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她担心,姑姑在她睡下的深夜里,一边竭力隐忍着咳嗽,一边悄悄点灯写信寻人求助。
为了不让姑姑担心,她纵使心疼不已,也只能佯装不知。
姑姑是个潇洒的女子,和昭王的情意说放就放,却为她操了一辈子的心,甚至直至临终前,还是满是愧疚地拉着她的手,哭着道歉。
“对不起,瑞儿……姑姑枉为弥花医仙,连你的毒都治不好……”
她对姑姑,心里是不尽的感激和抱歉。既然自已注定要死,她宁愿和姑姑一起快乐地、幸福地过完残生,也不想看到姑姑为她操碎了心,还要带着遗憾离世啊!
胸口似乎燃起一团烈焰,四肢却像坠入冰窟般寒冷。
苏慕晴还未来得及意识到诱了毒发,一口鲜血已猝不及防地喷涌而出。
她慌忙捂嘴,第二波更加来势汹汹的血根本抑制不住,顺着她紧握的指缝汹涌流淌。
“霜儿!”君琉曦惊惶地扶住她,厉声向外喊道:“墨寻!快去催青见,宁大夫怎么还不到?!立刻!马上!把人带到!!”
墨寻领命匆忙离去。
君琉曦手足无措地抱住她,她的身体已经冷如冰块,散发着几乎扎手的寒气。
她战栗的身体,苍白的脸颊,狰狞的鲜血,让他无比自责,无比胆战心惊。
还口口声声地说要救她,到头来这是帮了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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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痛至极地为她拭去唇边血迹,慌乱地叠声问。
“是毒发了?我可以动你吗?会不会加重伤势?我抱你去床上躺一下?我这儿还有你留给我的百厄通,我去拿给你……”
一触到他痛心疾首的视线,苏慕晴不由得一阵心慌。
他的眼神她太熟悉了,她最怕在姑姑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对师父的愧疚,绝不能再发生在七殿身上。
于是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只是虚弱的口气,依然难掩她正在遭受的痛楚。
“吓着你啦?……抱歉,我就是这几天太累了,才诱了毒发……”
这几天她又是忙他外公,又是忙他,确实太过劳累。
不顾她的挣扎,君琉曦依然把她抱到床上,口气温柔。
“别乱动,你还是躺一下的好,宁大夫应该就快到了。”
他浸了温热的湿帕子来,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一般,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唇边的血迹。
“抱歉,让你失望了。”
“傻瓜,你帮了我,还要道歉?双七虫草丸,你能告诉我这个名字,我就已经很惊喜了。其实,你说这药是四年前缴获的,我就大概料到了它会腐烂、会失效,原本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不过么……”
她眼睛滴溜溜地转,眸子里蓄满了危险的颜色。
“倒也不值得我挨你一顿打。你要补偿我!”
这不肯吃一点点亏的女人!
君琉曦叹气,认命地站起身来背对着她。
他身姿挺拔,宛如山岳般巍峨,透出不容小觑的英勇气概。
不过苏慕晴的眼光只落在他过于浑圆挺翘的某处,意味深长地点头:“很好,很自觉。你家狼牙棒在哪?”
她起身下地去找,君琉曦慌忙阻止:“躺好!你要狼牙棒干什么?”
苏慕晴嘟嘟囔囔地说:“我现在又没什么力气,纯手打肯定我比你更疼,必须要找个凶器。你放心,我横着打,不竖着戳。”
“………………”
横着打也不行啊!
“……我这没有狼牙棒。”
苏慕晴嫌弃地一啧,只好退而求其次地从书架上卷了本书,对着君琉曦的屁股狠狠一抽。
君琉曦岿然不动,完全没有反应。
苏慕晴撇嘴:“你配合一下嘛,不然我打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唔。”
君琉曦迟疑地一哼,算了,能哄她开心就好。
啪!
君琉曦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用了最低的声音。
“啊。”
这也太敷衍了,苏慕晴非常不满意:“没吃饭吗?大点声!”
啪!
于是墨寻一手拎着青见,一手拎着宁大夫冲进来的时候。
正好看到苏慕晴卷着一本书,抽打着君琉曦的屁股。
君琉曦抱着双臂,脸上又是无奈,又是享受地叫着。
啪!
“啊。”
啪!!
“啊!”
直到被闯门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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