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点头,虽然看出了墨影状态不好,但到了这时候仍然没看见染简歌,她不在这,会在哪?
急诊室的灯光一直不灭,墨影身上的血迹斑驳,沈易直觉更加不对……
“简歌……简歌是不是在急诊室里?她怎么了?”
“跳楼,从三楼跳下去了。”
“什么?她跳楼?简歌怎么可能跳楼?”沈易简直怀疑自已是不是听错了,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墨影,隐在角落里的五官立体而深邃,好看是好看,可就是让人瞧见了会感同身受的哀伤。
他悲哀地想起了赖美,顿时就明白了,自然而然将所有的错归结到了墨影身上,“是不是你逼的?她跳楼是不是你逼的?”
“……我已经帮她做好了决定,可她还是要护他。”墨影答非所问,却是正好肯定了沈易心头的猜想。
一刹那间,沈易气得牙痒痒,可在急诊室门前,他不好发作,只能硬生生将气憋了回去。
“墨影,我劝你早些约个心理医生看看!靠!不然早晚玩死你身边所有人!”他愤愤地咒骂。
可他的话飘进墨影的耳朵里,无关痛痒,墨影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沈易自知自已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不再自讨没趣,双臂环胸坐到了旁边的排椅上,静静等候——
69書吧
希望简歌能够平安度过危险期。
十小时后,急诊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两个男人急忙涌上去,出来的却只有主刀医生。
墨影见状,一把揪住了主刀医生的衣领,“真想断送职业生涯?”
“墨,墨董事,您夫人正处在昏迷状态,已被送至隔壁ICU,您,您大可放心。”医生慌忙解释,额头上的汗珠似如雨下。
听到这话,墨影适才松开了手。
“那简歌脱离生命危险了吗?”沈易问。
“这……还需要观察,如果墨夫人能从昏迷中苏醒,那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
“什么叫‘基本’?”医生的解释又让墨影产生了不满。
“董事,墨董事,夫人后脑着地,颅内和脑外大量出血,四肢也有多处骨折,内脏幸好,幸好得墨董事搭救,急救措施得当,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害……”医生缓慢而结巴地解释。
直接被墨影沉声打断了,“说重点!”
“如果,如果夫人能在三天内苏醒,维持血压正常,那必然会脱离生命危险。”
“你保证?”墨影漠然的眼神扫视在体态肥胖的医生脸上。
他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医生不敢保证,无辜地抿上了嘴。
“失忆或成为植物人,你们医院也别想干了!”心底最坏的打算还是被他说出了口
“不,不不不……”医生没料到墨董事还是这么狠绝,呆在原地“不”了半天,也没给医院争取到一句有力的话。
“他走了。”眼看着墨影疾步消失在走廊里,沈易提醒医生。
医生这才反应过来,用袖口抹掉了额头上的汗珠……
墨影去了VIP病房,在浴室冲了澡,更换了小力为他带来的衣裳,再出病房时,已穿着得体。
穿过几条走廊,墨影出众的样貌惹得普通人频频回头,他不以为意,倒是被从身旁经过的手术床扰了他的思绪,无形中,让他加快了脚步。
走进重症监护室时,沈易刚好从里面出来,与他擦肩而过时,沈易布满血丝的眼眸意味深长瞅了他一眼。
这不自觉让墨影回想起了刚才冲澡时的情景,身体上被冲掉的血迹与温水融合在一起,温热的清水变得鲜红,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红色液体,这些红色液体在他的身体周围流淌,仿佛瞬间变成了一条条血河,充满血腥味而使人窒息……
不愿再往坏的地方想下去,墨影径直推开了第二道房门。
病房内,染简歌戴着氧气罩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乌黑如墨的秀发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了一颗干净的头顶,包裹着横七竖八的白色绷带,在紫外线灯管的照射下,未曾包裹住的头皮光滑到反光!
这道光刺痛了墨影的眼睛,他不敢再往她的头顶看,漠然的眼神变得柔软,泪水很快爬上了他的眼眶,浸湿了深邃的眼眸。
“你真敢跳?”他无助地喃喃,看着染简歌又像是熟睡中的温柔脸蛋,他又开始命令:“我现在要求你起来,听见没有?染简歌。”
病床上的女人没有回应。
墨影没有恼怒,静静待了几十秒,他低沉着嗓音又展开威胁:“染简歌,你不能睡!你最好听清楚了——”
“无论如何!不管上天还是下地,你别想摆脱我,哪怕做鬼,你也得跟在我身后。”
“我希望你明白了。”
依然是没有回应。
墨影看着无动于衷的染简歌,突然就笑了,“嘁!”
他笑得很无常,无常到泪水从眼角滑落而下时也满不在乎。
很快,他不屑地擦干了眼泪,低头察看,女人略微凹陷的面颊让他蹙紧了眉头。
“叫你多吃点也不行,吃多了会摔这么疼?”他自顾自地抱怨。
絮絮叨叨,不满意这不满意那。
即使染简歌躺在重症监护室,墨影也没打算放过她,给予病人该有的安宁。
直到三十分钟过去,他不得不离开病房,他才闭了嘴,临走时又表现出了舍不得,深情地回望了病床上纤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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