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沛县。
午时的村中,人们都在休息,忙完了上午的农活,中午的烈日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来。
在一处酒馆的凉棚之下,有男人围在一起,他们面前的矮桌上放着酒碗,脚边放着各自的农具。
“我就说嘛!是吧!”
刘煓喝了一口苦酒,好不容易下咽,“那我爷爷当年怎么说也是个丰公,也算是个官宦人家,对吧!”
“那可不?”一个光头中年男人应道,“老刘祖上阔过!”
“没错没错,咱们这没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要说有啊,还得是刘煓呐!”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刘煓父亲当年被魏王封为风丰公,也就是丰这个地方就是他们家的封地。
人家可是丰县一把手!
祖上还是当年晋国大夫!
可如今,家业到了自己这里,没那个缘分当人上人呐。
因为他娘的他爹刘仁把家产都散尽了!
每每想到自己的家世,刘煓就忍不住感叹,“怎么他娘的我爹就不是我呢?”
败家子好啊!败家子不用早起贪黑种地啊!
心中苦闷,中午无事可干的几个大老爷们就坐在一起喝酒。
喝酒还得吹牛皮。
这其中就是刘煓说话声最大的那个。
“老刘啊!”
就在这时,一个人跑过来叫他。
“怎么了?天塌下来啦?还是地裂开了?扰人兴致!”
“你家老三又被被打了!”
刘煓闻言,刚刚喝的那点小酒顿时上头,“嘿!我他娘的在这沛县谁他们敢打我儿子?”
“老刘,走!我们去看看!”
“走走走!”
“带上家伙!”
刘煓现在有三个儿子,还有一个尚在腹中的孩子不知是男是女。
老大刘伯 ,老二刘仲,老三刘季。
其中老三最是让人头疼。
天天游手好闲,不会像老大那样帮自己种地,也不会像老二那样操持家务。
整日跟一帮熊孩子混在一起惹事。
一听说刘季,整个沛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一会的功夫,老刘就带着一群人赶到了村东边的水井边上。
大老远的就看见几个孩子在那打架。
“嘿嘿嘿!都干什么呢?”
“别打了!别打了!”
几个大人刚刚开口劝阻,对面几个孩子就看见他们之后扭头就跑。
“谁他娘的敢打我家老三!”
刘煓扛着铁耙从人群后面走出来。
“爹!”
趴在地上的一个孩子开口。
“老三,老三呐!”刘煓扔下铁耙过去,“有没有受伤啊?流血没有啊?”
刘季抬起头,看着他爹,后者发现儿子脸上并没有什么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昂!”刘煓把儿子扶起来。
“刘叔,我有事啊!”
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
老刘左看右看,发现不远处脸朝下躺着一个孩子,放下自家老三急忙过去扶起来。
只见那孩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都被打肿了。
“谁家孩子这是?”
“叔,我萧何啊!”
“哎呦!”刘煓扶起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这孩子,怎么被揍成这熊样了?你这…哈哈哈,你这回去你娘都认不出来了啊,哈哈哈哈…”
后面的几个人也没心没肺的跟着笑起来。
“这怎么回事啊?”光头问。
“隔壁村又来咱们水井偷水来了!”刘季回答。
近几年这一片地区大旱,水源很是紧缺。
“然后呢?”刘煓捡起自己的铁耙,“他们打你们了?”
“嗯!”萧何委屈的哭起来,后边的刘季看他这样偷偷笑了出来。
“你还笑!”没想到就这轻轻的一声被萧何听到了,“说好的你来跟他们说话,我们从侧边偷袭呢?”
“我们几个来的时候你人呢?”
“就是就是!”几个小孩也一起说道。
大人们都若有兴趣的看着他们拌嘴,没有插话。
“我让你们先走,我后面就来,我这不是来了吗?”刘季回答。
“你刚刚才来的!”
“我们都快被打死了!”
刘季“嘿嘿嘿”的挠了挠头,“这不是要你们吸引他们注意力吗?”
“唉唉唉,你们猜,我偷偷进到他们村,我干啥了?”
萧何跟几个孩子瞬间不哭了,大人们也等着下一句是什么。
“爹”刘季骄傲的说到,“在他们揍萧何他们的时候啊,我偷偷绕过去,把他们几个房子给烧了!啊哈哈哈哈…”
刘季怔住了。
“我滴个亲妈哎!”
众人也意识到事情不妙,孩子们担忧的看向刘季,大人们则幸灾乐祸的看向刘煓。
不远处,隔壁村那边冒出几股黑烟,飘飘升向天空。
“我他娘的!”刘煓暴怒,把正在抬头挺胸的刘季吓了一跳。
“我…我…我他娘的揍死你这个畜牲!”刘煓举起铁耙,“烧人家房子!你老子我哪来的钱赔偿人家啊!”
刘季看这一幕意识到自己动作过火了,拔腿就跑,“爹!你别打我,爹!我刚刚才挨揍啊!”
老子追着儿子跑去,留下后面幸灾乐祸的一群男人和孩子们。
“刘叔他刚刚躲起来了,根本没挨揍!”
“您下手重点!”
“老刘啊,要不把你家老三给人家当牛使唤几天?就这么补偿人家嘛,啊?”
“哈哈哈哈!”
~
不久后,老刘揪着流着鼻血的刘季耳朵,踹开门走进院内。
“你小子!人家来偷水你来找我吗就行了!”
“你搞成这样怎么收场啊?”
刘季擦了擦鼻血。
这是他老子打的。
69書吧
“大不了我给他们做牛做马干几天活不就行了吗?”
“哎呦喂谢谢您嘞!”刘煓怒极反笑,“你老子的脸这个村丢够了,再跑到隔壁村他们家丢,是吧?”
王氏从屋内走出来,拿了个擦脸布走过来递给刘季。
“谢谢娘!”
“你们的事娘都听说了”王氏又过去给刘煓倒水洗手,“老三,既然你自己闯了祸,你自己得扛起来,明白吗?”
“您放心,娘,我给他们当苦力干几天就是了。”
“几天?”王氏苦笑,“烧了几户人家房子啊?”
“三个!”刘季把脸洗干净说道。
“亏你还小!”刘煓大骂,“你若成年了,纵火之罪就够把你在牢里关几年了!”
“啊?”刘季大惊,“不会吧,爹”
王氏开口,“你没成年就不会,不过给人家当苦力,得把你烧了的房子给人家重新盖起来啊。”
“三户人家,一户按一个月算,三户人家就是三个月。”
说罢,她看向刘季的脸。
那张脸终于有了些恐惧。
“还他娘的木材石料的钱!”刘煓洗着脸,“少说也要几千,你老子我出的起吗我?”
“我出!”
门外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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