战斗发起时,骑兵反应迅速,立刻对上西边包围上来的突袭骑兵队,两方穿插死伤一片,围杀哨音响起,周围骑兵援军赶上来,约一万人围杀八千多人,尹克萨骑兵战术防御呈三角形对阵高于自已兵力的突袭队,毫不慌张,三个方向都能突围,但是就是不突围,突袭队成片倒下,副将执事命弩队射击,压下港口骑兵嚣张气焰,亲率一队折中冲击,打散敌方防御队形,在来援的骑兵碾压攻击下,全歼八千港口骑兵,突袭骑兵死伤一万多人。
港口步兵缓过劲来,长枪方阵抵御骑兵冲击,突袭队一波冲击后,死伤两千多人,山谷间响起了警戒哨音,警示有大队骑兵向港口冲来,突袭队百卫长和副将执事已经阵亡十多人,剩下副将执事五人,百卫长三人。看着对方一万多刺猬一般的步兵,和自已不到一万人的骑兵队,终于决定向西撤退。
撤退哨音响起,山谷间两千多人不退反进,向黑压压的尹克萨骑兵冲了上去,百卫长和副将执事明白哨音的意思,如果港口攻击顺利,吹的是集合进攻哨音而不是撤退哨音,众人心境悲凉,视死如归,只希望战友能跑的远一些逃过五六万尹克萨骑兵的追击。
两千骑兵如泥牛入海般淹没在尹克萨大军中,无声无息。八千多突袭队沿河跑了一百多里才停下来,太阳已经落山,夜幕降临,有人回首等待战友回来,一名副将执事大吼。
“找隐蔽处喂马休息,然后寻找船队。他们回不来了!”
一阵凄凉感袭遍了整个队伍,军士们默默擦洗着马身上的血迹,泪流满面。
午夜,静静萨伊河对岸出现了大量火把,哨兵急忙来报,对岸出现大队人马,百卫长惊坐起,来到河岸蹲下观察,太远看不清队伍具体情况,前队行走方向明显朝着河边。
“告诉所有人不要暴露,应该不是巨熊军队。”
大队人马开始围在河对岸饮马,千余步宽的河面看不清兵士容貌,但从下马的兵士个头来看,绝不是巨熊兵。
百卫长转头问身边的副将执事:“吹哨音试试是不是北朝军队?”
“先观察一下再说!”
对岸出现的军队是北朝征北中路军,神龙卫对巨熊边境各个卫所和城堡的军情了如指掌,此次急行军就是攻占尹克萨堡,切断对边境军堡和卫所的物资供给兵源输出。高寅要求十一万多人急行军先占港口,然后集中力量消灭尹克萨骑兵,再夺尹克萨堡,没想到被斯赫普骑兵打乱了计划。
前哨斥候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故意在河边饮马,要看看对岸是什么人?
“孙小六!你鼻子这么灵,确定对面有人?”
“赌十两银子。”
“不赌!上次赌钱被打了十军棍,现在天阴屁股就疼。”
“对面有人,还是刚刚激战过,血腥味新鲜。”
军士嗅了嗅,“确实有股怪味,像水腥味,又像铁锈味。”
百卫长走过来,看了一眼孙小六。
“孙小六!吹哨试试。”
“大人!吹啥命令?”
“收回武器,我们是自已人。”
孙小六咧咧嘴,掏出竹哨,运气吹哨,哨音急促传到河对岸。
不一会河对岸哨音传来:我们是自已人。突击骑兵点起火把,副将执事隔岸喊话。
“我们是征西右路军斯赫普将军的骑兵,今日突袭尹克萨港口受挫损失严重,在此休整。”
“我们是征北中路军,正在急行军前往尹克萨港,你们打乱了我们的计划,现在港口可能满兵防守了。”
“我们的船队应该快到了,到时合兵一处再作打算。”
百卫长叫来孙小六,迅速前往中军报告尹克萨堡情况。
尹克萨堡,卡拉伊奇侯爵满眼怒火,斥责骑兵军尉没能紧追偷袭骑兵,连这股骑兵是谁都不清楚,安排了六万骑兵守在港口,然后迅速派人递战报去要素城请求国王派兵支援,责令百里内斥候巡逻,严密监控各方向军情。
要素城,玛莫王宫中,中年国王玛莫三世怒火中烧,三天时间收到西部谷场、火油城、沃克颂港、贝加城、尹克萨堡等地的几十封求援书和军情急报,巨熊爵士们和将军们日夜商议该出兵救援哪里,吵吵闹闹三天毫无结果,国王一怒,众人全部缄口不言。
“难道要我亲自去救援……要你们何用?限你们一天内给出具体救援计划,否则全部上绞刑台。”
玛莫三世自已都不知道该去救哪个城?还在抱怨哪来这么多军队攻击巨熊国,想想就头大,将重担丢给这些尸位素餐的权贵们,完不成作战计划,等着被绞吧!莫顿公爵的情人和阿萨谢尔将军的切西娅都是我的,玛莫三世满面怒容逐渐转为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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